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家,M市的顶级豪门,但凡有一点消息,都会被狗仔添油加醋乱写一通,何况是费南城公然带着青梅现身机场,飞赴英国的劲爆消息。
众人纷纷猜测,看来,费承颐又要换妈了。
出生两个月不到的孩子,亲生母亲离去,亲生父亲并未找寻,而是与另外一个女人双栖双飞,费承颐的可怜自是不必言说。
修剪整齐的指尖,划动着闪亮的手机屏。
眼眸落在了两抹肩并肩的背影上,女人长发披肩,上身白色体恤,七分牛仔裤,膝盖处还破了个小洞,雪白的球鞋,黑色的鸭舌帽,帽沿压得过低遮住了一双明动的眸子,微微露出的鼻梁,挺直且线条流畅,嘴唇擦了唇彩,配衬得肌肤更加莹白,露出半截手臂,纤细修长,推着一支蓝色的行李箱,笔直往前方走去,面容挂着淡然的微笑,似乎在与迎上前的记者说着什么,而她身后的男子,黑色的真丝衬衫,袖子半挽,水晶纽扣闪亮又夺目,同样戴着一支墨色眼镜,又多了只黑色口罩,显露在境头前的,是半个鼻梁,以及线条流畅的颧骨,右手臂上挂着脱下的白色外套,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一枚大箱,由于捂得太严实,丝毫看不出男人的喜怒哀乐,然而,细心的诸安心还是从另一枚从他身边走过的过客墨镜里,看到了他矫健身姿,以及那双深眸里淡然的情绪。
标题:费氏掌舵人有了新欢,携青梅奔赴英国出差!
牵唇轻笑,诸安心的表情怪到了极点,她反复看了好几遍,也没在男人脸上发现丁点儿悲伤的情绪,如果说承颐出事,他能淡然如水,不会波及半点情绪,要么,这男人是狠心绝情,要么,这男人心理素质过硬,喜形不露于色,要么,费承颐根本没什么事,所有的一切,都是老夫人欺骗他的手段而已。
诸安心仔细咀嚼,第一眼瞧着,她就认出了容恩,容恩的容颜在名门淑女中,算是一股清流,真实的容恩比楚千柔扮演出来的更千娇百媚,更勾魂夺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与费南城一同出游的关系,看得出来,容恩的气色非常好,比起费南城把她从国外接回来的那些日子,无论精神,或是气色强了多少倍,仿若整人都亮丽夺目了千万分。
费南城心理素质好是绝对的,他是不是狠心绝情的人,有待商榷,这样一推敲,诸安心就感觉去老宅想见承颐,玉清给她说承颐出事了,可能是老夫人逼迫她离开,是要给曾孙换妈。
那么慈祥和蔼的老夫人,曾经对她虚寒问暖,不忍她在复杂的老宅里受人欺负,处处护着她,不过短短半年,老夫人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变。
为了阻此她与承颐见面,居然撒下弥天大谎,诸安心深知,老夫人最忌讳别人说她子孙生病多灾什么的。
然而,为了逼她离开,老夫人不惜诅咒自己的曾孙死去。
可见,老夫人是有多么不待见她呀!
诸安心握着手机的指尖,泛白到透明,嘴唇更是毫无一丝血色。
晚上,她做了个梦,梦见孩子被一条蟒蛇缠断脖子,吓得一身全是冷汗,惊叫一声醒来,伸手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台灯散发的昏暗光线照亮了黑暗的角落,轻柔的光圈笼在小床四周,视线扫掠过屋子的每个角落,是间民宿,屋子并不大,她身上的钱用得差不多了,最近几天刷上了信用卡,她没办法出去工作,也不想回古慕飞的别墅,此时此刻,她只想见孩子,尤其是晚上,感觉思念像毒蛇般钻进了她心里,缠得她灵魂无法安宁,人更是无法入睡。
抚开额角的秀发,发丝的湿黏,让她心里更烦躁了。
抽了支女士烟,点燃,安静的夜晚,她盘腿坐在小床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绵延不尽的夜色发呆。
她是个失败的女人,荷妈的死她查不出,自己的孩子不说养育,连见上一面都困难。
阳光穿透云层,染亮薄薄天际。
诸安心吃了简单的早餐,打着赤脚,慢步走在一望无际的海岸沙滩上。
抬头放在额头上,朝着冉冉升起的朝阳眯起了细眼。
电话响了,是个熟悉的号码。
“喂。”
听着她庸懒的声音,对面的女子皱起了眉头,“怎么了?有气无力的?”
声音有些熟悉,诸安心拿开手机,低头看了看屏幕,漂亮的眉宇轻拧,“你怎么知道我这号?”
她的手机是古慕飞买的,而里面,只存了他一个人的号。
“是古慕飞告诉我的,找不到你,可把他急疯了,说打你电话也不接 ,所以,他就求助于我了。”
女人说得相当轻松,然而,事实到底如何,恐怕只有她与古慕飞知道。
“额。”
面对苏亦可,诸安心失去了与她谈天说地的兴致。
曾经的好友,中间夹杂了许多事后,再也不可能像往常般纯粹。
苏亦可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她的变化。
沉默了两秒,嗓音稍稍放大,“安心,你在哪儿?我过来接你,咱们去吃日本料理,你最喜欢的生鱼片。”
诸安心扯唇笑笑,笑容苦涩,“早不喜欢了。”
“不可能,是不想让我知道你在哪儿吧?”
“真的不喜欢,人嘛,都会变的。”这话含沙射影,似乎正无言诉说两人之间相处的真实状态。
苏亦可愣了愣神,然后,道,“人当然会变,但是,革命前辈不是倡导我们不忘初心嘛!安心,你放心,我不会变的,我相信,你也不会变。”
诸安心顿了顿,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嗓子眼,半晌,才缓慢道,“亦可,我变了,你也变了。”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苏亦可连续拨了好几遍,不是忙碌就是占线。
看着安静的手机, 苏亦可终于意识到了,有些事,已经在冥冥之中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