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捣住口,牙齿狠狠咬在了拳头上,一下又一下,漫天的恨意冲击着她大脑,似海浪般拍击着她的心脏。
她没想到,男人会卑鄙到如此地步。
视频并非合成,是真实上演的故事。
她与他在那张纯白的床上做了多少次,她记不得了,只是,每次,事前,他都会给她吃一粒药丸,理由是尽兴,然而,现在,她明白了,不是尽兴,不过是一场计谋,毁灭她的诡计,她多傻呵!
泪汹涌而出,越落越多,转瞬,模糊视线,她格格笑着,笑得气都喘不过来,半晌,收住笑,神情凝成死一般的绝然,她得拼命掐住指尖,才能阻止自己冲去抢手机的冲动,理智告诉她,那样做没用,删掉了这一段,还会有另一外的等着你,即然有备而来,叶唯昭这牲畜就应该准备了很多份,她吃了多少的药丸,她自己都记不清了,每次兴奋时,她都头晕脑胀,置身云端,到底他做了什么,她是不知道的。
打着爱情的幌子,做尽最缺德之事,这便是叶唯昭。
男人的嘴脸,她苏亦可看清。
他简直不配为人。
咬牙,牙缝里一字一句迸出,“到底要怎么样?”
“我说了。”男人顿了顿,明明他脸上弥漫着极温和的笑,却让她觉得比野兽更狰狞。
“把你手上所有的证据交出来。”
别开脸,男人忽然就不耐烦起来,“你离开,去哪儿都行,只要不呆在M市。”
她爱他入骨,他却连一分钟都不想施舍给她,残忍又冷酷,无情又冷血,果然,男女之间,谁先动心便是输的一方。
她苏亦可输得彻底,狼狈到不如一只狗。
她站在原地,嘴唇抿得死紧,一双美眸慢慢就浮上了缕血红,她死死地盯着他,像盯着这辈子她恨入骨髓里的人。
“行,我离开,希望你说到做到。”
铁门仍未打开,女人的妥协让男人终于调回了目光,“早这样不就对了。”
何必要搞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男人转身欲走,苏亦可再也无法忍耐,疾步追上前,抓住铁栅栏,不在乎栅栏的棱形边角划破肌肤,“不是说好放我走的么?现在,我就要离开这儿。”
男人没有回头,只是摇了摇手,冷冽的声音随风飘了回来,“即便如此,我也不可能让你自行离开,明天早上,会有人专门送你离开,等着吧!”
蓦地,苏亦可就嘶吼起来,像一头失控的母兽,她冲着他背影咬牙切齿地吼出,“叶唯昭,你TM的不是人,魔鬼、禽兽,放我出去。”
她卑微的妥协,也换不来男人的半点怜悯,男人答应让她离开,却仍是要控制她行踪,苏变可气得脸都白了,嘴唇颤抖着,恨不能咬碎男人的骨头。
那团黑影从暗中走出,冷酷的脸,骇人的颜,左脸颊好几寸长的刀疤,看起来狰狞又恐怖,粗嘎着嗓子,“苏小姐,别与叶哥做对了,他对你并非完全无感情,只要你乖乖的交出证据,他会放你一马的。”
男人的话,苏亦可听不进去。
她比男人更了解叶唯昭。
叶唯昭的狠,不是一般人能理解接受的。
苏亦可不想再多说一句,盘腿坐在角落,阖上了双眸,静静地等待着天明的到来。
又是一周,诸安心拿着一束百合,穿梭过密密丛丛的松柏林,来到诸湘柔墓碑前,碑前,放了一束鲜艳的黄菊,花瓣风中摇曳,拿下脸上墨镜,诸安心到处张望,几抹寂寥打扫坟墓的身影,都不像是放菊花之人。
弯身,恭敬放下百合,指尖抚着碑上照片里女人灿烂的嘴角,凝视片刻,她低喃出声,“姐,今天是你去那个世界的日子,我来看看你,你在那边生活的还好吧?”
五年前的今天,诸湘柔坠楼身亡,诸安心永远无法忘记,她与盛荷赶到医院时,手术灯已熄灭,一行医生与她们错身而过,盛荷拉着她的手冲进了灯光昏暗的手术室,白帘拉开,是诸湘柔那张惨白转青,面目全非的容颜,骨头碎成了渣,满身都是仪器管,抢救十几小时之后,最终肾衰歇而亡。
“放心,馨儿,她很好,很乖,有些随你,长得越发漂亮了。”
踌躇半晌,她鞠了一个躬后,说了句,“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说完,转身踏步离开。
一抹秀挺的男人身姿,出现在过道前端,脸逆着光,又戴着荼色墨镜,让人很难看清他的眼,他脸上的表情,黑色大衣,黑裤,黑鞋,全身的黑,让他显得十分冷沉,唯有怀里的一大束黄菊,醒目灿烂,黄色中央的那一抹鲜红,更是吸引了诸安心的注意,错身而过时,诸安心刻意瞥了男人一眼,然而,也只能看到他冷沉的侧颜,鼻冀间,缠绕着淡淡柠檬的香味。
走出松柏林,一眼便看到了停靠在对面马路上的金色幻影,车身上,靠着个大长腿交叠的男人,男人单手揣在裤兜里,另一支手夹着支香烟,阳光下,他绿色墨镜泛着明亮光泽,白色西装,左胸那枚曼陀罗胸针光鲜夺目,扎眼,看她出来,他向她迎了上来,取下墨镜,拿在手中,姿势优雅潇洒,清峻的眉眼,浅淡的笑意正缓缓漾开,强烈的阳光,落照在男人的脸上,让五官看起来更立体分明。
像是从杂志上走出来的模特。
诸安心面色一怔,她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他,噢,不,不是遇上,准确的说,是他找来的。
他怎么会找到这儿的?诸安心好奇,她的隐蔽工作做得这么好,还是被他找到了。
想装作不认识,那是不可能滴,诸安心心里忐忑难安,曾经连身体都进去的人,现在,似乎像是两个陌生人。
就在两人快人碰上的时候,她别开视线,想要与他错身而过时,他伸手一把就扣住了她手臂,诸安心抬头,目光缓缓就对上了他的。
男人嘴角含笑,眼眸里尽是温情,迷人的嗓音带着属于他的魅力,“好久不见。”
诸安心吞了口香液,面上免强挤出一丝微笑,“好久不见,费总,来这儿祭亲?”
“这个国度,我没有亲可祭,不远万里而来,只为寻找丢失的爱人。”
“那找到了吗?”
“应该算是找到了吧!”
一面说着,一面拽着她往车子那边走去。
诸安心抬头到处看看,公众场合,她不想嚷嚷,被他推上车时,她选择默然。
两人坐在车上,车窗缓缓摇上,密闭的空间让她呼吸慢慢变得紧窒,吸了口气,她问,“敢问费总来这儿做什么?”
“寻妻寻子。”
男人答得毫不避讳。
诸安心哑然笑了笑,清了清嗓子,“费总,送我回南山路108号,谢谢。”
费南城没有说话,车子发动,不一会儿,车子飞速驶离松柏墓园,行驶在宽敞跑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