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楚千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在脑子里搜索着词儿,这个女人,听声音就知道不是善茬。
再未确定对方身份前,她不会傻得如实相告。
“我是一个过路人,迷路了。”
这个理由并不牵强。
怕她不信,她又补了句,“车子抛锚了,我又冷又饿,所以,就走进了这片林子,想看看有没有人家,小姐,你能可怜可怜我吗?”
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希望能得到女人的帮助。
“这儿不是孤儿院,更不是托儿所,也不是慈善机构,哪儿来回哪儿去。”
这话说得,好像她是三岁孩子一样。
“求求你了,我真的迷路了,手机也掉了……”
刚说到这里,静谧的世界,一记欢快的手机玲声划破雪夜静识。
楚千荨恼恨死了,是谁在这个时给她电话啊。
她把手机掏出来,见手机屏幕上闪动着‘妈妈2’,储存的这个号不是古心兰的,而是盛天佑的。
她接起电话。
“喂。”
“危险,撤退。”
盛天佑几乎是咬牙切齿吼出来的。
语气有多着急,楚千荨当然听得出来。
她来不及多想,收了手机往回跑,身后的女子笑声诡异,看着她仓皇逃跑的身影,红唇勾出抹漂亮的笑影,“跑得掉吗?”
女人一溜烟就追上了她,拽住她一支手臂,与她在雪地里展开了搏斗。
女人会两下子,就该学过跆拳道,一个反手便扣住了楚千荨咽喉,被制住的楚千荨不敢乱动,要不是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她不会轻易被制。
“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
楚千荨也是刚烈性子,大有即然技不如人,你随便之意。
恰在这时,吹来一阵风,白雪如柳絮般乱飞,羽绒服帽沿吹落,一缕发丝拂开脸颊,楚千荨看到的女人脸,美艳绝伦,当世无双,只是,那澄净的鹿眼,小巧的红唇,挺直的鼻梁,随便怎么看,都是一幅漂亮的油墨画。
这个女人的五官,竟然如此熟悉,楚千荨在脑子里飞快收寻着,猛地,一个视频眼前晃动。
无数夜晚,这张脸折磨着她的心神,让她夜不能寐。
只是,这张脸的右颊上,不知是画的,还是纹上去的,形状像红唇一样的印记,大红的印记与洁白的肌肤交相辉映,不难看不说,还自带了一股说不出来的风韵气质。
“秦木兮。”
楚千荨脱口而出。
女人笑了,笑得勾魂摄魄,大方承认,“是,我是秦木兮,那又怎么样。”
楚千荨看着这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蛋,心里震惊太大,瞠大双眼,似乎久久不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你……”
楚千荨想问,你什么在这儿?
忽然觉着不对,她出现在这儿是正常的。
她们不是为了寻她而来,叶唯昭、费南城,包括她与盛天佑。
只是,雪地里,除了她们两人,似乎再难看到第三抹人影。
“你病了?”
楚千荨忽然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她病了,且还是疯病,结合刚刚她说的话,楚千荨一致人为秦木兮脑子不正常。
女人闻言又笑了,笑容冷涩也飘渺。
“我是病了,脑子不正常,随便你们怎么说,你是费南城派来的?”
“不是。”楚千荨摇头否认。
她的确不是费南城派来的人。
“我真的迷路了,只是,五年前,我看到报上报道过你的事迹。”
秦木兮看着她的眼神倏然幽远。
五年前,那时候的她是湘城第一名媛,身后多少富家子弟想娶她为妻,只是,最后,她选择了不该选择的人,故而,埋没了自己的一生。
“别扯了。”她的话音很冷,如漫天飞舞的雪花瓣。
“你是楚千荨,费南城的第三任妻子。”
她居然认识她,楚千荨双眸撑大,满眼诧异。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只要,你不认为我是鬼就好。”
她不是鬼,更没疯。
一个疯子思路不会这样严谨。
一抹鬼魂没有呼吸,现在,楚千荨能清晰感受到她那灼热的呼吸喷吐在她肌肤上的热度。
对于秦木兮的问话,楚千荨没有说话。
或许在秦木兮看来,不作声代表默认。
“为什么诈死?”
这是楚千荨关心的问题。
或许,她问不出个所以然,但是,她忍不住问题脱口而出。
这个问题,已经藏在她心里许久了。
秦木兮的眼神变了变,笑容诡异道,“这得问你老公啊。”
“他不是你老公?”
“曾经是。”
秦木兮答得流畅。
楚千荨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总感觉秦木兮有很多的故事。
“你诈死,他知道吗?”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费南城。
“你说呢?”秦木兮不答反问。
“我怎么知道。”楚千荨送了她一记大白眼。
“你放开我。”
咽喉被她拿捏着,说话挺难受的。
秦木兮愣了愣,顿了顿后,还是松了手,并说,“量你也逃不出我手掌心。”
“你来这儿是为了找我吧?”
“不是。”
楚千荨哪里敢实话实说。
秦木兮又说了,阴阳怪气说,“找我干嘛?怕我给你争夺老公吗?”
“当然不是。”
她与费南城之间的关系,楚千荨没捋清,就不可能如实相告。
“放心,那个瘸子,我才瞧不上呢。”
她瘪了瘪嘴,从手上摸出一盒烟,细长指头从盒里挑了支,刁在嘴里,乌黑澄净的眼眸死死盯着她,“我说的是实话,一个变态,谁又看得上,除了你这个傻蛋。”
她骂她是傻逼。
楚千荨有点不爽了。
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她问,“为什么说他是变态?”
秦木兮指着自己颊上那片烈焰红唇,“看看这个,这是他的杰作,不是纹的,是用烧红的烙铁烫的,你说他是不是变态?”
事情似乎已经过去。
说着这段往事时,女人显得云淡风轻。
但是,楚千荨知道,她心里远没有表面看起来这样平静。
“是不是你……?”
偷人两个字,楚千荨没有说出来。
然而,秦木兮也懂,她没有否认 ,也没承认,只道,“那是我的事,我这姿容,想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他们费家是财大势大,凭什么一个瘸子要这样对我,一个不能人道的男人怎么给人幸福,我没错。”
最后一句,秦木兮说得掷地有声,义愤填鹰。
楚千荨的思路似乎有些捋清了。
她嫁给姓费的守了一年的活寡,实在熬不住了,才与叶唯昭暗通款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