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南城站在原地,不语,只是冷冷地注视着他。
清冷高傲的态度,像是一根刺,毫无预警就刺入了古慕飞心上。
说话自然就带了酸味,“费总,你说,你纡尊降贵跑我这儿来干什么?就不怕脏了你的鞋?”
费南城的漠视让他心底升起了一股无名火。
冷哼了声,转身之际,他说,“大半夜的,太晚了,忙碌了一天,我得休息了,就不请费总进屋了,不送。”
说着,解开纽扣,脱下大衣,将大衣搭在肩膀上,吊儿郎当的,邪里邪气的痞子模样。
“她呢?”
就在古慕飞用指纹打开房门,正欲迈腿进屋时,身后飘来了两字。
“谁?”
回头,他挑眉冷问。
费南城的目光刺过薄薄的空气,向他扫射而来,只听他清冷的声音道,“古慕飞,少装蒜,你会不知道我问的是谁?”
古慕飞眸子转动了下,呵呵又轻笑起来,回身又朝他走过来,“我的确不知道费总说的是谁,毕竟,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更不是你身边的那些小跟班,必得得时时揣测费总的圣意。”
“诸安心是不是在里面?”
费南城指了指屋子里,语气森然,面色冷沉。
“诸安心?”古慕飞咀嚼着这个人名,佯装意外,仿佛不认识这个人般,诧异道,“我不知道费总说得是谁,能否请费总明示?”
男人一再的装蒜,终是惹恼了费南城。
只见他黯下眼瞳,薄唇轻勾出抹笑弧,指节弯曲,掸了掸衣服上的尘灰,“古慕飞,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呵地一声,古慕飞又笑开了。
片刻后,笑意在眸子里一点点消失,忽地正色道,“费总,你太自以为是了,诸安心嘛,在我这儿,可是,她不想见你,当然,没有我的允许,你更别想见她。”
面对不可一世的男人,古慕飞第一次挺硬了腰杆强势了一回。
没有理他的话,费南城两条大长腿交替,径直走向大门的方向,身后的男人,并未阻拦,只是看着他迈入大门的身影,唇边的笑更冷了。
费南城上楼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后,又下来,每个角落都翻遍了,并未看到诸安心一片衣角。
“人呢?”
绕回客厅,走至沙发上坐着抽烟,那个一脸冷漠的男子,费南城无法忍耐,出口的话冷嗖嗖的,仿若裹着室外冰冷的风。
被人质问,毫无恼意,甚至一双亮如星辰的眸子对上费南城恼怒的视线,他笑着回,“费总凭什么认定人在我这儿?”
“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古慕飞点了点头,按灭烟蒂,腾地就从沙发上立起,论身高,他是不占任何优势的,因为,他足足比费南城矮了半个头,但那又怎么样,身高矮并不代表他就什么都得怕他。
“敢问费总是以什么身份来我这儿要人?”
“她是我妻子,这个身份够不够?”
未经任何思考,脱口而出的话,让古慕飞的心振了振,他一直以为他们是逢场作戏,曲终人亦散,然而,这场戏里,似乎有人动了真情。
“她是你的妻,我想M市众人皆知,但那不是诸安心,而是楚千荨。”
古慕飞一字一句,吐字清晰,无比认真,“千荨已经不再了,而诸安心并不是你法定的妻子,男未婚,女未嫁,她住我这儿,天经地义。”
丝丝笑意浮现眼眸,费南城吸了口气,才能按压住自己胸口奔腾的怒气。
“无论如何,她是孩子的妈,古慕飞,如果你有丁点伤害到她,我想,你将会迎来最后的末日。”
不是恐吓,费南城相信自己一定会那样做。
想到诸安心会受伤,他那颗心便无法安定,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确定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出来。
“我不是吓大的?”
砰!
打火机砸碎,难闻的汽体蔓延而开。
“费南城,你做得还不够多吗?”
古慕飞咬紧牙根,细细批判他的作为,“我古家有今天,难道不是拜你所赐?”
费南城长眉拧了下,他不明白古慕飞在说什么。
“少装蒜。”男人的样子惹火了古慕飞。
“都说你费南城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没想到,你敢做不敢当。”
古慕飞歇斯底里的叫喊,面容扭曲,气急败坏。
“我哪里不敢当?如果是我做的,我一定认。”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叔叔古谭倒了,这要归功于你们费氏,你手眼通天,想要谁的命,还是你一句话。”
古慕飞挫败一笑,一屁股跌坐到了沙发里。
“我叔叔那样的人,你都有本事搞,费南城,你想把我怎么样,你说?”
从不屑解释的费南城,第一次开口为自己辩解,“古谭的事,与我无关。”
“你以为我信?”
“随便。”他说得是实话,信不信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不管我们之间有多少的恩怨,但是,都与她无关。”
见他一心想把诸安心避在游戏范围外,古慕飞再次扬起的笑古怪也阴深,“费南城,发生了这么许多后,你觉得,她能置身事外吗?”
“什么意思?”脑子里警玲大作,费南城质问的声音冷寒又清咧。
“先不说她敏感的身份,单说盛荷的死,她也不会想置身事外,若不是因为这个,她会逃离费家?”
无可厚非,古慕飞的话一针见血戳到了费南城的痛处。
“她在哪儿?”
见男人闭嘴不言,费南城终是怒火滔天,走过去,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子,将他从沙发里扯了起来,“你把她藏哪儿去了?”
“藏?”
古慕飞的笑更妖娆了。
“她是物品吗?她没脚吗?我能把她藏哪儿去?”
古慕飞嘴角的笑,渐渐变得苦涩,“两天前,她就离开了,去了哪儿,我不知道。”
砰!
一拳招呼到他脸上,不管男人的兹牙咧嘴,掏心挖肺的疼,费南城带着一身怒气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