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话的时间,碧儿也问了个大概,转过身来朝二人道:“他说这次来的人级别还不低,是蒙古最大部落的一个将军。”
“将军?”萧问皱着眉头道。
碧儿点了点头,接着道:“他们是蒙古人,不好在我大梁境内活动,而且这次的事比较隐秘,所以来的人不多,只有十几个,不过都是骁勇善战的骑兵。”
陆宁一惊,随即拍桌而起道:“蒙古骑兵?”
“是,小姐。他说这些骑兵皆是有备而来,从蒙古到扬州每人都是两匹快马,换着骑,看来是准备快点来,拿了钱就快点回去。”
萧问也是一惊道:“那他们现在在哪?”
“就在张家妓院后面有一处宅子,他说因为那处宅子没在张家的名下,所以大人您近日查张家的时候没有查到。”碧儿道。
陆宁皱了皱眉头道:“看来他今天去张家,当真是为了刺探情况。”
正说着,陆宁突然觉得身后一冷,习武之人多年的本能让她突然伸手将碧儿推开,厉声道:“小心。”
果然,她的话音才落,只听得“嗖嗖”几声,几根细如牛毛的乌光破风穿梭,如骤雨般激射而来。
萧问拔剑,剑花一抖,“叮叮当当”几根细针已是应声而落。
陆宁望了萧问一眼,彼此交换了眼神,情况已是了然。
陆宁侧身,一把就将碧儿推到窗后,随即纵身而出,一把拔出蒙古人身上的长剑。只见剑光闪动之间,陆宁竟将几根飞针直直顺着来时的方向弹了回去。
一声声惨叫随即响起,几名黑衣人立刻逃窜而去。
陆宁见黑衣人已走开,忙上前探了探蒙古人的气息,抬起头道:“死了。”
萧问沉着脸点了点头,拈起掉落在地上的飞针,细细看了看,沉声道:“有毒。”
陆宁笑了笑道:“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蒙古人在这啊,只是他们来得也太晚了些,我们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
萧问并未言语,只直直盯着手里的黑针,紧皱眉头。
陆宁看了看他手上的飞针:“按说谭纶死了,王直也已入狱,怎得这些人还在活动?”她当然认出这些飞针就是前往扬州路上追杀他们的那些人,也是她才进京夜探谭府时的那些人。这样的飞针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便能学会的。
萧问突然冷冷笑了笑道;“只怕王直还不是他们幕后的人。”
他当然明白,替王直杀谭纶,又替张用杀蒙古人,能和这两个人都有联系的,只有一个人。
吴藩。
陆宁看着他的样子不解道:“不是王直?那还能是谁?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萧问淡淡道:“这事以后再说吧。得先查查那些蒙古人和张用到底有什么交易!”
陆宁看着他,半晌点了点头道:“嗯。那我们现在去哪?”
萧问皱了皱眉头沉声道:“蒙古人的住处,先去探探虚实。”
再次来到张家的妓院。
原先陆宁被蒙着眼睛无法看见这外边的情况,如今一见只觉得这里建得实在是极好,三面环山,一面环水。山虽不高,但是山势却俊秀,树木葱茏。夕阳西下,一片红光斜斜洒向小河里,水里青山的倒影微微摇晃,像是鱼儿的金鳞在熠熠发光。
将到黄昏,未到黄昏。
微风吹到脸上,柔柔的,暖暖的,像是少女的手轻轻抚上脸庞。
陆宁望着远处的山色忍不住冷哼一声道:“不得不说有钱人还真是会享受啊,这么美的地方却被张家用来干这么无耻的勾当。只是这地方还挺大的,我们上去哪找啊?”
萧问看了她一眼道:“想必离他们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这周围的村子不大,若是有生人来肯定会知晓,我们先去打探打探便能摸出一二了。”
“那我们要去哪打探啊?”陆宁疑惑道。
萧问笑笑,并不回答,反而指了指一旁冒起炊烟的小村子道:“饿了么?”
陆宁笑嘻嘻回道:“饿了。”
树林深处有几户人家,树林外也有几户人家。河水缓缓流淌而过,将这不大的村子环了起来,路旁栽种的几棵新柳已吐出嫩芽。眼前的这户人家离大路最近,干脆开了窗户,摆了些桌凳在外面,卖些饭食给过路的客人。
饭食虽然简单,倒也干净。
陆宁夹起一片青菜,放到嘴里嚼了嚼,新鲜的很。
见他不动筷子,陆宁揶揄道:“你是不是从来没在这种地方吃过饭啊。”
萧问笑笑,并不否认。
陆宁夹起一小颗丸子,放到他碗里道:“你尝尝,我觉得还可以。”
“嗯。”萧问并不推辞,夹起丸子放到口中尝了尝。
“怎么样?”陆宁问道。
萧问道:“还不错。”
陆宁见他觉得可以,微微一笑也动起筷子来,不得不说,这店虽开在路边,可味道是真的不错,尤其是这道鼎湖上素,白灼菜心口感清脆,用猪油炒过之后更是满口留香。这店家的手艺着实不低。
陆宁连口称道:“老板,您这手艺真不错啊,和醉仙楼里的大厨有一拼了。”
老板见二人面善吃得也开心,便上前闲聊道:“姑娘谬赞了,在下原本就是个厨子,因着家中变故才就在家里开了个小饭馆,也算是些进项。二位是夫妻吧,这是出来玩的?”
陆宁正欲答话,萧问却抢道:“是,我与夫人趁着休假便来这郊外转转。”
陆宁一愣,什么夫人,谁是夫人?正想辩白,萧问却用余光瞟了她一眼,暗暗使了个眼色。陆宁只得咽了咽口水,将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老板笑了笑,看着二人的反映只当是小夫妻间的情趣,并未觉得奇怪。
陆宁环顾了下四周疑惑道:“老板,我看您这饭菜做得也不错啊,应该很多人来吃才对。怎得这怎么除了我们也没什么客人啊,是我们出来的时节不对吗?”
老板见她问起便叹了口气道:“我们这往年这个时候很多人出来玩的,不知为何这几年却少了许多。”
“这几年生意不好?”萧问挑了挑眉道。
老板又叹了口气道:“也不知是怎么的,这三年以来来我们玩的人不如往年多了,一年也就是个十来个客人的样子。”
萧问皱起眉头道:“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