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琳看着仇虔盯着她的口袋,后退了一步,手不自然的的放在口袋上,“我……我叫赵琳,我是想帮我哥哥报名……”
这老师怎么盯着他的口袋,难道是要她这些钱?
“别紧张,不要你的。”仇虔笑了笑,撑着桌站起来,走到她跟前。
这丫头的父母也真够放心的,让一个小女孩儿身揣巨款,万一遇到个什么事,可就没了。
“走吧,你哥哥哪个班的?”仇虔说。
赵琳小心翼翼说了班级,低着头走在前面,手里还死死护着那一沓钱。
小姑娘挺有忧患意识的。
仇虔就这样跟在后面她时不时询问一下。
赵琳应该是有些不大喜欢和不熟悉的人聊天,半晌才会慢慢张嘴说上一句话,挺内向的。
才上高中部,碰巧遇到下课,高三的熊孩子都跑出来,吓的小姑娘脸色煞白,躲他身后,好几个男生不怀好意看着她,仇虔才明白这小姑娘怎么非要他陪着了。
高三五班的班主任是个地中海,嘴里叨着碎碎念就走过来了,看着赵琳还惊讶了一下。
仇虔不由得感叹,这头发都快秃没了,也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也……
下意识就摸了摸头发。
还好,还在。
“哎!赵琳!你怎么在这?对了,你哥怎么还没来报名!”许书刚去上课,点了人数,发现又是施简那小子没来,照常说,这小子应该不会这样。
虽说这小子浑的很,但是对学习应该不会这么马虎。
半晌没听到动静,许书忍不住一撇头才看见赵琳躲人身后去了。
估计是刚才声音太大,表现得太凶,吓着了。
绕是仇虔这个成年人也差点被许书这中气十足的样子吓一跳。
“许老师,我哥病了,我来帮他报名。”赵琳看着许书,明明知道这个老师是的好人,就是长的有点凶巴巴的。
赵琳每次看到他都会有些害怕,这都好几年了还没消化过来。
许书冷哼一声,“我看不是生病,是又打架了吧!”
这小子一天不来就惹事,一惹事准告诉他自己生病了,这些年下来至少也生个四五十次病了。
小姑娘因为撒谎被人揭穿,一张脸羞红。
仇虔看不下去,走上前一步将人挡着,笑道:“许老师,我是赵琳的班主任,来陪赵琳帮他哥报名的。”
许书头一看看到这么年轻的老师,不由多看了他几眼,叹了口气,领着他们去了办公室。
赵琳一直摸索着袋子,直到进了办公室才从口袋里掏出钱放桌子上。
厚实一沓,出了那几张毛爷爷,挺多都是五十二十夹在里面,许书早就见怪不怪了。
仇虔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学费,零零凑凑的、
不得不说仇大少爷家钱多,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许书轻点了好几遍,末了,从里面抽出几张五十的还给了赵琳,
“老师,这个……”赵琳捏着手机的几张五十,有些无措的看着许书,一双大眼睛又是惊讶,又是不安。
许书瞧了赵琳的样子,把赵琳手里的钱拿走,折叠好,塞在了赵琳手心里,感叹道:“收着,快上课了,回去还给你哥,让他好好养病,叫他养好了就早点回来,问他这有个比赛的奖金还要不要了!”
仇虔还是头一次看到老师会把学费退一部分回去的,他刚才怕不够还是跟着数的,钱刚好。
赵琳看了看许书,又看了看仇虔,重新把钱裹进口袋里。
仇虔才看着她那紧张样子,真是又心酸又好笑。
赵琳在一边替她哥填了入学缴费单,仇虔探头看了一眼。
施简,听起来像个女孩子。
两兄妹不是一个姓,看着赵琳又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带着赵琳回来的时候,仇虔看了眼赵琳的神态,估计还在紧张。
分开的时候赵琳提了个小小的请求,问这几天下午放学可不可以出去一趟。
“为什么?”仇虔问。
开学第一天就请假,这有些说不过去,虽然心里猜到了大概,但作为一个合格的人民教师,该问的还是要问。
“我哥哥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我很不放心。”赵琳说,或许是因为只有两个人,只是说着想要哭了一样。
“我可以准你这几天假,“仇虔从抽屉里撕下一张假条,签了字拿给她,“但是你必须在晚自习之前回来,知道吗?”
在许书口中,施简就像个不良学生,但是看许书的表现,又感觉很关心这个学生。
打架受伤没人照顾是很难受,这个仇虔深有体会。
送走了赵琳,刚好来了通电话,一瞬间让他神清气爽,郭女士不死心,给他找了一个相亲对象。
而且已经帮他约好了时间,催促他去见面。
仇虔一想到要和一个男人坐在咖啡厅里像男女一样,自我介绍互相认识,就别扭的不行。
早前没出柜的时候,郭女士觉得自己儿子花见花开,人见人爱,跟个人民币似的,出了柜就像超市里过期打折的蔬菜。
头疼。
搞得像他老了孤独终老一样。
赵琳给施简打电话的时候,施简刚起来,突如其来的胃痛,让他皱起眉头,捂住肚子坐在地上,从柜子里翻出药,吃了才缓了过来。
小丫头在电话那头听的大叫想要过来,慌了神。
“不小心摔了,没事。”施简说完,挂了电话。
走到照着镜子,皱了皱眉头,一张脸毫无血色,看起来还有些虚弱,镜里的人撇着嘴。
施简掀开衣服一角,看着自己腹部的淤青,抽了口气,前些天被那帮孙子围起来打了一顿。
都是些操蛋玩意儿,下手不轻轻,虽然只是皮肉之苦,脸上也没有伤口,但是真要伤了骨头断了,这阵子都好不了。
倒霉透了!
“好快点啊。”施简戳了几下淤青,祈祷自己能好的快点。
许书帮他报了个比赛,说是有奖金。
前些天他就不该再回那胡同,结果被人打个半死不活,还要被一把骨头的老大爷背回家,丢人丢大发了。
施简想起那天就气的浑身疼,还有那个赶走他的男人,想到他,施简就忍不住慰问一番他亲戚。
翻了翻老式冰箱,里面什么也没有,一根青菜孤零零的躺在那。
几天没出去,吃个饭都没什么着落,这日子过的……
翻箱倒柜的,终于在床头柜里找出了一袋饼干,奶油味的。
真惨。
本着不浪费粮食的精神,施简就这凉白开咽了半袋,吃不下了。
坐在床头,瞧着这个四十来平米的小屋子,就他一个人。
家?
家这个东西,对他来说都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东西了。
施简回到床上躺着,床头是以前留下的全家福,也不是,他自嘲的笑了笑,除了自己以外的,才是一家人,自己只是一个多余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