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的时候,傅文清才松开聂盛云的手坐了下来,将桌上的杯子拿起来饮了一大口茶,有些抱怨道,“盛云,你这着实是有些胡闹了。”
聂盛云跟着坐下来,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眼底有些淡淡的笑意,“请你看戏还不成?”
傅文清眼睛亮了亮,继而装作若无其事道,“你不是素来与林家那丫头关系甚好,怎么今日倒是反目了?”
他们家里素来都不喜欢林玉蝶,这种小家子气的女子,一看心思就不正。
偏聂盛云与她交好,他们也只能惯着。
聂盛云将杯子放下来,眸里闪过一丝冷色,“表哥可知,我前些日子为何落水?”
傅文清愣了愣,而后勃然大怒,“混账!”
他们疼在手心里的人,竟让人如此欺负?
聂盛云眯起眼睛,今日一事,她不是没给过林玉蝶机会,端看她自己的造化如何了。
花园里。
碧玺在前头低头领路,林玉蝶到底是头一次来这种富贵之家,免不了左顾右盼。
碧玺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笑,果然如聂盛云所料。
这条路可是必会从外客呆的地方经过。
果然没走两步,就看到亭子里坐着一群锦衣男子,举手投足尽皆贵气。
林玉蝶不由心生欢喜,偏偏旁边还跟着个碧玺,眸子微微动了动,一方香帕从她手里悄然脱落。
走到拐角的时候,林玉蝶专门回头瞥了一眼。
见那帕子被一个男子捡起,她这才松了口气。
“哎呀!”
林玉蝶惊叫一声。
碧玺茫然的回过头,“林小姐,怎么了?”
鱼儿上钩了。
“我的簪子丢了!”林玉蝶一脸急色,眼看就要哭出来。
“怎么办?那可是我祖母去世前留给我的,若是回去被母亲知道,必是要打死我……”
说到这里,林玉蝶便忍不住小声嘤咛的哭了出来。
碧玺忙皱起眉头安慰林玉蝶,“林小姐,您先别着急,我这就让人去找。”
说罢转过身匆忙离开。
林玉蝶看着碧玺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傅文清这种身份的她是高攀不上了,可只要是这太师府里的,哪个不是位高权重的?只要她抓紧时机,与其攀上关系,如何不愁今后?反正杜森宇那个穷书生她是不嫁。
沉了沉眸子,她便开始往回走,听到拐角处的脚步声,林玉蝶不由的开始暗数。
脚步加快。
三,二,一……
砰,她一下撞到那人怀里。
两眼含泪,有些茫然的仰起头,看清眼前人的时候,林玉蝶面上大惊,慌忙从那人怀里跳开。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男子看着林玉蝶可怜见的样子,一阵心疼。
伸手将林玉蝶扶起来,“这位小姐行色匆匆,是丢了什么东西?”
腰肢盈盈一握,男子不由心神荡漾起来。
看着眼前林玉蝶越发怜爱。
林玉蝶咬了咬唇,揪紧帕子,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我的帕子丢了,在太师府,怕惹出什么麻烦。”
帕子这种东西,算是闺房小姐们比较私房的东西了。
男子笑了笑,忽的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正是林玉蝶丢掉的。
林玉蝶的眼睛一下子睁大,连忙从男子手中将帕子接过,微微福了福身,“未曾想竟是被公子捡到了,不知公子姓甚名谁,小女回头好让家中父母提礼去谢。”
男子笑了笑,“提礼去谢倒是不必,我乃是京兆尹次子宋礼成,妹妹若是真想谢我,不妨到前面的亭子里喝上一杯茶就是了。”
林玉蝶微微低下头,脸上一阵羞赧。
未曾想竟是京兆尹家的公子……
林玉蝶敛下眸子,小口微张,“好。”
她今日定是要将他拿下!到时候就算是做一个京兆尹的夫人也是极好。
宋礼成道貌岸然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心中啧啧叹道,“倒算得上一个尤物。”
二人各自心怀鬼胎坐了下来,一个有意勾引,一个有意撩拨,很快就知无不言了,两情相悦了。
宋礼成含情脉脉的抓着林玉蝶的手,无不心疼道,“蝶儿,这些年委屈你了。”
林玉蝶吸了吸鼻子,眼泪啪嗒一声掉了出来,“不委屈。总算是遇上成郎了。”
二人相拥到一块,林玉蝶鼻子微动,忽的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靠在宋礼成怀里,媚眼如丝,“说好了,明日你就来我家里提亲。”
宋礼成眸子来回转了转,却还是笑着应承,“好。”
林玉蝶一下子笑出来,忽觉得身上有些燥热。
从宋礼成怀里离开,端起桌上的杯子饮了一口。
凉茶下肚,并没有缓解多少。
身子软了一般,竟是歪倒在宋礼成怀里。
朦胧中看到聂盛云一脸冷意的立在宋礼成身后,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眼前一黑,林玉蝶再没了意识。
宋礼成笑嘻嘻的站起来,“郡主娘娘,怎么?我办事您还不放心?”
还要专门来查验么?
聂盛云坐下来,端起杯子看了一眼,“自然不是。”
谁不知道京城京兆尹的次子宋礼成整日浪荡成性,奈何林玉蝶被宋礼成的身份给迷住了眼。
看了一眼一脸酡红的林玉蝶,聂盛云一脸嫌恶,这一世,她绝不会给林玉蝶机会!
宋礼成一把将林玉蝶抱起来,“既然不是的话,那郡主娘娘。我就先告辞去后头享受了!”
说完直接绕过聂盛云,着急忙慌的往后院去了。
碧玺低着头从亭子的另一侧过来,“郡主,都办好了。”
聂盛云捏紧帕子,轻笑一声,眼底一阵寒意。
“林玉蝶,你的噩梦就要开始了……”
杀她孩子,抢她丈夫,害她惨死,此仇不共戴天,既然老天让她重生,她又如何不斩草除根?
聂盛云慢条斯理的站起来,将细白的手放到碧玺掌心,“先去外祖母那里。”
好戏,才刚刚开始……
好疼!
林玉蝶觉得自己仿佛快要被撕裂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