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又将目光放到了柴宗庆身上,“柴宗庆,最后说说你柴家,你我皆知其内情,公主自与你和离,从未与你有怨言,望你以后约束府中之人,柴老太太,你年纪大了,留点口德,这次念你年纪大了,就不追究了!”
柴宗庆立马跪地感谢,“承蒙陛下宽恕,微臣以后必定严加约束家人!陛下放心!”
柴老太太内心不断咒骂,二个女婿都将了职,二个女人回到婆家别想好过了。
但是形势比人强,无论内心多么不忿,也只得低头乖乖认错,“老身谢陛下宽恕!”
赵恒说完看向赵锦绣,“四公主还有要说的吗?”
赵锦绣上前看了看这位前夫,神色俱厉的说道:“柴将军,辉儿是你儿子,还望以后柴家人积点口德,柴老太太当着我儿子的面,说我儿子没教养,下次让我知道,别说我不客气”
柴宗庆看着容貌气质更胜从前的四公主,带着歉意的拱手点头,“公主放下,柴府不会怨恨辉儿,以后我也会多关注儿子,辉儿想去柴府玩,就去,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好了,诸位都退下吧!”
其余二家人皆一溜烟的快步走了。
柴宗庆在最后等前妻和儿子,看到娘俩最后出来,眼带歉意的上前关心道:“辉儿,头疼不疼?”
柴明辉跟他爹感情一般,拽着赵锦绣的手,看了他爹一眼,小声道:“疼”
柴宗庆也很心疼儿子头上的伤:“辉儿好好吃药,过些日子爹爹带你去骑马,好不好?”
“好!”,小孩子记吃不记打,头还没好呢,就惦记玩了。
柴宗庆看着自己的前妻和儿子,心里酸涩的很……
当时和离也不是他主张的,公主颜色出众,他英俊潇洒,端看是一对璧人,虽然当年也觉得公主刁蛮任性,哪知公主和柴家众人积怨颇深,最后无奈和离。
即使过了7年,看到四公主依旧风华正茂的模样,心里好有些意犹未尽的感情积聚不散。
“你还好吗?锦绣”
柴宗庆知道四公主现在是自己带着儿子过,又和离了,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和心情,小心翼翼的问道!
锦绣转着眼珠看着头号前夫,中年男人,皮相儒雅,不像是将军,倒像个文臣,“谢谢关心,非常好!”
柴宗庆看着四公主骄傲的模样一如当年,不禁脱口而出,“锦绣,不知道我们可有机会再续前缘?”
锦绣一听这话可愣住了。
这柴宗庆也是有病。
而且要知道十分钟之前,锦绣可刚刚请皇上虐了一波柴家亲戚啊……
“柴宗庆,你这话从何说起?要知道你大姐夫和二姐夫可还没走远呢”,锦绣不禁讥讽他。
柴宗庆也不在意锦绣的讥讽,“被打的是我儿子,我还没找他们算账呢,他们有什么脸面管我的事!”
柴宗庆当年也是青年才俊,面白身长脸无须,爱骑白马穿白衣,要不然也不能被选为最受太宗宠爱的四公主的驸马。
但柴宗庆此人虽仪表堂堂,却十分愚孝。
当年四公主骄纵不肯听从柴母的话,因此二人逐渐分歧。
虽然二人婚姻开始的十分盛大,但最终在柴家人的干涉下分道扬镳。
一家三口一边往宫门口走,“你那后娶的媳妇呢?”
锦绣的记忆中,柴宗庆在和离后不久就续娶了。
柴宗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当初和你结婚之后,你性格强硬,和柴家人多有摩擦。
第二个媳妇,我娘便做主给我娶了一个性格和善的女子,没想到嫁到柴家三年不开怀。
我娘便渐渐不满,后来好不容易开怀了,又不知为何郁郁不快导致流产,结果缠绵病榻二年后人便没了……”
想到这里柴宗庆不禁调侃自己,“我莫不是克妻?”
赵锦绣“嗤”,嗤笑一声。
从记忆里扒拉出那些旧事,庆幸道:“还好我是公主,要不然我就是你被琢磨死的第一个妻子!想跟我复合,你做梦吧!”
“你与珍娘自然不同!”,柴宗庆一脸的不认同,在他心里,公主是一点委屈都不能受的人!
赵锦绣不禁恶意的戳破柴宗庆的天真幻想。
“男人总觉得自己的娘是最和善的,自己的老婆是最能干的,但是其实你娘最恶毒,当初我们分府住,你娘装模做样的惯会拿捏儿媳。
今天病了要我侍疾,也不管我愿意不愿意;
明天梦到祖宗,让我积德抄佛经;
我从小在宫里见多了娘娘们的手段,你娘的段位比宫里的娘娘们拙劣多了!”
“想拿捏我?她做梦!”想起那些记忆里的争执和吵闹,她似乎还能从身体里感受到气愤。
说到这儿,她恶言恶语的质问柴宗庆,“你呢?让我想想你当时是怎么说的?”
“哦,我想起来了,你说‘我娘没坏心,都是为了咱们好’”
看着柴宗庆尴尬的神色,锦绣不禁坏心质问:“你现在想起来了吗?面对你那珍娘还未飘远的冤魂,你还能说出你娘没坏心那句话吗?”
柴宗庆听到赵锦绣这些咄咄逼人的质问的话,也不禁回忆起自己这二段婚姻中还鲜活的记忆,“我总觉得一家人哪有舌头不碰牙的呢?磨合磨合就好了啊!我娘也没有逼谁去死啊!”
听到柴宗庆人到中年还略显天真愚蠢的话语,赵锦绣放弃了拯救他,恶意的揣测:“你那珍娘没准就是你娘折磨死的。
看来死一个媳妇还不够,你得多死几个才能明白了!我现在就同情你未来的媳妇了!
还有些同情你,没准你这辈子都是死老婆的命了!”
“你娘今日还骂辉儿没教养,我打算以后让辉儿少去柴府了,否则等辉儿被害丢了命,我可没办法像你那么淡定!”
柴宗庆本想反驳不会,但是看到儿子还包着布的头,息了心思,只语气低沉的说:“不去就不去吧,以后我去看辉儿……”
“行”,说完锦绣就带着儿子乘马车走了。
柴宗庆望着马车渐渐走远,想想这一场祸事,自觉倒霉的很。
被打的是他儿子,被污蔑的是他前妻,而犯事的是他外甥们,被官家治罪的是他的姐夫们,回家可想而知,姐姐们肯定得受到牵累。
可以说心情是五味杂陈了!
心里只求上天保佑他儿子无大事了……
他都30岁了,人重子嗣,之前不觉得怎样,现在年纪大了方知儿子的珍贵……
宫中对峙过了没几天,“公主,小谢府派下人给您送来一封信”,兰芳拿着信交给公主。
“公主,这是?”兰芳被小谢府的送信搞蒙了,小谢府与公主府从来没有来往啊。
锦绣拿着那封信坐在书桌的椅子上,看来看去,与兰芳分享这件曲折的相亲事,“兰芳啊,你知道吗?谢公子不是出身江南谢家,而是汴京宰相谢大人的儿子谢舟,那日在太后和官家面前我与他见面了”
“什么?谢公子?宰相家的谢公子不就是‘绝情公子’吗?”,兰芳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在做梦!
锦绣瞥了一眼兰芳,“什么‘绝情公子’?”
兰芳以为公主都知道这些传言,但见公主一脸迷茫,还是科普起来:“汴京四大奇葩,公主知道吗?”
锦绣点点头,笑着调侃自己道:“知道,我就是四大奇葩之首,和离公主嘛”
兰芳看公主笑意盈盈没有生气的样子,松了一口气,接着道:“四大奇葩,除了公主还有三个,排名第二的便是‘绝情公子’,就是谢公子。”
“为什么叫‘绝情公子’?”
兰芳道:“谢公子长相英俊,家世显赫,谢宰相在陛下登基前就是宰相,可谓是权倾朝野。
而在宫里,谢太后是地位最高的女人,谢太后十分喜爱谢公子这个亲侄子。
公主你想想,这身家背景,满汴京的小姐,谁不想嫁进谢府做少奶奶,说句不客气的话,就算是皇子龙孙,撞上谢少爷,还不一定谁胜谁负呢。
但就是这样,谢公子年近25岁,依旧未成亲,甚至连个暧昧的女人都没有!”
锦绣的记忆力没有这些八卦,这会听着谢公子的故事可真精彩啊,胡乱猜测:“为什么?他不举?”
兰芳摇摇头,“举不举咱们也不知道,只是谢公子从来对任何的女人都不假辞色,曾经有个小姐打定主意硬往上扑,谢公子差点没把那姑娘扭送到衙门治罪,说是要强奸他……”
锦绣托着下巴听了好一出大戏,由衷感慨:“谢公子可真不是一般男人啊!”
兰芳无比赞同的点点头,“谢公子就是那烛火,女人们就是飞蛾,不管飞蛾多么躁动的往上扑,结果只有一个,被烛火消灭。
时间长了,谢公子就被大家认为是最绝情的男人,试问再漂亮多情的女人怎么能打动一个没有心的男人呢!”
渐渐的便有传言出来,没想到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传言越来流传的越广,连百姓也开始这么称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