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容点点头,勾着脑袋往前看去,见陈淑仪和禄王妃等四五个人都搜完身站在一边,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而俞书慧则始终昂着头,一副绝不可能是我的模样。
很快,便轮到搜她的身了,折桂和另外一个宫女一前一后,从上到下慢慢往下摸索着,就在摸到腰间的时候,她的手忽然一顿,随即探进紧绷的系带之间,掏出了什么来。
陆昭容离得最近,立刻叫起来:“耳坠子!”
“贵妃娘娘……”折桂将手摊开,露出了里面闪烁着海蓝光芒的宝石耳坠,她喃喃道:“正是您丢的那对!”
众人纷纷惊呼,而俞书慧却是僵在原地,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
这耳坠子是哪里来的!她自己都不知道!
陈淑仪不动声色地从禄王妃身边站开了点,声音带着几分嘲讽:“这下子可是人赃并获啊,郡主没什么好说了吧?”
张贵妃气得浑身发抖,忽然将梳妆台上的空盒子抓起来,狠狠掷到了俞书慧的身上。
“好你个清平郡主!你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把我们这么多人当猴子耍呢是不是?!”
俞书慧知道自己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可是……为什么十三皇子看到的会是她,耳坠子又为什么会在她这里,她根本毫无头绪!
“不是……事情不是这样的……”她喃喃地说着,瘫倒在了地上。
旁边伸过来一双手,轻轻将她扶了起来,俞书慧回头看去,发现是昭安公主夏筠,她的眼圈一下子红了,一把抓住了夏筠的袖子,含泪说:“你们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没有!”
夏筠微带怜惜地看着她,看样子好像很相信她:“可是,耳坠子就在你的身上呢。”
她一边说,一边貌似不经意地问:“你想想,是不是有什么人碰过你呀?”
“没有啊……”俞书慧茫然地想了想,失神的目光从眼前这么多人身上一一扫过,忽然间,她看见了温今湄,她站在不远的地方,脸上带着一丝悲悯,静静看着她。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俞书慧忽地睁大眼:“是她——”
她猛地抬起手,指向了温今湄:“是她!在芳华园的时候,她在我腰上摸了一把,一定是那个时候,她把偷来的耳坠子塞到了我的身上!”
陆昭容有点无语:“你不觉得你这是无稽之谈吗?说塞就塞,她有手你难道没有感觉吗?”
“她会武功的!”俞书慧大声嚷嚷起来:“一定是她,是她想陷害我!”
她这般大吵大闹,众人脸上不免都露出了厌烦的神色,张贵妃也十分烦躁,怒吼了一声:“你闭嘴!”
她显然是被这场闹剧折腾地筋疲力尽,当下只看了二人一眼,说:“此事牵扯重大,又伤了十三皇子,本宫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嫌疑人,所以——”
她看了眼俞书慧,又看了眼今湄,冷道:“本宫送你们去皇帝面前,你们自行争辩吧!”
说罢,手一扬,唤来了折桂:“去叫侍卫来,把这两人送去养心殿!”
俞书慧面色一白,今湄也微微拧起了眉,只有陆昭容松了口气,凑到她旁边说:“你不要怕,到了皇帝面前,她那边铁证如山,肯定赖不了你的!”
今湄勾了勾唇角,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事情如果闹到了皇帝面前,那有没有罪已经不重要了,俞书慧若死咬着她不放,那皇帝必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到时候,只怕萧祺也要受连累。
想到这,她的面容忽然冷了下来,望着俞书慧的方向,正要抬腿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个尖利的嗓音。
“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怎么也来了?众人心中皆是一凛,张贵妃的脸色也变了,她咬牙看看众人,只能率先走上前迎接。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殿外,身着紫金凤袍的皇后慢悠悠走到门口,看了众人一眼,声音平淡似雾:“怎么了这边?本宫刚刚从门口过,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
她说着,垂眸看了眼张贵妃:“张贵妃,你宫中是怎么回事啊?”
张贵妃心中一紧,连忙把十三皇子受伤,蓝宝石耳坠子被盗的事情一一说给了皇后听,随即她指了指身后的俞书慧和今湄,道:“现下这二人争执不下,臣妾也难断真假,正打算将她们送去养心殿,让陛下来明断呢。”
她这话一出,皇后的面容便微微沉了下。
她抬头看了眼众人,不知是不是今湄的错觉,她感觉皇后的眼神似乎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这才转开,略带不悦地看向了张贵妃。
“贵妃,这可就是你不懂事了。”她走进殿内,抬手示意跪伏的众人可以起来了,这才接着说:“皇上日理万机,时间珍贵的很,你怎么能拿这种后宫小事去叨扰他呢?”
张贵妃神情一僵,立刻反应过来,急道:“是臣妾……臣妾一时糊涂,毕竟十三皇子受了伤,臣妾这个做母亲的……”
“算了算了。”皇后瞧着脾气倒好,她走到十三皇子身边,摸了摸他头上的伤,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养心殿就不必去了,你们这些人,但凡是有嫌疑的,都跟我回坤宁宫去!”
坤宁宫?众人心下都是一沉,皇后娘娘这是打算亲自过问此事了。
“是!”张贵妃不敢多言,立刻就转身看了眼众人:“你们刚刚搜过身,已经排除了嫌疑的,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