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安心眼睛微闭了闭,眨动的睫毛,一滴冰凉液体顺颊滑落。
蠕动的嘴唇,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
她才发现,自己不止丧失了体力,甚至也失去了语言功能。
古慕飞给她吃了什么药,药力来得这样迅猛快捷。
隐约中,感觉叶唯昭后两抹人影晃动,人影来至她面前,弯身,将她从床上抱起,呼呼灌来的风,似刀子般割着她肌肤。
她想叫,想喊,可是,所有一切都是徒劳。
这些人,早就有所图谋,古慕飞去了哪里?
脑海划过的人名,理智告诉她,姓古的已全身而退,前面所有也许就是一场表演,原来,古慕飞早已与叶唯昭勾结。
她被粗鲁的人丢到后车座,感受不到陌生气息,只感觉整个车厢气氛十分低沉,没人说一句话,只听到车子发动的呜呜声入耳。
车窗半开着,些许的风吹进来,本来发烧的身体更烫了。
车子开了多久,她不知道,经过那些地方,她也不知道,模模糊糊中,车子熄火,她又被一双粗糙的大掌穿过腋下,将她从车厢里抱出,被丢入一间灰暗又潮湿的屋子。
一抹刺眼的光亮向她照射过来,眼眸眯成一条缝,乌黑的眼珠在缝隙里转动。
许是光线太强,瞳仁微微瑟缩了下,她隐约看到一抹从强光里走出来的光影,男人似乎正俯下身,用手指扩开她的眼瞳,检察着她的情况,男人脸孔离她特别近,她甚至能闻到他轻微的呼吸,男子虽然戴着口罩,但是,还是能看得出,这是一张年轻的脸庞。
应该是医生之类的人。
他好像在用英语向旁边的那个男人报告着她身体的状况。
清晰入耳的几句话,好像在说,她的身体并无异样,与他们设想的状态差不多,失去了语言功能,也没办法动作,但是,意识还是有点清醒。
那抹低沉清醇的男人嗓音,是姓叶的,姓叶的问年轻男子,她的意识度有多高?
年轻男子看了看她,回答,“百分之五十,也就是半梦半醒,不过,这个也不绝对,药物是视各个身体机能而定。”
男子打了个比方,他说好比麻药,有的人全麻还有知觉,有的人半麻就没知觉了,每个人身体机能不一样,感觉自然不是完全一样的。
按理说,她吃的那种药物,会丧失意识七成以上。
姓叶的点了点头,别过脸,站于窗户边静静伫立,年轻男子打开医药箱,取出针筒,再拿出药瓶,瓶上的标签,隔着一定的距离,再加上她意识并不完全清楚,看不清具体字符,只感觉一连串的英文词句,是什么药,她不知道。
棉衣早在她进来的那一刻,已被人脱去,袖子被人卷起,至手肘处停驻,尖尖磨刀片似的针尖,向着那片雪白肌肤下的藏青扎去,不是因为疼痛,或许是保护自己的本能,针尖扎起的瞬间,她身体轻轻瑟缩了下。
明亮的灯光下,药管推下,一连串晶莹的液体缓缓注入她身体。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所有的一切。
注射完,年轻男子拔出注射器,拿棉签为她消毒,然后,衣袖覆上那片消了毒的雪肤。
“叶少,好了,我先撤了。”
年轻男子收拾完针管,恭敬退走。
诸安心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叶唯昭曾秘密做个一个实验工厂,靠解剖活人体生产毒气,危害社会。
而盛荷就是惨死于他的魔爪之下。
她一直怀疑是费南城。
觉得姓叶的逃之夭夭,下落不明,现在,想来,姓叶的也是谋害荷妈嫌犯之一。
为了追查荷妈死亡之谜,她不慎落入虎口,难道说,还要赔上她一条命不成。
屋子光线很暗,黑暗角落,那抹挺拔的影子一直不曾离开,淡淡烟草气息飘弥在空气里。
她连阻此呼吸烟草味的能力都没有。
只能静静躺在床上,任由着一室的烟味将她浸淫。
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甩门声很是响亮,一阵刺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紧接着,入耳的是尖尖鞋跟磨擦地面的声音。
“唯昭,想吃老坛酸菜鱼。”
女人向她投过来短暂目光收回,向窗边男人而去。
声音温柔如风,温润如软玉。
“昨儿,不是还念着大姐的青炒鸭舌?”
叶唯昭吸了口烟回答。
“大姐说鸭舌没买到,整了两斤黄花鱼,可是,我不想。”
女人撒娇着,伸出双手,从后抱住男人结实的腰身,偏过头,侧脸轻轻贴在男人宽阔的肩背上,轻微呼吸着,轻阖上的长睫如两把小刷子,女人五官精致绝美,眉宇间那抹动人忧郁,是男人迷恋她的最重要原因。
文静、优雅、动人忧郁、楚楚可怜,是勾引男人欲罢不能的先决因素。
任何一个男人,都喜欢妩媚到风情入骨的女人。
闻言,男人勾唇轻笑,掐灭烟蒂,转身将她接了个满怀,长指握着那小巧圆润的下巴,爱怜的目光久久凝在巴掌大的小脸上。
“行,我去给你做。”
女人每次嚷着要吃酸菜鱼的时候,也是最恋男人之时。
她们曾有过最美好的青春,是发小,一起经历了最青春浪温唯美的时光。
一起见证了彼此的成长。
她只吃他做的酸菜鱼,别人吃的,她不屑吃,女人又这样说时,男人俯头,在那嫣红的唇瓣上轻吻了下。
挽着她手臂,肩并肩离开,步伐经过那张小床时,女人问,“咱们说话,她听得见吗?”
“应该不能。”
女人听说不能,立即嗓门就大了,“唯昭,一个小时之前,给你打电话的女人是谁?”
“什么女人?”男人装蒜的声音有点不悦。
“不要瞒我了,我都知道啦,你说,你怎么对得起我?”
女人出口的声音,带着稀微的鼻腔。
一副玄然欲泣的样子,让男人心都快碎了,轻拍了拍她胶原蛋白满满的脸蛋。
“放心,我给她没什么的。”
“没什么怎么信息那么多?我给你交手机费时,查过了,你们这月通话纪录整整十八次,唯昭,你不爱我了吗?”
面对心爱的女人梨花带泪的表情,叶唯昭心一软,出口的话相当干脆,“我爱你啊,我早说过,任何时候,都不要置疑这件事,木兮,咱们经历了这么多,麻烦以后不要再置颖了好么?”
后面的话,还着些许的无奈。
“即然爱我,就不能与其他人搞暖昧啊!”
秦木兮憋屈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