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赵哥,没吃饱吧,走,我们去吃撸串,我请客。”施简瞅了他一眼,对他笑了笑。
“哎!”赵军愣一秒,“好!”
没了那些糟心的对话,一顿饭吃的也畅快,仿佛积郁了好久的气一下子释放了。
“小狮子,快实习了吧?准备去哪儿?”赵军将肥牛裹了酱,包在了一片生菜里,一股脑塞进嘴里。
施简翻着五花肉,将一旁的金针菇也放了下去,滋滋的响,“嗯,我打算考研。”
“那不是还得读书?”赵军说,“”这书读了这么久, 比我有个人样。”
“你也不错,”施简笑了笑,安慰他,“比我好。”
他也就是活的像个人了,翻来覆去里面都是烂的。
“你可别这样安慰我,不是我说,你……你妈还有多久出来?”赵军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施简的神色。
“几个月,叔叔说出来了直接去医院。”施简夹着肉的手顿住,绽起来的油落到手背上,一时滚烫。
当初如果不是仇虔,他现在估计还在南湾路的哪条道上混着。
疼过了,施简慢悠悠的拿纸巾擦干净手上的油。
“小狮子,这礼物,我替你送了,但就这最后一次,不是我不厚道,赵琳……说她想你了。”赵军张了张嘴,没找着适合的词安慰他,只好换了话题。
“嗯。”施简感激的看着他。
这事做久了,怕是夹在中间也不好受。
赵琳那丫头平时看起来内向,但是什么事一出到他身上,保证比谁都急,难为赵军了。
两人吃的很慢,又端了几大盘的肉,不慌不忙的翻转着肉片,比他们后来的人都走了,施简才去前台结了账。
并排走在大街上,看着天光落下。
“赵大爷是不是出去了?你屋里好像没人?”施简站在重新刷了墙的小破楼下,看着三楼黑着的灯。
“应该是,估计跟那些老妈子跳舞去了,最近老爷子迷上了一个老太太,还打算去追人家,怎么叫都叫不回来。”赵军是又气又想笑,说完从兜里掏出钥匙。
小破楼终于安上了灯,就是没多亮,本来采光就不好的的楼道,阴沉沉的,看不出地面的东西,但是不难猜出,地面有垃圾袋里顺着楼道流出来的油,因为闻起来难受。
“怀念吧?”赵军看着施简停在了三楼的一个门前。
“是有点,换了个住户?”施简指了指墙上贴着的对联,不是之前那几位会做的事。
这是他的家,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早换了,就你前年回来办事的时候就换了,挺讲究的一对夫妇,就是生了个屁事多的儿子,大半夜的跳,恨不得把房顶掀了,前阵子好像被送去住校了。”赵军掂了掂手里的钥匙,上楼开了门。
施简最后看了门一眼,跟着他进了屋,里面东西收拾的特别干净,有的还铺了防尘布,“这是要搬走了?”
“这些年赚了点钱贷款买了房,刚装修完,准备搬过去,老房子隔音不大好,老头儿经不起折腾。”赵军换上拖鞋,顺手递给他一双。
“嗯……是该换了。”施简感叹道。
生活了这么久的地方突然要搬了,他替赵军感到有些难过。
“哎,你这什么表情,到时候有你住的,又不是把你扔下了。”赵军开了灯,往那沙发上一趟,舒服的眯了眼。
知道他误会了,施简跟着猫了下来,指尖在手机上划个不停。
突然有点想仇虔了。
以前也不是没惦记,倒是今天却格外的想,果然,人一闲下来,什么事都涌出来。
暴发户。
这是他给仇虔的备注,那财大气粗的样子,他至今记得清楚。
那么久没见,也不知道他还愿不愿意理自己,当初的事按理说他也没什么错,可就是心里过不了那个坎儿。
滑到微信,他抱着试试的心态添加了好友。
帅气逼人小狮子请求加仇人为好友。
没回应。
“看什么呢?”赵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一时没兜得住手机。
“操,吓我一跳。”施简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哎,不是你这等谁消息呢,我看你半天了,这手机都快被你瞪穿了。”赵军笑了笑。
“闭嘴,看你的电视。”施简把他头掰转过去。
手机揣在手里捂到发热,也没见着消息,估计是那人换了号了。
施简靠在沙发上,软软的靠垫让他有些困意。
手机放在一边,仇虔整理好明天要用的文件,把东西都备份了才拿起手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有十几条消息。
“烦人。”
幸福的郭女士:小虔,妈给你找了个不错的小伙子,有时间去看看,都老大不小的了,是时候找个伴儿了吧?
仇人:过几天吧。
唐庚:过几天我男朋友生日,陪我选个选个礼物?
仇人:你这男朋友八字还没一撇,准备接受表白了?
……
消息不多,但仇虔实在不想回那些没营养的聊天,因为大多是前几天郭女士介绍的对象。
别人都是恨娶,搁他这是恨嫁,生怕他没人要。
微信页面一如既往地简约,回了消息,瞧着那红点还亮着,才发现左下角的好友申请,他点了进去。
帅气逼人小狮子请求加你为好友。
仇虔下意识以为是郭女士又给他找了相亲对象,可这名片也太自恋了点,不符合郭女士的选儿媳的条件。
倒是让他想起了另外一个人,施简。
“啧,疯了才会觉得是他。”仇虔反手点了拒绝,并附上一句话。
-相亲对象已满,请排队。
他把手机放在桌上,起身去收拾屋里杂乱的资料。
一份文件夹从书堆里掉下来,他弯下腰捡起来,翻开是一叠纸。
施简写的检讨。
都被翻烂的纸张,内容顺着倒着他都能背下来。
仇虔捏着它失神,舒尔笑了笑。
小屁孩儿。
他把重新把它塞进书堆里。
仇虔顺手充了手机,进卧室拿了换洗衣服走进浴室。
温热的水淋在身上,浇散了少许的凉意。
“糊涂!你是个老师,跟这学生是怎么回事?还是个高三的,仇老师,你爸是我老朋友,我也不说你什么,可……这叫什么事啊!”
“好恶心,这老师居然带学生去夜店,还是个死同性恋,也不知道他们班上的有没有被骚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