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暗恨又带着重适和又踏上了漫漫的寻找涂鸦进而寻找夏轻眉的路。
今日就不细说三人的寻找过程了。总之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只是很平常的找寻,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功夫不负有心,三人终于还是在一座庭院里找到了最后一个标记。
如何知道是最后一个标记的?夏恋诗和重适并不知道,这是暗恨说的。暗恨说只要在这个涂鸦鸟的嘴巴上有一个树枝,就代表着这是最后一个标识了,那么殿主就一定在这栋建筑里。
看来这夏轻眉的心还是蛮大的,居然直接就在洛阳城中隐居了起来。这也许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全美诠释了罢。也可能是夏轻眉已经厌倦了飘零,厌倦了厮杀,所以就地隐居了起来。
但是无论是什么原因,夏恋诗和重适都必须要去会一会夏轻眉。
令人意外的是,待三人敲门之时,发现这个庭院的大门是打开的。随后三人就推开了房门,发现夏轻眉就在庭院中央拿着一个水壶在给植物浇水,一副花匠老翁的模样。
三人推门而入,夏轻眉却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们可算是来了啊,我都等了你们好久了。”不得不说,夏轻眉的这幅模样,确实是像等了众人很久的样子。
暗恨一见到自己原来的老板,立刻就叛变了自己新的老板,他迅速地关好了庭院的门然后走到了夏轻眉身边——毕竟看原来老板的架势,这是打算隐居了啊,这么大的一个庭院,老板一个人肯定是住不下的罢?那我肯定是有份的罢?新老板虽然给了自己承诺,但是现在就能拿到的东西,总比虚无缥缈画的大饼要强得多。
夏恋诗却并不在意,她开门见山的说道:“夏轻眉!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来找你的!但是还请你跟我们去见上官叔叔!只要今后你一心肯帮助上官叔叔,那么你之前所犯夏的罪孽都将一笔勾销!”
夏轻眉深深地看了夏恋诗一眼,又看了她旁边的重适一眼,放下水壶淡淡地说道:“哦?我之前所犯的罪孽都将一笔勾销?并且还要帮助上官透?”
“是的!”
“哈哈哈哈哈!”夏轻眉突然仰头狂笑起来,说道:“真是可笑啊!可悲啊!可怜啊!我与上官透斗了半世,到最后,竟然被自己的女儿逼着要向自己的仇敌低头认错?真是天大的讽刺啊!”
笑罢,夏轻眉又对着重适说道:“小子,你和我女儿那个了没?”
重适头脑一时没转过弯,疑惑道:“哪个?”
夏恋诗却满脸通红的在重适头顶上拍了一下,说道:“不许问!也不许答!”
夏轻眉笑道:“都说女孩子早熟一些,现在看来果不其然。如果是其它的情侣,我也许会打趣着对你小子说,赶紧生米煮成熟饭罢。但是被煮饭的是我的女儿,那我可就不会这么劝你了。”笑罢,满嘴也只剩下苦涩了,叹息着摇了摇头说道:“没想到,我夏轻眉最后会和上官透结为亲家。”
虽然重适被夏恋诗打了一下,并被警告不准答夏轻眉的问题,但是想到其给洛阳城献上药方的份上——其实最大的还是看在夏轻眉是夏恋诗的父亲的份上,还是小声说道:“岳父请放心,在没有与恋诗大婚前,我们是不会先洞房的。”
夏恋诗俏脸上满是寒霜,扭起了重适的耳朵怒斥道:“重适!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是罢?而且你叫这个人什么?岳父?你可真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啊!我之前真的是看错你了!”疼的重适赶紧告饶。
一旁的暗恨看不下去了,这两天的狗粮吃的实在是太多了,这两个人完全就是不把单身狗当人看,动不动就秀恩爱撒狗粮,心伤了,还是赶紧回房子里去罢,眼不见心不烦。
“暗恨,你等一下。”夏轻眉看到暗恨要往房子里走,急忙叫住了他,随后前者对着夏恋诗和重适说道:“你们两个先等一下,我先把暗恨的事情处理一下。”
夏恋诗听罢吓了一跳,以为“把暗恨的事情处理一下”是要把暗恨给偷偷的处理了,便急道:“别!夏轻眉!小恨很最近帮了你女儿我很多忙,你可别想着要灭他的口,不然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这句话说的暗恨心中暖暖的,总算是化解了这几日心中的郁愤和不快。
夏轻眉哭笑不得地摇头道:“你在胡说什么呢,暗恨跟了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怎么会杀他,你可真的是想太多了!——不过暗恨,你什么时候有了个‘小恨恨’的称呼?”暗恨听完脸红不已,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也不理会暗恨的表情,夏轻眉将其招到了自己旁边,对着他语重心长地说道:“暗恨啊,你和离愁作为我的左右护法干了有许多年了,这么多年了,真的是委屈你了,什么福利也没有给你留下。现在,看情况,我是不得不去投靠自己的老对头了,毕竟亲生女儿的胳膊肘在往外拐,我飘零半生,也就只有这么一点血脉了,只得认栽了。”
“殿主!你这是什么话!只要你一声令下,属下肯定会义不容辞冲锋在前,将您的对头全部诛杀殆尽!”暗恨见夏轻眉说的落寞,忍不住拱手大声说道。
没想到这番表忠心,夏轻眉却摇了摇头,说道:“你啊你啊,就是这样,容易冲动。你现在也是人到中年了,却连一个家都没有,我作为你的主人,心中有愧啊。其实就在昨天晚上,离愁来找过我,说了在福来酒楼发生的事情。离愁这个女人,怎么说呢,并不适合你,她的好胜心实在太强,这主要与她的身世有关。她的身世,从来没有与你说罢?今日我便告知你罢,她的母亲也是一个悲情人物,花样的年纪就被一个男子哄骗,稀里糊涂的就上了那个男人的床。后来那个男人在得知离愁的娘亲怀孕之后,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你想啊,在那个时候,一个花季少女未婚先孕,是多么不受世俗所允许,她又死活不说离愁的父亲是谁,便被狠心地赶出了家门,最后几乎是沦落在行乞和好心人的施舍才生下了离愁。”
看暗恨那震惊的表情,看来离愁的往事确实没有跟他提过。
夏轻眉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后来,一把屎一把尿将离愁养到十岁的年纪,她娘就因为经常的食不果腹和挨冷受冻下,死了。死在了路边。离愁没了依靠,就被人拉扯着卖去了青楼。她在被迫接完第一个客之后,用剪刀将那个人给捅死了,然后就是被追杀。那天正好我经过,救下了她的命,并问清了缘由,便将其带在了身边。所以说起来,虽然你的年纪比她要大,但是她却是在你之前跟随我的。昨晚她来找我,也是非常后悔对你说了那样的话,希望转告你,说她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够原谅她。”
暗恨听完夏轻眉的讲述,早已经忍不住落泪了,他哭喊道:“殿主!离愁她在哪里?让她出来见我!”
夏轻眉摇摇头说道:“她昨夜已经走了,她说她会去江南一带隐居起来,找个凡夫俗子嫁了。至于对你,她就真的只有抱歉了,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脸再见你。”
“不!我并没有生她的气!哎,怎么说走就走了!也不道个别,真的是……真的是……”暗恨满是落寞和痛苦,喉头哽咽着都说不出来话了。
夏轻眉心中也不痛快,他长啸了一声,方才对着暗恨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就把这个庭院送给你罢,你以后就过平凡的日子罢。在江湖中打打杀杀,终归有一天会死于非命,还是安定下来过日子罢,房契就在屋中的桌子上,另外还黄金五十两,算是这么多年来,你一直辛苦的酬劳罢。”
“殿主!”暗恨除了喊出这两个字,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好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要总是哭哭啼啼的,去罢,去享受你自己的新生活罢。我呢,恐怕不久之后也会开始我的新生活了罢。”夏轻眉苦涩一笑,随即对着暗恨摇了摇手,说道:“就此别过罢,还是希望我们之后不要再见面了,毕竟,你如果再见到我,那就意味着又要重新过上飘零江湖的那种日子了。”
做完了这一切,夏轻眉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对着夏恋诗和重适说道:“走罢,带我去见上官透罢,我已经可以预见被他嘲笑了。”
夏恋诗和重适没想到最难的事情居然会进行的如此顺利,一时不敢相信,甚至产生了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夏轻眉的想法。
“怎么?不打算带我去见上官透么?那我可要随时改变主意了。”
“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岳……夏叔叔,我爹现在不在,他和我娘亲去追寻花大侠去了,可否请您移步去上官府,稍等几日?我会以最快的速度给他们发飞鸽传说,让他们早日回来见您,您看如何?”重适见夏轻眉随时要改变主意的样子,赶紧说起了好话。
“还能如何?走罢,在前带路!正好让我看看你小子够不够资格做我夏轻眉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