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拖回的南宫宅子。
巨大的宅子有如城堡,华贵得闪花了她的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她虚弱地绽开唇角,璀然一笑。
当初他说会造一座城堡,原来是真的呢。
只不过,她是没有资格进入城堡的。
苏芽被丢在了房子外的草坪上。
“你会……杀了我吗?”看着那道尊贵的身影要离去,她卑微地问。
南宫慕停步,薄凉地呵了一声,“当然,不会。”
握着易拉罐戒指的手因为这句话而松开,她的脸上露出一抹小小的虚弱却乐观的笑。只要他不杀她就好了,她还有机会用别的方式向他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是真舍不得用过去的情份做交换,那份感情太干净,糅不得哪怕一点点的杂质。
苏芽太过快乐,所以轻易忽略了他语音后的薄凉冷酷。直到后来她才知道,他的不杀比杀还要刻骨残忍。
苏芽被丢在那儿一整天。
这里的天气真的好奇怪,明明夜里冷得刺骨,白天的太阳却热辣滚烫。她的身体被炙烤着,一整天滴米未进,滴水未喝,唇瓣干涸得起了密密层层的水泡,一张俏丽的小脸也灰白得不成样子。
她虚弱地躺在地上,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像一只濒死的小兽,只偶尔抖动蝉翼般的睫毛证明她还活着。
太阳落山的时候,有佣人过来给她喂粥和水。
“谢谢。”即使声音嘶哑得不像话,她还是感激地出声。吃了些东西,她终于有了力气,至少能坐起来了。
佣人没吭声,离去。
她这才发现,南宫慕就站在她的对面,用那对沉寒的眸子看着她,目光里沉满了对她的恨意!
这双眼以前多温柔啊,连生气的时候都弯着柔情,不舍得对她凶哪怕一丁点儿。
有意忽略掉他的冷酷她努力绽开唇角,想像以前那样对他笑笑。
他出了声,“今天是婉婉下葬的日子,总该有人陪葬!”
苏芽唇瓣弯起的小小弧度一下子凝固。
“你说了不会杀我的。”好久,她才轻轻出声,声音低而悲伤。她是清白的啊。
“当然不会是你。”他转身上了车。有人把她推上另一辆车。
车子,在公路上缓缓行驶,不觉间开到了父亲所在的工地。
房子已经建到一半,外头打着脚手架。透过密密层层的脚手架,她还是看到了父亲的身影。他立在最高的平台上,手里压着推车正在抹汗,他慈祥的脸上洋溢着宽和的微笑。
他还不知道自己出事呢。
现在求救,他一定能听到的吧。
苏芽刚要开口,却见塔吊上一个装满了材料的筐突然跌落,直直对着父亲砸了过去!
“不要!”她嘶厉大喊,想要拉开自己的父亲,但父亲站得那么高,她哪里勾得着!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重物砸在父亲的脚边,父亲被高高弹起,和那些砖头一起被抛下十楼……
“爸!”
随之抛碎的,还有苏芽的心。
根本不管车子还在行驶,她推门跳下去,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后跌撞着扑到父亲面前。
父亲脸朝天躺着,后脑滚出黑浓的血液,嘴里同样吐着血!
“爸,您醒醒,醒醒啊。”她不断摇晃着父亲的身体,可他却连眼睛都没有睁一下。
父亲被紧急送到医院。
“对不起,这位病人我们不能收治。”到达急救室时,医生却道。
苏芽直了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医生的职责不是救死扶伤吗?怎么可以不救病人?”
医生的目光为难地转开,苏芽看到了不远处衣着线条利落的男人。她认得那男人,是南宫慕身边的人!
邵余大步走了过来,“总裁说,你父亲最在乎你,叫他陪葬最合适。”
轰!
苏芽的脑袋一下子炸开,整个身子倾刻间粉身碎骨!
在南宫慕说不会要她陪葬时,她还小小地庆幸了一下,以为他对她到底心存着仁慈,却没想到他会把毒手伸向自己的父亲!
他以为自己害他失去了妹妹,所以要她失去父亲!
眼泪,大滴大滴砸在地板上,心脏更加碎得无法拼凑。父亲对她的好最终成了杀死他的利器……
阿慕,日后知道真相,你一定会后悔的啊。
她无心计较这些,眼下只想快点让自己的父亲接受治疗。她不断地求医生,求邵余,却没人敢做南宫慕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