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炸了,学校超话里的博文也是蹭蹭的涨。知道实情的不知道实情的纷纷都在刷着这一个弹幕‘兄弟?or基友?”。秦雪泌自然不知道直播间里的的事情,面对姜维的虎视眈眈,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突然,兜里的手机响了,秦雪泌先接了电话,一看是秦柯乐打过来的。
“喂,”
“秦雪泌,你是疯了吗?你会打篮球?”
电话那头是秦柯乐的大吼,她只觉得自己耳朵被一震,赶紧将手机拿得远远的:“这,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嘛。”
“何辞的事情哪轮得着你管,你知道弹幕上说什么吗?你别一天顶着我的身份惹事,现在赶紧离开那里!”
“离开?来都来了。”她捂住嘴巴躲在一旁小声的说,“万一,万一就赢球了呢?”
“你当打篮球是蒙选择题呢,动作规则你知道吗?还说会赢,几个菜啊,但凡有颗花生米你也不至于醉成这样,赶紧给我回来。”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还是打吧。”秦雪泌心一横挂了电话,来都来了,这样的局面逃跑更是没有面子,她可是为了维护何辞来的,不能这样就走了。
就算不能靠运气赢,输了也比逃跑好。
“来吧,你要替何辞那缩头乌龟打,输了可别怪我。”
姜维掰了掰手腕,又扭了扭脚,将篮球朝着秦雪泌一扔。秦雪泌一懵,只见对面一个‘巨大的’球朝着自己抛了过来,她作势要接,但害怕得眼神没瞄准,球朝着自己怀里重重一扑,撞得胸口一阵生疼。
怎么办,自己可是对篮球一窍不通。
她抱着怀里的球一脸尴尬,心里默念:“球啊球,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篮球了,你得学会自己跳进篮筐里,争气一点啊。我只负责把你抛出去,其余的全都靠你了啊!”
她心中想着,手上又轻拍了拍宝贝篮球,随即猛地一抛,只见周围的人瞬间炸了。
“难道是超远三分?!”
“秦柯乐可是投手,一投一个准的,不会吧,一开场就是超远三分?”
这是围观群众的心理活动,屏幕前看着的人也纷纷屏息。只见那篮球从秦雪泌手中成一个抛物线的形式直奔篮板而去。
周围人嘴巴惊得啊出一个圆来,慢动作似的瞧着那完美的一抛。忽而,万籁俱静,球场上鸦雀无声,所有人屏息瞧着那个引人注目的篮球。篮球形成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准准的落进篮框,直接进了一个空心球。
好家伙!秦雪泌傻了,周围的人更是炸了,弹幕也炸了。她都没想到自己竟然投进了,还是超远三分,她抬了抬自己的下巴强装镇定。有一说一,秦柯乐这身躯不错啊,力量足足的,超远三分就让她给投进了,虽然这绝大多数都归结于篮球它自己的努力,但这个球还有谁不服?!
“怎么样,漂不漂亮。”她得意的瞧着脸已经黑得不行得姜维,“还打吗?”
她尽量做到用反激将法百分百的挑衅,姜维着实被这一个球吓清醒了,本来还想着于与秦柯乐碰碰运气,但是这一个超远三分又将他拉回现实,他有些忌惮起来,毕竟赌注实在是太丢脸,输的风险有些大。
“我,我找的人是何辞,没你秦柯乐什么事,我不和你打。”
“呵。”秦雪泌挑了挑眉,心中暗喜,还真的被她猜中了,姜维那家伙怂了。
“我刚刚说了,我替何辞打,既然你说害怕了,就别再玩这些无聊的把戏,我们才懒得理你。”
姜维犹豫不决,他旁边的狐朋狗友们也是面面相觑,纷纷上前在他的耳边不知道嘀咕什么秘密。只见姜维的脸色越来越黑,最后变成一种窘迫和大写的尴尬。
“打,我秦柯乐随时奉陪;不打,你姜维也损失不了什么。怎么样,自己算算?”
姜维沉默了两分钟,最后在周围一众人的劝说下,半拉半拽的离开了篮球场。
“秦柯乐,这事没完,你和何辞两个给我等着!”
“切,等着就等着。”
她暗喜,姜维果然上当了。自己那第一个球完全就是运气的成分,虽然自己有秦柯乐的超强臂力,可自己不会篮球的操作,若是真的打下去那定是输的。现在这样最好,不用面对打输了的尴尬又解决了何辞的麻烦,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呢。
操场上的人慢慢散去,秦雪泌仍旧站在原处怀中抱着篮球回味那一个完全的超远三分,心里美滋滋。
害,自己咋就这样聪明捏。
心里正美美想着,她便做了一个帅气的转身,一下撞在一个结实的怀里。
她吃痛的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条件反射的一看,居然是何辞!他怎么来了?
“何,何辞。”她微微一惊,“你什么时候来的。”
何辞往后退了一步,站定看着她,眼神似乎有些复杂:“刚刚。”
“嘻嘻。”她害羞的将手背在身后,一脸娇婉的模样,“这里的事情都被我摆平,姜维已经灰溜溜的走了。”
她得意中带些含羞,撑着秦柯乐的皮相着实不只是那么一点‘怪异’。何辞倒是没有关注他的娘里娘气,只是淡淡的瞧着她。
“秦柯乐,你和以前不一样。”
“啊?有什么不一样?”她反应过来,赶紧收回自己一脸的花痴相,双手插兜做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比秦柯乐自己还秦柯乐。
“从进校到现在,我们仿佛并没有什么交集,我的事情也好像轮不到你管。”他向来与不人亲近,说话也向来不留情面,语气中总是带着冰冷。
秦雪泌愣了愣,双手尴尬的从兜里抽了出来:“我,我们是同班同学啊,同学有难哪有不帮忙的。”
何辞没说话,只是周身气息依旧与以往那般对任何事任何人疏离:“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
“何辞,你需要的。”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自己完成所有的一切,“我们是朋友,你不用考虑得太复杂。”
“朋友?”他细细斟酌了这两个字,正色道,“秦柯乐,我们好像不是朋友。”语气一如既往的没有温度。
她的心兀的一冷,脸上的笑尴尬的顿住:“是这样啊,现在不是朋友,那以后会不会是?”她小心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何辞神色未变,脸上依旧正色,淡淡道:“不会。”说完他便转身要走。
听到他的这句话,秦雪泌的心凉了凉,叫住了他:“喂,何辞,你这个人不要老是拒绝别人对你的善意好不好?你一个人难道不累吗?”
她大吼一声,心里有一种又气又心疼的复杂情绪,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能够共情到他身上的孤独感,她想靠近他,可是他总是拒人与千里之外,选择对任何人冷漠。
秦雪泌站在原地,瞧着还没走远的何辞,心情低落。似乎是老天爷共情到她的不开心,慢慢的飘下细雨来,朦朦的细雨飘过路灯下,昏黄与朦胧总绕着一股忧伤。
本以为帮助何辞解决了一个麻烦,却不曾想自己才是何辞认为的麻烦。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多管闲事了,是的,她就是太多管闲事了。
她秦雪泌就是太欠了,所以才会这样多管闲事!何辞的事,她以后再也不理会了!
雨越下越大,秦雪泌没魂似的在路上走着,心情低落。现在已经夜里十一点,校门早已经关闭,回家是不可能了只能回宿舍。操场与宿舍还有一段距离,她跑着跑着便看到前面宣传刊下蹲着一个人。
从朦朦胧胧的雨中穿过,那人她看得清晰了,居然是何辞。
“何辞。”她喊了一声,何辞没反应的依旧蹲着,脑袋埋在双腿之间。
“何辞?”她又喊了一声,似乎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想到这一拍何辞抗拒的打掉她的手,脸色失常的站了起来。
秦雪泌见他不对劲,似乎与刚刚的状态不太一样。他的脸色微微泛白,身体也似乎没有力气一般重心偏移。他的衬衫被淋得湿透,整个人貌似都不太好。
“你怎么了?”她关切的上去扶住走路差点摔倒的他,却被他一把甩开。
“离我远点。”何辞冷冷的撇了她一眼,有些无力的向前走。
“我知道你不喜欢人接近你,可是何辞你不太对劲。”虽然刚才还在心里赌气不再多管闲事,但是他瞧上去实在是不正常,她怎么能够放心的不管他?
唉,有时候打脸来的就是这么快,谁也逃不开真香定律。上一秒还赌气,下一秒看到何辞啥都忘了,她真觉得自己欠!
“不关你的事。”何辞在雨中走着,身体微微颤抖,步伐也开始慌乱起来。
秦雪泌没了法子,赶紧追上去扶住要摔倒的他,在雨中担忧的大喊:“我送你回宿舍。”
何辞无力的甩开她的手:“我要回家。”
“校门已经关了,这个时候没有院里的请假条出不去,今天晚上还是就先回宿舍住一晚。”
她担忧,但何辞几乎是没有听她的建议,朝着校门的方向走去,但没走几步路他就再次难受的蹲在地上,被雨拍打着后背。
算了,这么个情况怎么能够坚持到回他的家,她就算是抗也要把他抗回宿舍。
何辞此刻没有什么气力,秦雪泌仗着秦柯乐身体的一股蛮力,生生地将他拖回了宿舍。打开312的门,里面黑漆漆的,开灯一看赵九九与傅春江两个都没有在宿舍,也不知道跑到哪里浪去了。
将何辞扶在椅子上坐好,她摸了摸他的额头,他的额头有些烫,应该是淋雨发烧了。秦雪泌不太会照顾生病的人,瞧着他的衣裳全都湿透,赶紧在秦柯乐的衣柜里胡乱扯出一件干净的衣裳拿给他。
“你先将湿衣服脱下来,换这个干净的。”
何辞无力的抬眼看了一眼,昏昏沉沉的从她的手中结果T恤。左手在自己的衬衫领子处一扯,里面隐现的锁骨露了出来,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有一种性感与魅惑,差点没让秦雪泌找个盆去接自己流出来的鼻血。
她脸忽地红了起来,赶紧背过身去:“你赶紧穿上吧,我去校医室找医生。”
“别去。”她转身,何辞一把拉住她的手,虚弱的看着她,“这是老毛病不需要医生,我自己应付得了。”
“你自己怎么应付?”见他态度坚决的摇了摇头,她只能应承下来,“那我去看看有没有感冒药。”
宿舍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秦雪泌在自家的哥哥的区域里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一盒退烧药。去开水房接水回来的时候,何辞已经换好了衣服躺在自己的床上。他闭着眼睛,眉头轻皱,显然还是很难受。
将药与温水准备好,她赶紧拿给他吃下。这个时候的何辞倒还算乖觉,一点也不抗拒,乖乖的吃药,然后又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睡了起来。她仍旧是有些担心,一直不停的用湿毛巾给他进行物理降温。
虽然平时没照顾过人,一系列手法显得有些生疏,但是她尽力做到细致。看到脸色逐渐由红恢复长色之后,她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看着睡着了的何辞,瞧着他的眉眼,她突然想到迎新第一天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他背着一个灰色背包,穿着一件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的白衬衫。他路过一排梧桐树下,偶尔飘下几片微微泛黄的叶子,那片小的叶子滑过他的肩头,不偏不倚的落在他伸出来的手掌之中。那片泛黄的、又简单的梧桐叶乖巧的在他手里躺着,他细细打量着那片叶子,仿佛暖光、和风、软云都在那一时间为他停留,就连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秦雪泌也是如此。
末了,他将手中的那片叶子小心翼翼的揣进自己衬衫的口袋里面,转身朝着秦雪泌走去,轻声道:“你迷路了?”
之后不管在学校听过多少关于何辞的流言蜚语,她都会坚信,那个能够将不经意滑过他肩头的叶子小心呵护起来的人,心里肯定有属于他的最纯净的世界,而那个世界他或许藏起来了,没有人会找到。也或许,有一天会有人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