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古慕飞醒来会报仇,苏嫣赶紧转身跑入山水门庭,苏嫣之所以敢这样欺负人,一来,是觉得男人睡得太死,别人怎么样了他不知道,二来,当然也是因为古家已今非昔比,这是个落魄的男人而已。
古慕飞艰难地撑起身体,努力睁开酸涩的眼睛,摸了摸微疼的脸颊,刚才感觉有人在抽自己耳光。
迷蒙的视线到处望了望,除了灯火辉煌的门庭,冰冷的街道,并没看到一抹影子,莫非是在做梦。
“哎呀,古少。”
眨眼功夫,门口有抹娇俏的身影走了出来,一面喊着他,一面款摆柳腰,女人那张过于白皙的脸,古慕飞认得,山水庭院里姿色极一般的女人,苏嫣。
古慕飞看着她,目光迷醉亦冷峻,“刚才,是你打我?”
“没有的事,我怎么敢打你。”
苏嫣吓坏了,摇摆着手赶紧解释,“我肚子疼,上了趟卫生间。”
“我怎么会在这儿?”抚着额头,太阳穴疼得厉害,古慕飞闭了闭眼问。
“我也不知道,是苏亦可开车送你来的,扔下你之前,让我照顾你,我给她要钱,她说等你醒了给,古少,你不能不给吧?”
古慕飞斜睨着她,挑眉冷问,“我有睡你?”
女人纤纤玉指绞紧,低下头,咬着唇轻声应,“那到没有,可是……”
“没什么可以,没睡自然不能给钱,你当老子的钱天上掉下来的。”
想到诸安心又跑了,古慕飞心里火气就有点大,他冲着女人吼,“谁让你来照顾我的,我好手好脚,需要谁来照顾?”
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苏嫣吃了闷头亏也不敢声张。
这个社会,有钱的人都是大爷,她这种最底层的小老百姓惹不起。
古慕飞骂骂咧咧,摇摆着身子走向对面的马路,苏嫣也没跟过去,只是站在原地,冰冷的目光看着那抹远去的影子,当她是活雷锋呢,忙活了一阵,一个子儿也没有,麻痹,都是些活阎王,苏嫣扭着臀进山水庭院去了。
古慕飞拎着大衣,一路跌跌撞撞走向公交站台,夜深人静,公交车早已收班,坐在站台长椅上,手指从衣兜里摸索出一支烟,避开风口点燃,嘴角泯灭的腥火,映衬得他清峻却又戾气满满的五官,寻思着,诸安心这女人拿钱干什么,会去哪儿。
英国,伦敦!
一排又一排高大挺拔的法国梧桐,似乎永远万古垂青,五根修长玉莹的指节,与藏青色树身形成了鲜明对比,冲击视力的能力很强,少顷,半截雪白脖子露了出来,幼黑的头颅闪现,赫然是一张秀美不失璀璨的东方女性脸孔,树影遮挡着光线,看不清她的表情,更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前方平坦的马路上,一辆米色限量版豪车驶来,随着她目光的紧紧追随,车子由远及近,半开的车窗,是男人线条流畅的冷峻侧颜,男人的五官不会过份强硬, 甚至眉宇带了缕阴柔的美,与旁座粗壮的英国人相比,更有点让人雌雄不分的味道,他正低垂眉眼,认真专注地翻阅着手上的文件。
从来没想到男人的五官会这样经得起推敲,费南城向来是名耐看的男子。
许是感受到了莫名的注视,男人缓缓抬眼,就在秒瞬间,隐匿在树身后的女人嗖得缩躲,屏住气息,大气也不敢出。
男人犀利的视线到处收寻,未发现到任何蛛丝马迹,薄唇勾起笑容极淡,这两天工作太累了,他借来英国探望承颐,为费氏谈下了千亿项目接洽口,脑子不够用了,是他多疑了。
收回目光,他又专注于手上的文件。
车子呼啸而过,带着缕缕粉尘。
从阴影处走出的女子,目光久久绞在车尾那排数字上,面色冷凝,迟疑地用手机记录,编辑后存入储备箱。
伸手招了辆出租车,司机问她去哪里,她用流利英语回答,请稍等,指节在手机屏幕上舞动,不一会儿,专用软件就搜索出了那串数字车牌。
车主姓名利莎,英国国藉!
利莎是谁,诸安心不认识,但是,她敢确定的是,这名女子与费南城关系匪浅,不然,不会让他使用她的车。
她又用软件搜索费氏注册英国的不动产权,输完了老夫人的,又输费南城的,最后,主意打到了费南城的父母身上,她找到了许多年前关于费家那场意外的报道,知道了费南城父亲的名,费辰。将费辰的名字输入,资料不再空白,立刻显示了‘辰媛酒庄’等字眼,忽地,她也想起了费南城的母亲名叫卢媛,而辰媛酒庄这名,源于费辰与卢媛这对夫妻名字的结合体。
抬头,她对司机说了目的地,辰缓酒庄。
辰缓酒庄不知道是不是名字特别大,司机居然能识路,两个小时后,诸安心付了车钱,下车后,用手机定位搜索辰媛酒庄进入路线。
找到辰媛酒庄,她就找到了承颐,不远万里奔赴英国,只为确定儿子的平安无恙,费南城不在酒庄里,是她见承颐的最佳时机。
根据高德地图定位指示,听着语音播报,她拿着手机一路向前,走了一段廊道后,辰媛酒庄近在眼前,她没想到,辰媛酒庄这么恢宏气派,左右上方,应该是加工厂,而前方应该是酒窖,糯米香、葡萄香、各种水果的香味一拨一拨飘来,迷得她五迷三道。
工厂的门与酒窖的大门紧闭,里面有哗哗的声音传来,是机械转动的噪音。
视线越过一道与它们相连的栅栏门,宽阔的平台,塑了两枚铜像,远远观望,庄严也肃穆,铜像的对面,是一汪碧绿映着蓝天白云的泳池,右方有两道缺口,正有清凉的水流静静注入,是池活水,院子地面,铺得是鹅卵石,夕阳衬得散发出夺人的光泽,依她的角度望过去,能目睹栽种的梧桐连成了一条心形顶链的风彩。
辰媛酒庄一定藏有故事,这是诸安心的直觉。
她不能明目张胆向前,只能找了个地方,从背包里拿了个望远镜,趴下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