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宇文恋诗愣神的空档,这份记忆很快碎成了星屑,纷飞到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她还来不及走出悲伤之中,之后的场景犹如走马观花,时间在不停地滚滚向前,所有的信息一股脑地全都涌进了宇文恋诗的脑袋中,让其头疼欲裂,痛苦万分。
接下来的记忆就如同破碎的玻璃再次黏合,最后形成了一个整块的残破记忆。
宇文恋诗的母亲,端坐在烛火通明的梳妆台前,双目呆滞,口角流延,只在那傻傻的笑:“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不管是慕远还是夏郎,都不过是把当成了别人的替代品,替代谁呢?当然是那个他们口口声声心心念念的重雪芝啊!”
“你听啊,诗儿诗儿,念起来听起来多么像是芝儿芝儿呀?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啊,自以为将两个男人玩弄与股掌之间,没想到,我却不过是一个有瑕疵的替代品,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罢了!哈哈哈哈!恋诗啊恋诗!你应该叫恋芝才对罢?你的出生其实也是一个错误呀!啊哈哈,还是让为娘和你一起上路罢!也好在黄泉路上能陪伴为娘,你呀,说好不好?”
随后便是宇文恋诗的母亲回过头来,露出狰狞扭曲的可怖脸庞,伸手就向着宇文恋诗的脖子上掐去,同时嘴里依旧在低声呢喃呼喝:“哈哈哈哈,来陪为娘罢!来陪为娘罢!”
一双瘦若鸡爪却坚如铁石的手就这么紧紧地钳住了宇文恋诗的脖子,让宇文恋诗的呼吸逐渐微弱,就连哭声都渐行渐止。
“你这个贱人!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随着门被推开,宇文慕远的怒吼从门外传来,然后就是一阵混乱,快要窒息的宇文恋诗眼前一黑,这个记忆碎片就宛如升入半空的肥皂泡,被戳破,化成了漫天的五彩泡沫。
…………
且先不说宇文恋诗如何恢复记忆,暂说重适翌日清旦来找宇文恋诗时,却被告知她不见了。
“什么?恋诗她跑哪去了?她怎么会不告而别呢?到底是怎么回事?钟妹子你快告诉我!”钟若灵被重适摇得骨头都快散架了,说话都带有颤音了:“喂喂喂!重重适哥哥你你别,再摇摇我啦,我人都要散,散架了啦!”
一旁的林凤曦一看如果自己还不阻止,再这么继续下去,钟若灵非得被重适摇晕过去不可。便急忙出言制止道:“少宫主!你先别激动,你再这么摇下去,钟妹子非晕过去不可!”
重适一想也是,只好放开双手,但是神情依旧非常激动。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对着钟若灵和林凤曦说道:“好好好!我不激动!我不激动,你们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钟若灵眼前直冒金星,实在是不能为重适解答疑惑,只好林凤曦代劳来做解说:“少宫主,是这样的。昨晚天下午的时候,恋诗她接到了一封信,她看信的时候,怎么说呢,反应就有一些不自然。哎,也是怪我们,当时没有察觉出异常,如果我们多心一点,多问一句的话,事情也许就不会这样了。”林凤曦摇过头之后,接着说道:“钟妹子当时还问恋诗怎么了,恋诗说是信送错了,然后将信给撕了——现在看来都是破绽,如果是送错了,应该还送回去,为什么要直接撕掉呢?哎。”
“然后呢?还有,林凤曦把那信撕了,信封呢?送信之人呢?”既然事情如此不同寻常,那自然是要检查个彻底了。
林凤曦醒悟过来,赶忙指挥还晕乎乎的钟若灵逃离重适这个不稳定的因子,去找那个信封去了,自己则回复重适道:“之后我们三个就躺下睡觉了,然而当我和钟若灵起床时发现恋诗不见了,应该是深夜离开的,因为她的被子只掀开了一角,而却被窝里也是冰凉的,说明她离去很久了。”
重适点头道:“林姐你这里分析的不错,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恋诗肯定是昨晚乘着你们睡着之后离开了。”
没过多久,钟若灵找到了信封,献宝一样的献给了重适,希望能稳定他的情绪。
重适左右翻了翻,除了封面处的“宇文恋诗亲启”外,看不出一丝端倪。便又问道:“那送信之人呢?”
钟若灵努力回忆,最终确认道:“好像是看门的仆人送来的。”
重适得到答案之后,立刻雷厉风行地离开,去找门口的小厮说道去了。林凤曦和钟若灵一来是关心恋诗,二来就是纯粹八卦使然,便紧跟着重适一起去了。
还好昨天下午出入上官府的人不多,看门的小厮一见到重适拿在手上的信封,略微思索了一会便说道:“启禀小小少爷,送信的是一个小孩,穿着很破烂,应该是一个小叫花子。要找到他的话应该不太容易,不过奴才记得他的样貌,叫上一个画师,应该可以还原那小孩的样貌。到时候在全城贴上,加上高额的悬赏,应该很快就有头绪了。”
重适大喜,连忙吩咐仆人去城里寻一个画师。
重适的举动,还是引起了上官透和重雪芝的注意,他们缓缓走过来,询问道:“适儿,这大清早的,你是怎么了?”
重适很快将实情相告。
上官透和重雪芝这下紧张了:“恋诗姑娘身份特殊,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她的下落!”
虽然几人急的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但是也代替不了画师。少顷,那画师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出现在了上官府的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