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慕飞:“……”
缄默一阵,他道,“咱们是朋友。”
“朋友也分类,咱们顶多比点头之交多那么一点点交情,我的去处,就不必古少费心了。”
安心的拒绝,干脆决绝。
古慕飞的凭空消失,让她心里起了戒心,细细思量,才发现,这个人,她并不了解,也不熟悉,这样的人,与之交往,是可怕的。
“你怪我没冲上前救你?”
诸安心一定是在怪罪他明明见她被叶唯昭抓上了车,而选择漠视,一定是这样的。
安心红唇微弯,笑容冷涩也摄魂,“没有,即便你是看见了,也没救我的义务,我并不是你什么人。”
话音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
古慕飞急急的声音传来了,“安心,你听我说,当时那个情况,我手无寸铁,就算是把命豁出去了,也未必能救你,还搭上自己一条性命,这种事,不能蛮干,要智取……”
安心不想与他纠缠下去,扬声回,“你讲得对,好了,我还有事,先这样吧。”
说着,匆匆挂了电话,抚开鬓角发丝,余光就瞥到身旁的人,单手撑着下巴,两条大长腿交叠,身子倚在墙上,炯炯双目注视着他,薄唇噙着饶富有兴味的笑影,这男人似乎一直就维持着这个姿势,敢情把她讲电话的内容全偷听了去。
这个认知,让安心很不高,顿时拉下脸来。
“你妈没教过你,偷听人讲电话,不礼貌?”
被女人骂,霍希睿脸上的表情无一丝变化,末了,打了打哈欠,问,“饿了吗?饿了,我让他们做饭过来,你喜欢吃什么?”
“随便。”
那有人吃随便的?霍希睿眉宇笑痕敛了敛,“我让他们做海鲜粥吧,你最喜欢的。”
安心冲了他翻了记白眼,蓦地就反应过来,这男人怎么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莫非……
就在她猜想时,两根指头弯曲,在她粉嫩的眉心弹了弹,男人冷哼,不屑地说,“想多了,我与他可不一样。”
“你知道,刚刚谁打的电话?”
霍希睿耸了耸肩,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热的缘故,解开袖扣,脱掉外套,挂在手臂弯里,咧嘴一笑,露出可爱的小白牙,安心失了神,不可思议,她脑子里居然会想到可爱的词语,如果霍希睿知道了,一定碎掉一汪芳心。
“这部手机,只有一个号码,我也不是故意偷听。”他解释,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讲什么,完全是透过你的回话分析,我到认为,你可以让他来接你,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不着痕迹提议。
安心并不打算听他的话,她有自己的思路,不想与古慕飞有纠葛了,直觉告诉她,那人是个危险份子。
她学刑警出身的,想象特丰富,案件突破之前,她最喜欢寻找人物关系链。
蓦地,她就把眼前这个阳光的男人与古慕飞那个大男孩联系到了一起,因为,他们都共同喜欢着楚千荨。
古慕飞与楚千荨竹马青梅,而霍希睿却是楚千荨的爱慕者。
见安姑娘乌黑的眼珠滴滴地转,霍希睿又一个弹指轻弹了淡粉的眉心,“想什么呢?”
“你该不会与古慕飞是一伙的吧?”
霍希睿唇畔的笑痕扩深,“怎么说?”
“他消失,你出现,手机也是你给我拿来的。”
“美女,你的手机掉了,是我属下捡回来给我的,见有电话打了许久,担心有什么要急的事,给你拿来,难道我做错了?”
这翻解释完美无暇,毫无破绽。
的确,她的手机是被叶唯昭的人强行推上车时掉落地面的,霍希睿的人会捡到,不足为奇。
安心看他的眼神怪怪的,“我不知道你是谁,与你也不熟悉,置疑是常人心理。”
“这个我理解,也懂,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霍希睿给了她一个以后你就知道了的眼神。
“行了,就当我没说。”
好心当成驴肝肺,是人都受不了。
为了解除她对自己的戒心,他的话相当于发誓,“你放心住这儿,不管你是不是千荨,你长得与她相似,这就是缘份,我只是一名悬壶济世的医生,还是你老公一手调教出来的,冲着与你老公的那份交情,我也不能对你怎么样嘛,朋友妻不可戏,傻子都懂的道理,我霍希睿不可能不懂。”
“你与费南城很熟吗?”
“熟啊,不是给你讲过了,我做了他多年的医生,他身上有多少根肋骨,屁股上有几颗痣,我都知道。”说得这直白露骨,安心脖子滚烫,脸颊绯红,霍希睿见子,又是取笑一番,又补了句,“我对他身体熟悉的程度,不压于你。”
“我对他……才不熟悉哩。”
毕竟嫁作人妇不久,赤裸裸谈及男人身体什么的,她怎么都下不来台面。
“都什么年代了,你真是一朵含羞草。”
霍希睿啧啧两声,这小娘子,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一提起关键事,就一副羞答答,脸红脖子粗,娇滴滴的模样,难怪费南城会喜欢。
费家老宅,夏季来临,梧桐枝叶繁茂,油亮油亮的梧桐叶,紧密相连,偶尔有一缕光从叶缝里照射地面,在鹅卵石地面形成了一抹菊花形光影。
一辆白色宾利驶入宅子,在那株最繁密的树下停下,玉清双眼含笑,满面春风,着装整洁,带着身后同样神彩奕奕,刻意梳妆打扮的佣人们,站立花院角落,见车门打开,玉清疾步而来,喜气洋洋喊了声,“老夫人。”
费老夫人穿了件淡橘色旗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天生富贵气质与生俱来,看向玉清的眼神,充满了笑意,抚着玉清的手,下车后,到处看了看后,开始与玉清唠嗑,“还是家里舒服啊,那破医院,我都呆腻了。”
“玉清,你先带奶奶逛逛花园,我去厨房给奶奶熬粥。”
阳光映衬下,容恩皮肤白得有些过份,偏生又穿了件很衬肤色的红色亮片旗袍,款式与老夫人同出一辙,可见是为了讨老夫人欢心刻意着装。
她跳一车,一面绕向车尾拿行李,一面嘱咐玉清。
“好勒。”
玉清点着头,回头朝宾利车尾望了眼,偏头看向老夫人,“老夫人,容小姐伺候得还好吧?”
老夫人也回头看了眼正在车箱后忙碌的红色影子,“嗯。”
老夫人眼光挑剔,很少有能入得了她眼的,这么多年来,也只有玉清待她身边,她心里舒坦,现在的,又多了个容恩。
“对了,诸安心来过吗?”
玉清眼睛眨了眨,不敢隐瞒,如实禀告,“来过。”
老夫人的脸当场垮了下来,不高兴挑眉,“不是给你讲过,绝不允许她再迈进费家门槛一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