楚千柔被老夫人禁足,只准她在鎏金别墅活动。
这样的结果,比起金玉希所遭受的待遇,算是比较轻的了。
她坐在床缘上,在自己身上摸索着,像是在找寻什么东西,起身走向一灰暗墙角,伸手拉开收揽箱,翻遍了所有的物品,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楚千柔睁着一对大眼,坐在窗台,小脸茫然,安静地看着窗棂上那只蚂蚁龟速地爬完整片窗台,最后一个不慎,从窗口边掉了下去。
此时此刻,楚千柔所有动作,全都由一个宽大的屏幕落入另一双深黑的眼睛。
“少爷,少奶奶她是不是在找那颗黑珠啊?”
白管家盯望着屏幕,小心冀冀问出口。
费南城抿唇不语,为自己点了根烟,那双税利能穿透人心的眸子,透过青白烟雾,紧紧地继续落在屏幕上。
密室里的光线很暗,空气也不清新,夹烟长指伸出,轻轻一按,宽大屏幕画面切换。
画面里,能清晰看到几抹人影,正襟危侍,神色冷峻的老夫人,脚下战战兢兢,面色泛白,嘴唇乌青的金玉希,以及他旁边肤如白雪,晶莹剔透,从容不迫的楚千柔。
老夫人的脸来了个大特写,嘴唇开合,“当时在场的只有你们两个,你们到是给我说说,当时的场面。”
楚千揉不急不躁率先开了口,话音落,金玉希坐不住了,开始绝地反击。
两人相互攻击的对话,一字不漏落入费南城的耳朵。
白管家一直站在他身后,与他一起静静地欣赏着楚千柔与金玉希互怼的画面。
末了,屏幕定格,费南城吸了口烟,吐了个烟圈,问,“金玉希最近怎么样?”
“听说很惨,工作上,老夫人处处鸡蛋挑骨头,今早,兰姑与金诚还吵了一架。”
白管家在心里暗自衡量,小心措词道,“少爷,我觉得少奶奶面对你时,总是傻里傻气的,但是,面对其他人时,总是强势彪悍。”
有吗?
费南城脑子里划过那张青涩美丽的容颜,呆滞的,软萌的,可爱的,那张脸换了无数个造型,却唯独不见聪明睿智。
像是怕他不相信似的,白管家又道,“你看她回击金玉希的话,字字句句多犀利呀!逻辑性也很强。”
摆明了她想推责任,她应该也意识到了费氏继承人摔下楼梯背后恶劣的性质。
费南城迟迟不打算醒来,其目的,就是想逼出楚千柔与金玉希的关系。
“你怎么知道,她们不是事先就设计好的?”
以他对楚千柔的了解,那个傻妹子才不会有这样敏捷的思维能力。
“可是,也不见少奶奶与金玉希有接触呀!”
白管家是拼了命的想把金玉希与楚千柔拆开来想。
想把老夫人钦定的人选与少爷搓合到一起去。
“上次她出去时,就是去酒店找金玉希,如果不是抚顺及时救下她,打了岔,或许,她已经与金玉希接头上了。”
言至此,费南城似乎想到什么,立刻对白管家道,“那拔骑摩托车的人查到了吗?”
“这件事抚顺在办,要问他。”
费南城抬腕看了下表,立起身,高大的身形在地板上投下一层暗影。
掐灭的烟蒂任它在掌心捏着,他转身,昂首阔步离开密室。
楚千柔怔了会儿,又开始在屋子里乱翻起来,费南城没回自己的房间,笔直就绕进了那个小阁楼,进去时,又见她到处翻找什么东西,便问,“找什么?”
闻声,楚千柔抬眸,对上费南城清冷沉静的视线,眨巴眨巴了两下眼睛,轻轻笑了声,迎上前,“霍医生,你回来了?”
见费南城不说话,她又问,“你妈妈好点没?你妈妈生病了,你也不给我说声,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他妈妈生病了?
这是谁告诉她的。
再说,如果她把他当成霍希睿,他妈妈生病了与她有什么关系?又要准备什么,想去探望人家吗?对霍希睿这个人还挺上心的。
费南城心里涌起酸楚,丝毫不察他在自己给自己吃醋。
“好……好多了。”
费南城不擅于说谎,但是,一旦撒了谎,就得用一百个谎言来圆。
他没有明确告诉楚千柔,他不是霍希睿,可是,他也从来没否认过,默认也是承认了他是霍希睿的身份。
“那就好,你进来呀,霍医生。”
不知为何,今天的楚千柔对费南城特别的热情。
“你坐。”
她搬了把椅子出来,放到费南城面前。
还去洗了一盘葡萄出来,指尖捻了颗最大最亮的一颗,要喂给费南城。
不想费南城眉宇拢起小疙瘩,大手拨开了她那只手。
由于动作弧度有些大,成熟的葡萄掉了一颗到地毯上。
想到自己有求于他,想骂他傲娇犬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弯腰,伸手拾起那颗掉落的葡萄扔掉。
“霍医生,你坐嘛!”
费南城与她相处了一段时日,总觉得她脸上的笑容很诡异,不像平时那么天真活泼,心无城俯。
“你要干嘛?”
“喔。”楚千荨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暗忖,有求于人的表情有那么明显吗?
“没什么啦!”
她在寻思着,要怎么样从他嘴里探寻费南城病情。
考虑了下,顿了顿后,她慢吞吞地问,“我想知道费南城的病情。”
费南城微微一迟疑,慢条斯理坐到了椅子上,两条大长腿叠放,这是他惯有的坐姿。
“不是告诉你了。”
重新对上她的视线,除了眉目深深,还有让人不易察觉的狡狯。
“没有呀!”
楚千荨记不得了,不好意思爬了爬脸上散落的发丝,笑着说,“或许,我问过,不过是以前了,现在,他躺在医院里醒不来,我有些着急,我真的没有推他,可是,老夫人怀疑是我与金玉希,其实,我什么也没做……”
楚千荨委屈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