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工作不好?”诸安心秀眉微挑,面露不悦之色,眼眸扫了眼在坐的所有人,声音微微扬高,“靠双手赚钱,没什么不好的。”
“你误会了。”怕她生气,古慕飞赶紧转移话题。
“费南城带着容恩去英国,听说是教导那女人经营酒庄生意,还成了国外某周刊的红人,你现在住哪儿?”
古慕飞语气温柔,问得小心冀冀。
他知道诸安心的倔性子,不似楚千荨温柔。
对于刚才古慕飞的话,安心感觉自己心尖泛起了一丝小波澜,是她还牵挂着承颐吧!
古慕飞向她要住处,她不想给,起身借口上班想走,再次被古慕飞横过来的手臂握住,另一支手从鼓鼓钱夹里拿出无数红钞,扔给了那个绿旗袍女人,女人喜孜孜地数着钞票,分发给了在场每个人,然后,一声令下,那群花枝招展,脂粉气息极浓的女人鸟兽群散,绿旗袍女人也退出了房间,包厢里,独剩下他们俩人。
望着空空如也的座位,诸安心眉宇间泛起不悦,“什么意思?古少。”
“别喊我古少,我不喜欢,叫我慕飞吧,当然,我也不介意,你喊我慕哥哥。”
鸡皮疙瘩满一身,诸安心知道,这声慕哥哥一直是楚千荨的专利,当然,即便是没有楚千荨,她也不可能这样喊他。
“对不起,我们没那样熟。”
女人冷冷的拒绝,兹的一声引爆了古慕飞心底隐忍多时的怒火,“与费南城就很熟,是吗?”
空气里满满的醋味,这飞醋吃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们即非恋人,也不是爱人,完全没必要因为一两句话大动干戈。
沉默了两秒,古慕飞低声道歉,“不好意思,刚才,我有点激动了。”
“又把我当成千荨了。”
男人幽深的眸子露出微笑,即不承认,也不否认,一副你认为怎样就怎样的样子。
诸安心抬腕看表,戳了戳眉宇,剥开那只紧扣她手腕的大掌,“我得上班了,不然,会被经理批了。”
“不过小小的一个领班,有什么资格管你。”
喝高了的人,是没多少理智的,大舌头说着,“把他叫过来,我给他点颜色瞧瞧。”
就在这时,门从外被人推开,一抹窈窕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来人穿着一件月牙色风衣,白色牛仔裤,一身的白,耀眼灿烂夺目,点缀的整个人夺目逼人,尤其那一头乌黑微卷极腰长发,更为她增添诉不尽的妩媚与风情。
女人精致的脸蛋,诸安心识得,“你……怎么来了?”
进来的苏亦可,一面解纽扣脱外套,一面向她们走了过来,“我露过这里,看到古少的车,就上来瞧瞧,服务员给我说,你们在楼上,所以,就过来了。”
对着冰冷的掌心哈了两口气,苏亦可搓了搓手,拉了把椅子坐下,外套挂在臂弯里,眉眼轻抬,瞟了眼诸安心的着装,以及她左脸的工作牌,又看了看满桌的残羹剩饭,目光向男人扫了去,“古少,又是一桌山珍海味,整日流恋花丛,不累么?”
“逢场作戏而已。”
古慕飞给了她一记灿烂的微笑。
自从古谭进去,古家落魄后,古慕飞整日就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用叶唯昭的话说,一堆扶不上墙的烂泥。
“假戏还能真做呢,有人说过,丢弃了爱你若命的人,必然会迎来个视你如狗的人,古少。”
“不是丢弃,是错过。”古慕飞惺忪着眼眸纠正。
他从未抛弃过千荨,是千荨舍弃了他。
准确地说,是错过。
“行。”与一个醉鬼较真没意思,苏亦可抬眼对上诸安心的视线,“你在这儿上班?安心。”
诸安心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迈步往外走,古慕飞跌跌撞撞追了上去,再次拽住了她衣角,“别走啊,还没谈完呢,安心,你还没说,你住哪儿呢?”
好不容易找到人,可不能又让人跑了。
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必须抓到机会询问地址。
诸安心这人像泥鳅一样滑头。
见诸安心沉默不语,苏亦可起身走过来,加入逼问住址的阵容,“安心,你这样,我们会担心的,你得告诉我们,你住哪儿?”
苏亦可会担心她,想到某些事,诸安心心情忽然就不好了。
“我一般三天换一个住址,告诉你们也没意思。”
微微转过脸,看着苏亦可,认真道,“如果你念昔日的情份,那就借五万给我吧!”
五万对苏亦可这个上班族来说,不算小数目,但是,只要诸安心开了口,她想尽办法也会为她凑。
“没问题,把卡扔过来。”
诸安心从兜里拿了张卡,念完卡号后,她转身头也不回离开,无一丝卷恋。
苏亦可与古慕飞面面相觑,她们仍然没得到她的住址啊!
苏亦可说话算话,诸安心扔给她的那张卡,半小时后入账五万元,苏亦可与古慕飞两个走出包厢,准备去找诸安心时,才发现大堂也好,酒店走廊,似乎再也找不到她的影子了,他们去问了大堂经理张硕,张硕让人到处找了圈,也没找到人,两分钟后,一条短信出现在张硕手机里,“经理,我辞职,工资不要了,谢谢。”
张硕把短信拿给苏亦可看,苏亦可才后知后觉,诸安心如此防备她,应该是知道了她的一些事。
说到底,苏亦可还是在乎这段友谊的。
她给诸安心发了至少五条短信,没一条回她的,她又找她微信,发了信息,然而,信息发不出去,文字前面显示了小红点。
做为一名刑警的高度敏锐告诉苏亦可,诸安心是缺钱了,才会向她开口,而她出于对好友的愧疚,毫不犹豫就给了,原来,她的处境已至低谷,不然,不会来酒店打工,应该是食不裹腹了,那么,有钱的诸安心会去哪儿?
看着已醉得不醒人事的古慕飞,苏亦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与诸安心越走越远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