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南城的人找遍了R国,也没发现一点孩子踪迹,报告给费南城,遭到费南城一顿狠批,费南城亲自带着人马,全城展开的地毯式搜寻,查遍了所有关卡监控,仍无所获。
这样的结果,让费南城陷入了绝望中。
英国辰媛庄园,孩子消失,他也没这样恐惧过,至少,当时还留下了线索可寻。
到底是何人动的手?又把孩子带去了哪儿?
一拳砸在了桌案上,荼杯跳动,荼水溢了出来。
他站在百叶窗前,手指夹着一支烟,久久未点,只是看着窗外的梧桐发呆,床上的诸安心动了动,缓缓掀开双眼,看到窗前那抹挺拔又孤寂的身影,萧索的味道让她的心狠狠颤了颤。
男人缓缓转过脸,两人目光相对,不过秒瞬,诸安心的视线越过他肩头看向窗外那片朦胧的绿。
“承颐有消息了吗?”
她的脑子很晕,整个人还处在孩子丢失的恐惧与自责里。
内疚的心,狠不得捅上自己一刀。
男人薄唇紧抿不语,目光从她脸上调开,看向别处。
默然吸烟,一口又一口,看得出来,他心情也不是很好。
诸安心掀被下床,光着脚踝向他走来,收回的目光重新落到了他脸上,深切的悲痛让她忘记了两人正处在别扭时期,玉手抓住了他的领带,轻轻一扯,领带变了形,被她紧紧攥在手里。
他没有动,垂下眼睑,视线落在了她抓着自己领带的那支纤白素手上。
诸安心见他眼眸未起任何波浪,握领带的指尖松了松,她看着他,深深地看着,像是被水漂洗的嘴唇开颌,“费南城。”
她的声音傻哑而低沉,嗓音快要破了般。
“如果承颐有什么不测,我也不想活了。”泪悄无声息又爬满了腮颊,费南城看着她腥红的双眼,心里竟然涌起一丝心疼。
他将她搂进怀,低下头,下巴抵在她额头上,额角的冰凉让他波兹了声,凝向窗外的目光深邃又暗沉,他抚摸着她的脊背,一下又一下,他回答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不会的。”
“承颐,他是个乖孩子。”
忍住满眶泪水,诸安心努力撑大眼眸,似乎也无法将泪水逼散。
“他一直都很乖,我没有奶喂,照着从辰媛酒庄拿走的牛奶买了几盒,这些天,他除了吃就是睡,他真的是个好孩子。”
诸安心的心口像是被刀片在一刀一刀凌迟。
她怎么能够把那么乖的一个孩子弄丢了呢?
听着她静静叙说着他们的孩子,他心里像是有根刺在不停刺着。
见他不着声,是在静静聆听她的话,她清了清嗓子,缓缓吐出,“带走承颐是偶然,我绝没什么心思,只是太想他了,奶奶不让我看,叶唯昭说你带着容恩去英国,估计承颐在那里,所以,我就连夜买机票去了,趋容恩洗澡之际,我窜进了房间,本想看看承颐就走,可是,我太舍不得他了……”想到这儿,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了费南城的手,抬起的泪眸与他对视,“容恩给承颐喝安神药,你知道吗?”
听了她的话,费南城长眉微微挑了挑,见他一无表情,她又说,“是真的,我去时,那张小几上就摆着两瓶打开的安神药,那种怎么能给孩子吃?承颐不过才两个月,容恩太狠心了。”
女人是弱者,然而,为母则刚,为了孩子,诸安心可以拼命,以前,没孩子时,她可没这样的想法。
如今,她才能够理解母亲的伟大。
从小,她就失去了母爱,她没有妈妈,是个被人唾弃的孤儿,除了盛荷,对妈妈也没什么印象。
有了承颐,享受了那份天伦之乐后,她才知道,原来,盛荷给她的爱,到底是与亲生母亲不一样的。
诸安心的话让费南城眉宇拧了拧,片刻后,终于忍不住问,“容恩拿药给承颐喝?你看到的?”
“我看到荼几上的药瓶啊,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我不会带走承颐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样一来,费南城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诸安心前面可以舍弃孩子,后面到把孩子偷走了。
让孩子呆在费氏老宅,会有人无微不至的照顾,跟着她只能受苦。
然而,在看到孩子受苦的那一刻,当妈的挺身而出,不顾自身安危将孩子带走,当然,他也不乞求那种情况下,她还会打电话通知他。
并且,她可能误会了他与容恩的关系。
想到这儿,费南城低低开口,“我与容恩不是你想的样子,我们……”
诸安心静静与他对视,唇畔牵着一缕微笑,“不用解释,你们青梅竹马,共同经历了人生青春的岁月,什么关系,我早已了然于心,我只是关心承颐,其余的,我不想过问。”
话说得这样死,他想说什么都无法启齿了。
费南城是个脸皮薄的男人。
第一次有些哑然,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了。
“安心。”隔了会儿,他看着她的脸,认真严肃地说,“难道这些日子,你一点都不想承颐么?他得了传染病,差点就……”
谁也不会想到,像费南城那种霸道的男人,也会有傻气的一幕,居然在诸安心面前卖起了惨。
“就怎么?”
诸安心心口一紧,出声低问。
“没了。”
原来费老夫人与玉清并非骗她,娱乐新闻也并非空穴来风,承颐果真生了很重的病,并不是有人设计什么阴谋,而费承颐被秘密送入辰媛酒庄,目的是为了养病,她到底做了什么啊?
“承颐的病才刚刚好,是不疑吹生风的,如果……”
费南城没有说下去的话,诸安心浮想联翩,忽然,心里就难受起来。
“都怪我,都怨我,是我不好。”
她抓住费南城的手,不断地哭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以前,她的心多坚强,哪怕是眼睁睁看到别人死在她面前,也不会浪一滴眼泪,可是,产后,她发现自己眼泪特别得多,动不动就泪如泉涌。
晶莹的泪水,滴在他手上,烫痛了他的心,他柔声安慰,“别哭,我会想办法找回承颐,你不要哭了……”
费南城从没安慰人的经验,尤其是女人,来时怒气冲冲,知道诸安心带着孩子的原因,他刚硬的心尖蓦地就被融化,不舍孩子被容恩欺负,所以,带走了他,这样的理由,费南城接受。
至少,在她心里,他们父子并不是没有一点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