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妈走进屋内,掀开百叶窗,从窗子里望出去,看着花园入口处那抹窈窕的身影,踌躇了半天,最终失魂落魄的离开。
喻妈幽幽叹息两声,看着实在揪心,然而,她没有任何办法,即然,老夫人选择了容恩成了承颐的妈,那么,诸安心是必然要消失的。
她找寻了两天,根本找不到半点关于承颐的消息,那个社交平台也不知怎么回事,放出了小承颐的病情后,再无下文。
诸安心想喝酒,可是,她不能再喝了,前两天晚上的酒醉,让她浑身无力,不知是宿醉的头痛,还是那药品注射后的后遗症,头痛时时刻刻伴随着她,让她无法静下心来做事。
刷抖音时,看到了一道熟悉强健的身影,刷过去的画面又退了回来,第一张图片,男人身着条纹病服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第二张图片,男人能撑起身下床了,第三张图片,男人能下地走路了,虽然要借助拐杖,几张图片来回幻放,男人那张脸在她视野里越来越清晰,诸安心轻呼了声,“太好了。”按奈住激动不已的心,诸安心打车去了医院,病房里人去楼空,她又赶紧跑去了咨询台,护士告诉她,病人早已在十几天前出院。
天空不知何时,已细雨霏霏,她没有再打车,从医院到警局的路程并不远。
半个小时后,当浑身湿答答的诸安心出现在警局门口时,引起了一名警察的注意,“小姐,有事?”
男人的声音听着冰冷,也陌然。
抬眼,诸安心的目光对上了向自己迎过来的男人眼睛,他喊她什么,小姐?
就在诸安心讶然时,男人再次开口,声音虽陌然,却显得比先前要彬彬有礼得多,“请问小姐,你找谁?有什么事需要效劳的吗?”
嘴唇因激动而颤抖不已,诸安心无法阻此自己那颗不断抽搐的心,“天佑,我是安心啊。”
盛天佑定定地看了她好几眼,仿佛地努力回忆着,最后,漠然笑了笑,“不好意思,安心是谁?”
丁冬,心弦拨断,响声清脆。
安心的心脏似乎已不堪负荷,刷到他康复的抖音,她几乎要喜极而泣,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怎么能不识得她了?
看出了她的失望与沮丧,另一名不知何时出来的警察同志笑着对她说,“小姐,天佑同志失忆了,记不起以前的事了,连他爸妈都认不得。”
爸妈都认不得的人,怎么可能还记得微不足道的朋友。
失忆,这种狗血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牛逼的盛天佑身上。
如果不是现实摆在眼前,诸安心觉得一切就像编剧写好的一部连续剧。
盛天佑看了看,似乎并不想解释那么多,也没再理任何人,迈步向宽敞大厅的另一面走去。
看着那抹高挺清峻的背影即将离开,纤长指节握紧又放松,咬了咬唇,诸安心极不甘心地冲上前,双手一摊,成功堵住了男人离开的步伐。
“天佑,你再好好想想,我是诸安心,咱们曾经是生死与共的战友。”
她试着说一些能勾起他回忆的话题。
沉默了两秒,男人想了想,脸上露出欣然的笑,“小姐,我真不记得你了,我问过所有人,我没谈过恋爱,更不可能会有你这样漂亮的女朋友,所以,别再缠着我了。”
她不是要缠他,他失去记忆,代表着盛荷之事将永远石沉大海,诸安心终于无比恐慌。
诸安心还想再说什么,被盛天佑毫不留情拨开了身体,跟在他后面的那名警察,错开她身体时,向她点了下头,表达歉意,并说了句,“放心吧,如果你真是他朋友,有朝一日他会记起来的。”
盛天佑失忆,诸安心的心凉到了极致。
一个人,漫无目的走在了繁华热闹的街面上。
她不想回古慕飞的别墅里去了,有些直觉是对的,古慕飞已不像以前那样纯粹,他把她留在别墅,应该是别有居心,到底为什么,现在,她还不知道。
坐在音乐会所里的女人,面色沉静,举止优雅,安静地坐在一角落,听着空气里飘荡的来自于远古的音乐。
眼眸缓缓合上,诸多画面纷至沓来。
思绪里,好几个人名闪现,最终将几个人名连串到了一起。
她去了南城监狱,上次来是为了见金玉希,这次来,是为了另一个人。
她坐在探视室里,静静地等待,不多时,铁栅门打开,一抹高大的身影便走了进来,铁门在身后‘匡当’合上了,随即,传来一记冷厉的喝声,“十五分钟,抓紧时间。
满脸胡茬的白亮,不知道是不是狱中伙食不好,脸颊削瘦到颧骨都露了出来,不过,双眼仍然炯炯有神,看到来探视他的人,眼眸里翻涌着愕然。
“少奶奶。”
诸安心苦涩一笑,也只有在监狱里,什么事不知的白亮还会拿她当费家的少奶奶。
“是……出什么事了吗?”
白亮知道,一般情况下,诸安心是不可能亲自来探望他的。
除非有事。
诸安心看着他,直言不讳,“我想捞你出去。”
闻言,白亮的眼神黯淡下去,毫无自信道,“不用了。”
“你不怕你女朋友等不急找其他男人?”
一句话戳到了白亮痛处,他神色刹那就变得死灰苍白,“我们……分手了。”
“什么时候?”
诸安心问。
“我进来的第二天。”
那女人还真是市侩。
沉默了两秒,她安慰他,“没事,那种女人不值得你爱,还好经历了这件事,否则,还不能看清她真面目呢。”
话是这样说,到底是爱过,又怎么可能不受伤?
“白亮,你给我说实话吧,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弄你出去。”
她拍胸脯保证。
可是,白亮并没多大兴趣,拒绝道,“真的不用了,这儿挺好的。”
老夫人与费南城都没办到的事,白亮不相信诸安心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