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九华忐忑不安的坐在婚房里，何家唯一一个做的还算有良知的就是派了一个打小跟着何九华的侍女陪他，女孩叫如意。
“公子，你别太害怕，你都和秦公子解释好了，他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不是。”女孩子性格大大咧咧的，这种时候还安慰着何九华。
何九华心里想，大概他是没有心思听自己的解释啊。若只是打骂责罚这些年来何九华一直受着，倒是不怕，卑贱之人不该心存傲骨的，何老爷只是打骂就算了，偏偏教给何九华知识。
心存文人傲骨，偏性命卑贱。
只要他对我好一点，哪怕把我关在这里不见我也好，只要他不杀了我，我总是会感激的，何九华这样想着。
何九华抚摸着手腕上的红绳，那是小时候还没被卖进何家的时候，何九华认识的一个小男孩给他的，原本红绳上应该坠着一个精致漂亮的铃铛，可是第一次被打骂的时候，铃铛就不知道丢在哪里了，何九华就一直留着这个红绳。
门被人踹开，何九华身子一瞬间僵硬，侍女看出自家公子紧张，偷偷的想靠过去。
“何家来的侍女都这么没有规矩吗？这是我的洞房花烛夜，你还打算围观不成？”秦霄贤的语气生硬，如意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被从战场打磨出来的气势吓得一愣，连忙出了屋子。
盖头被挑开，用的是一把扇子，秦霄贤打量着何九华“长的还不错。”
如意还没有完全关上房门，就看见何九华被秦霄贤摁在床榻上，她想上前阻止，最终还是退出去，她只是一个奴婢，主子们怎么样都和自己没有关系的。
何九华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只想躲开，这些年他见过太多次这样的眼光，愤怒厌恶。
“秦公子，我有些话…”一句话还没说完，秦霄贤掐住何九华的脖子“别说话！我不想听。”
下面的裹裤被秦霄贤撕裂开来，何九华张大了眼睛，他看得出秦霄贤对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那现在他是想…
“你在害怕？你不是喜欢我吗？这不是你想要的？”秦霄贤一边笑着一边把身下人的衣服撕开的更大。
“没有，不要…我求你放过我，不…”掐着何九华脖子的手用上了力气，何九华出不来声音出不来声音。
“何九华，闭上你的嘴，你要是从现在开始不说话，我可能看在你长的好看的份上，不要你的命。”秦霄贤凶狠的掐着他，何九华脸已经憋的通红。
“我，，不说了，再也不说了。”在嗓子里用力的说出这几个字，何九华感觉到脖子上的手松了力气，起码可以正常呼吸。
如意没有离开太远，她想着如果秦公子今晚真的要杀了自己公子，也许救治的及时还能留下一条性命。
房间里面有衣物撕裂的声音，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说的什么如意听不清，只是不一会儿他听到自己公子的叫喊，声音撕裂般沙哑，然后就没有了声音。
房间里，何九华用力的咬住自己的手腕，痛，撕裂般前所未有的痛，可他也看到了秦霄贤的眼神，再发出声音，那个人真的会杀了他的，手腕被咬破流了血，何九华也不在乎，身上的人根本不管自己的痛苦，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在枕头上，那人看着眼泪反而笑了。
如意一直站在窗外的矮丛里等着，大约半个时辰秦霄贤推门走出来，她连忙进了房间，如意站在门口愣是有一会儿不敢上前。
何九华上衫还穿着，下面的裤子早就不知道碎成几片了，手腕搭在床榻外面，上面是牙印还有斑驳的血痕，最可怕的可能就是身下，血把红色的喜被染成深红色，如意慢慢靠近，何九华的眼睛还睁着，他一直没闭眼睛，就算是疼得快混过去也没闭眼睛。
“公子，奴婢这就给你找医生去！”如意就要走，听见身后嘶哑的一声，回头去看，何九华根本动弹不得，还是用力的摇头“公子你这样不行的。”
何九华不说话只是摇头，如意没有办法，房间里还有水，她给何九华擦拭过身子，穿好衣裤，何九华手指着桌子上一把扇子，如意看了一眼“公子是要他？”
“烧！”何九华仿佛用尽全力说出这个字，嘶哑的不像是人发出的声音，然后他冲着床里面躺着，闭上眼睛。
日子过去了小半个月，秦霄贤再也没找过何九华，也没有了解过那晚之后这个人怎么样了。
“秦公子，奴婢找您有事，请您出来。”秦霄贤在书房看书的时候外面响起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秦霄贤看书从来不要人打扰，现在门口也站着自己的手下。
“什么事一会儿再说，现在不急。”
“秦霄贤！你混蛋王八蛋！你，你枉为君子，还当你是顶天立地之人，没想到是一个睚眦必报把气撒在无辜之人身上的小人……”如意看见秦霄贤被自己骂出来了，那冷冷的目光一扫，她被吓到了，要说的的话卡在嘴里。
“姑娘这般骂我，我可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的事情？”秦霄贤示意自己的手下放开如意，自己习武多年不至于害怕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
如意吞了口口水，想起来自家公子胆子大了起来，大不了这条名不要了，也总比看着何九华过着这样的日子强，这样想着就站在了秦霄贤面前。
“联姻也不是我家公子愿意的，你有气朝廷上找我们老爷去，你在他身上撒什么气，那晚，那晚你做了那样的事，现在还对他，还对他百般折磨羞辱，我家公子命也太苦了！”如意说着就想起何九华这两天，原本就不好的身体现在更是瘦弱的风吹都怕折了，还带着一身的伤。
“你家公子，是何九华？”秦霄贤看着自己面前的小丫头，忽然想起来那天晚上自己是见过她的“你说，你家公子不是自愿联姻是什么意思？”
“表面意思！我家公子逃跑没有跑调，上花轿都是被打晕了抬上去的，我家公子没说？”如意感觉疑惑，明明告诉他最先说这件事的啊。
“不是他说喜欢我，他父亲才来求亲的？”
“我家老爷为公子求亲？我家公子是老爷买来的，自从进了府就再也没出去过，婚约下来了才和我打听的你，不然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怎能可能说喜欢你要老爷想你家求亲？”秦霄贤听着如意的话皱起眉头来。
“按你的意思，他是不想嫁给我的？”
“谁要嫁给你？我家公子从小就没受过好日子，在何府的时候老爷就是动责打骂，我本以为秦公子是明理之人，知道我家公子也是可怜人会放过他，没想到到了你们秦府的日子才是生不如死！你要是看到从何府出来的就生气，你不如现在把我杀了！我真是轻信了你的为人，早知道你会这样，那晚我拼了命也要带公子离开！”
小姑娘说着话眼泪就流个不停，秦霄贤从话语里也听出了自己做错了事情，回忆起来何九华确实是自己刚进来的时候就有话要说。
“如果真的是你说的这样，我承认我那晚做错了，可我什么时候找人羞辱他了？”秦霄贤从那以后没打算再对何九华怎样，也让人当做寻常客人对待的他。
“没找人？秦公子还真是敢作敢当！你不如跟我看看我家公子现在过得什么日子！”如意擦干眼泪，狠狠的瞪着秦霄贤。
何九华还住着成亲那晚的屋子，屋子不偏是一个好地方，刚到门口秦霄贤就听见屋子里小孩子的声音，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如意就冲进去“死小孩！我出去一会儿你们就跑进来！给我滚蛋不然打死你们！”
小孩子一哄而散，从秦霄贤身边跑过，秦霄贤认出几个事家里仆人的孩子。
秦霄贤走近房间，屋子里味道不是很好闻，仔细一看原来是桌上的食物坏了，如意把托盘里的东西都丢出去，然后跑回来。
他没看见何九华，走进里间才看到何九华躲在床角，头发散乱着身体颤抖，衣服被拉扯的乱七八糟的，看见如意进来刚要伸出手去够，就看见秦霄贤也在，又缩回去用手臂挡住脸。
“公子，公子别怕，是如意啊，如意回来保护公子啦。”如意坐在床边安慰，何九华不为所动，只是靠在床脚。
如意回头看了一眼秦霄贤“公子怕你。”
“他怎么会这样？”眼前的人完全不像是初见，整个人脸颊都凹陷下去，眼睛里面都是恐惧。
“那晚以后，公子他就不会说话了。”如意轻轻拉过何九华的手，安慰着他。
“先开始这帮孩子来的时候，我家公子身上有伤动不了，他们就嘲笑他，扒他的衣服，拉他的头发，把他拉到地上，在他身上写字，不知道为什么，公子的嗓子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连喊人都做不到，身上没有力气，就被这帮孩子欺负了去，再后来，只要我不在他们就来，公子身边只有我，想要吃喝我就要自己去做，你也看到了，他们送来的根本吃不得，慢慢的公子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见到人就害怕，也听不懂别人说话，身上的伤总是不见好，偏偏门口的人拦着我不要我找医生，就一直拖着，伤口感染就发烧，发烧了我就想办法找药材，不过身上的伤我治不好，退了烧用不了几天就又发烧，可能是烧坏了脑子吧。”
秦霄贤慢慢靠近床边，何九华已经躲在最角落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就挡着自己的脸，身上衣服被撕坏了一些地方，裸露的肌肤上还有字迹，看不清了，可是那一片皮肤也被何九华擦破了，可见当时何九华用了多大的力气。
“公子你别怕，你吃点东西吧，我今天做了你以前最喜欢的点心，我好不容易找到材料做出来的，公子你吃一口吧。”何九华摇头，把伸到自己眼前的食物推开“他从前天开始就不吃东西了。”
如意看着秦霄贤“你要是那么恨何家的人，你就杀了他，反正他这个样子活着也没有意思，你要是不恨他你就放过他吧，留他一条不值钱的命别折磨他了。”
“为什么，不吃东西？”秦霄贤看着眼前那个人痛苦的样子，就像是那不是精美的食物而是毒药，如意看着何九华“你永远不知道小孩子没有良知也没有分寸，做出来的事情有多可怕。”
如意起身去门外，拿回刚刚丢出去的饭菜，食物早就腐烂发出难闻的味道“你觉得些东西能吃吗？”
秦霄贤厌恶的捂住鼻子，摇头。
“他们就逼着公子吃下去，不吃就拉着头发掰开嘴塞进去，自从前天他们这样做了之后，公子就什么也不吃了。”
秦霄贤看着眼前腐烂的食物，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何九华“为什么，不早来找我？”
“早来找你？谁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你安排的！你做出了什么样的事情？你希望我去相信你？”
“他这样不行的。”秦霄贤走近何九华，一个手刀把挣扎的何九华打混，瘦弱的人抱在怀里很轻很轻“来人，去请孟鹤堂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