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朵没想真的在沈冰玉的眉间绽放了一般,栩栩如生。
颜色鲜艳又清丽,真的与那腊月绽放的枝头俏梅没有什么区别。
当沈冰玉看到了铜镜中,自己眉间的那一点梅花之后,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聂盛云这一次为她点的这一只梅花,几乎可以说算是点睛之笔了。
原本她脸上的妆容就已经很好看了,因为皇帝练了许久才画出这样的效果,所以几乎可以赶得上是大家手笔。
只是没想到聂盛云画在她眉间点上的梅花,居然让她这一脸妆容变得更加的高贵起来。
不光如此,梅花可以说是形神俱到,诠释出了她原本凌寒傲骨的性子,做到了平凡且高贵。
而且现在的沈冰玉从头到脚几乎都是华丽的一片,因为今日是封后大典,她穿的自然是无比的繁琐。
可是她眉间的梅花却完美的融合了这一点,让她这一身繁琐的服饰不再显得那么的劳累,反而是透露了一种清新自然的感觉,这是之前历朝历代的皇后都不曾有过的。
聂盛云招了招手,示意皇帝也过来。
聂盛云也想要让皇帝看看他的爱人现在究竟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皇帝得到了她的暗示走了过来,恰巧碰到沈冰玉从铜镜中缓过神来直起了身子。
她一站起来,两人的目光就恰巧相会,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神色。
沈冰玉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皇帝在看到了自己的这一番妆容之后,脸上闪过了如何惊艳的神色。
不过沈冰玉妆成后的样子,也的确是让皇帝非常的惊艳。
他从前就知道沈冰玉的样子,算得上是绝美,和聂盛云也不相上下,但是却好像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火候。
更何况她平日里风风火火的样子,就不像是能凤仪天下的人。
可是今日她妆成之后,在皇帝的眼里,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子了。
不光如此,带上了这样的妆容,穿上了朝服,又戴上了凤冠,竟然真的有一种母仪天下的味道。
这种味道是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透露出来的,这是一种遮挡不了的气质,几乎能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撼。
看着两人凝视着对方,久久不能够离眸的样子,聂盛云笑得好像是一个欣慰的看着自己女儿出嫁的母亲。
不过姐妹到底是姐妹,沈冰玉现在的样子整体看起来的话,甚至连聂盛云都被惊艳到了。
她也是同样目光灼灼的看着沈冰玉,然后学着寻常女子对着皇后请安的姿势,对着她微微屈膝。
“民女给皇后娘娘请安。”
沈冰玉这才从和皇上那天雷勾地火般的对视中回过神来,回过头去看向了聂盛云,恰巧看到了她请安收拾的样子。
脸上一红,连忙对着她轻捶了一下,然后娇嗔起来,但是那神态却好像是在撒娇一样。
“你怎么回事?刚想夸夸你给我画的这朵梅花好看,现在反倒是笑话我来了!”
三人再次笑作一团,寝宫里传来了他们清朗的笑声。
之后的流程也和历朝历代的封后大典趋于一致,昨日的一切都好像是南柯一梦一样。
但是这件事也一定会被载入史册,因为她最起码对于沈冰玉本人来说是历历在目的,相信对很多人也是。
皇帝和沈冰玉身上的朝服缝刻着龙与凤,象征着比翼齐飞,盘旋于天。
虽然他们身上的朝服是很重的,但是身上的责任却更重。
今日的封后大典没有了昨日的轻松,但是让人觉得肃穆的同时多了一份责任在身,又没有太过于大的压力。
皇帝这一路上还是牵着沈冰玉的手的,大家看到了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任何一个人去说与理不合。
皇帝一路牵着她步步的走上了那百层台阶,到了太祖庙,将她的名字永远的画在了皇家的史册上。
沈冰玉是一直都在皇帝身边的,他们两人本可以就这样看着大祭司将沈冰玉的名字一笔一画地写在皇帝名字的旁边就可以了。
但是大祭司刚刚提笔,皇帝的就迫不及待地阻止了他,然后主动上前提议。
“且慢,这一次朕的皇后的名字,朕想由自己亲自去写。”
大祭司愣了愣,但紧接着又恢复了那满含笑意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点了点头,然后就让开了位置皇帝亲自做了上去。
然后当着沈冰玉的面。一笔一画地把她的名字写在了自己名字的后方。
两人离得很近,几乎可以说是紧紧挨在了一起,这让沈冰玉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暖意。
大臣和朝廷命妇们都来朝拜,而聂盛云也毫不例外地站在了命妇们的最前首。
在今日无论来者的身份如何,皇帝贵为真龙天子,这样的封后大典所有人都是不得不跪的。
正在大祭司的宣布中所有人都要行大礼,但是皇帝和皇后却十分默契的一把拦住了在他们面前的聂盛云。
“亲王妃不必行跪拜礼。”
今日傅奕安不在这里。
因为他不算是大臣,也不算是朝廷命妇,所以才没有陪伴在聂盛云的身边,而是跟太皇太后他们站在一起。
需要行大礼的只有朝廷的文武百官和众命妇,皇帝和皇后当然也就十分默契地免去了她的跪拜礼。
当着大家的面,也算是众目睽睽之下,天命自是难违。
所以聂圣云最终也没有跟他人一同行这跪拜礼,只是对着当朝皇帝和皇后福了福身。
一堆繁杂的典礼过后,大家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沈冰玉累的全身上下都不想动,聂盛云更是如此。
皇帝要暂且离开沈冰玉的身边去处理一些事情,所以就没有和沈冰玉一起回寝宫。
而傅奕安则是随同皇帝一同去处理事务了。
沈冰玉干脆就带着没回王府的聂盛云回了自己的寝宫。
两个姐妹遣退了所有跟着的下人,也就不需要在意其他。
所以劳累了一天的两人一进到了里屋之后,就迫不及待的跑向了床榻。
沈冰玉将自己的凤冠拿了下来往桌子上一放,紧接着又把朝服外面极为沉重的部分给脱了下来,扔在了一边,然后就迫不及待地躺在了床上。
聂盛云没有她繁琐,因为她穿的不像是已经成为皇后了的沈冰玉那么多,自然也就轻轻巧巧地躺在了沈冰玉身旁。
两人躺在了床上之后,几乎是谁也不想说话,更不想要动了。
天知道这一天有多累,皇家的礼仪还真是麻烦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