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佛？
叶寒显然也是没有想到会被问及这种问题。
不过，却也不难。
忽悠就是了！
佛的本质，不就是在忽悠人吗？
天下大乱，苍生如狗，天地倾覆之际，佛在哪儿？
佛在天上！
佛在天上，高高在上，一脸悲悯的望着满地的疮痍！一脸不忍的望着满地的尸体！
天下纷争再起，滚滚乱世将至，佛又在哪儿？
依旧在天上！
依旧是一脸的悲悯，一脸的不忍！
“启禀主持，叶寒以为，众生相不同，佛亦不同。”
叶寒平静走出，淡淡开口道，“在我佛门弟子心中，佛为戒尺，严谨一言一行，修行佛法，普度众生。”
“在我佛门信徒心中，佛为神明，以香火为媒，以在冥冥之中寻得慰藉。”
“在天下苍生心中，佛为希望，以慈悲为怀，救天下苍生于水火。”
“在敌人宵小眼中，佛为怒目金刚，不敢越雷池半步。”
佛在心中！
众生不同，佛亦不同！
慧仁大师连连点头，满脸骄傲之色。
看看！
听听！
说的多好！
这叶寒，天生就是当和尚的料！
也正是多亏他慧仁大师慧眼识人，方才将叶寒引入佛门！
李如相笑而不语。
这叶寒，说了一大堆，等于没说！
全是废话！
也倒并非全是废话，只是叶寒说了天下众生之相，却唯独漏了他自己！
慧空主持同样是笑了笑，望着叶寒开口道，“众生不同，佛亦不同，此番言论，颇为有趣。既然如此，在叶寒小友心中，佛又为何？”
叶寒却是摇了摇头，“启禀主持，叶寒并未见佛，也并不知佛，自然不敢妄下定论。”
“哦？倒是个滴水不露的性子。”
慧空主持笑着点了点头，“可叶寒小友，你亦是天下苍生之一，又岂可逃脱轮回？”
“你未见佛，也不知佛，可心中亦当有一尊佛！只是你对心中这尊佛是敬畏？是尊崇？还是早已失望透顶？”
此话一出，几人都是脸色微变。
慧空主持这番话，似乎是有些不符合自己的身份了。
堂堂佛门主持，岂可对佛失望透顶？
此番言论传出，恐怕要掀起轩然大波！
叶寒低下头，“主持说笑了，叶寒慕名而来，又岂会对佛失望透顶？”
慕名而来？
慧空主持笑了笑，也不戳破。
佛门，很有名吗？
当然有名，几千年的底蕴传承，遍布天下的香客信徒，五大宗门之一，佛门之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可却也要看跟谁比！
五大宗门，四大家族，哪一个不是底蕴深厚？哪一个不是大名鼎鼎？
为何叶寒却是偏偏选择了佛门？
选择了跟一群和尚为伍？
因为佛？对佛充满希望向往？充满尊崇敬畏？
看叶寒这幅模样，显然不是！
天下纷争之中，佛门已是缺席了太久！只能是偏安一隅！
连他慧空主持自己都是对心中之佛失望！更何况叶寒？
如此一来，叶寒前来佛门的意图，便是有些意思了……
应劫之人，偏偏前来佛门，天下乱世，要从佛门始？
不过，他也并不打算阻止。
正如他所说，所有人都是这天下苍生之一，所有人谁也逃不出这轮回！
“叶寒小友，你说你未见佛，也不知佛，贫僧自然也不会勉强你，既然如此，贫僧便问一个你一定知晓答案的问题。”
慧空主持深深看了叶寒一眼，笑了笑，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叶寒小友，可知何为龙？”何为龙！
此话一出，场内所有人都是动容侧目！
慧空主持这两个问题，一个比一个难答！一个比一个不符合慧空主持的身份！
这真的是看重叶寒，在考验叶寒？而不是将叶寒往佛门之外推？
叶寒抬起头，脸上却是没有太多的意外之色。
他在四大家族分支回流盛事之上，既然选择爆发了龙气，便已是料到会被人问到，只是有些没有想到慧空主持竟然会如此直接而已。
“龙者，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龙乘时而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龙之为物，可比世间英雄。”
一番话，无比平静的从叶寒口中说出，场内几人却都是流露出无语之色。
慧空主持明显是在问叶寒在分支回流盛事之上爆发龙气的事，可叶寒却是将龙比起了世间英雄，偏题严重的可怕！
好在，慧空主持并没有接这一茬，说什么叶寒小友久历四方，必知天下英雄，请试指言之，而是笑着摇了摇头，“叶寒小友，今日只说龙，不说天下英雄。”
“叶寒小友，可知天下有龙？”
叶寒一脸茫然摇头，“不知，叶寒体内龙气，乃是夏宗主遗迹内赐予，叶寒也无法完全掌控，对于龙更是一知半解，若是主持想要叶寒体内龙气，叶寒愿献出，只求主持留叶寒一条性命，侍奉我佛左右。”
这番话，却是有些诛心了！
李如相脸色已是变得有些冷峻。
哪怕慧仁大师，此刻也是一脸狐疑的望着自己的师兄。
师兄绕了半天圈子，莫非真的是想要叶寒体内龙气？
何其糊涂！
龙气虽然珍贵，可却也并非绝无仅有！
而这即将到来的乱世应劫之人，却是仅有这三位！肯来佛门的，更是只有叶寒一位！
杀鸡取卵，简直愚蠢到了极点！
慧空主持双手合十，一脸的哭笑不得，“叶寒小友误会了，龙气虽然珍贵，夺天地之造化，可我佛门庄严之地，又岂会因为一缕龙气而成了强盗？”
这叶寒，不仅直接将龙气全部推到了夏玉文的头上，更是反过来将了他慧空主持一军！
果然不是个省心的主！
“昔年祖龙身死，龙脉崩毁，龙族一脉，纷纷被人屠戮，死伤殆尽，彻底退出历史舞台，只留下龙气几缕，犹如亡魂。”
慧空主持说着，脸色却是逐渐变得肃穆，“叶寒小友，当年天下倾覆，你可知当年我佛门为何守而不出？”
“这，其实又回到了方才的那个问题之上，何为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