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我挑个地方?”
今湄放下剑,面色冷下去。
“我倒觉得他别有所图!”晏谣这几天传话传累了,很想给她做做心理疏导:“他还问我你在哪儿,说不定,就是想跟你见面!”
见面?见面做什么?今湄没个好气:“要么他就别护着那个小蹄子,要么就和她一起躲到死!要我放她一马是不可能的!”
晏谣看她像是发狠了,生怕自己又得去传话,赶紧说:“就是!不可能!”
事情闹到这,算是没得谈了,于是连着两天,萧祺坐在书房,都没能等来半个字。
在空坐了三天之后,他终于放下手里的公文,深深吸了口气,让薛城备轿,动身去找陆宏远。
陆宏远身在大理寺,追查月诃教多年,听说萧祺问月诃教的老巢在哪,他也是一愣。
“王爷真是说笑,臣若知道在哪,也不至于至今还被那邪教玩弄在掌心中。”
陆宏远不知道月诃教在哪儿,那萧祺只能走第二个计划,但这个计划,有一点铤而走险,也需要某个人吃点苦头。
掐指一算,夏筠搬到荣陵王府已经有十来天的时间了。府里没有女主人,她住得如鱼得水,时日一长,某些掩不住的小心思不由地就又冒了出来。
这日傍晚,她专门去了趟膳房,亲手熬了碗鸡汤,送去书房。
冬日天黑得早,冬琴端着汤跟她一起去,远远便看见书房燃着灯,门窗紧闭,里面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
夏筠顿住脚步,把灯递给冬琴,又从她手中接过鸡汤,往书房走去。
走得近了,隐约能听见里面好像是薛城和萧祺的声音,声音刻意压得很低,不知道是在说什么,她有些好奇,便放轻了脚步。
刚隐约听到‘陆江氏’几个意义不明的字眼,里面的谈话结束了。
夏筠赶紧退回到走廊,装作刚到的样子,走到门口,门刚好从里打开,薛城走了出来,看见她,表情很淡的躬身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她从前来府里的时候,这个侍从对自己可是很热情的。
虽然心里有一点不舒服,但夏筠还是很快收拾好了情绪,端着汤走进书房,朝里轻轻喊了一句:“祺哥哥。”
烛台燃着暖色的光,照在案前萧祺的脸上,更显得那面容深邃利落,英俊神朗。
他抬起头,看到她,怔了下:“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送汤。”夏筠心里微喜,抿唇走到案前,将汤放到他面前,柔声说:“这是我下午亲自去厨房炖的,你这几日都在书房忙公事,一定要注意身体。”
这几日来,在她的柔情攻势下,萧祺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排斥她了,眼下看到汤,也没说什么,放下手里公文便打开盖子,轻轻舀了一口来尝。
“嗯。”他抿抿唇,唇角勾了勾:“味道很好。”
夏筠面上露出羞赧的神色,忙低下头,声音放软了:“祺哥哥喜欢就好,日日给你炖我也愿意。”
这话说得露骨,若之前他听了,定会皱起眉来,顾左右而言他。
可今天,萧祺只默了片刻,又拿起勺子尝了口汤,说:“还是不了,膳房杂事粗糙,怎能让你去做,这些事吩咐粗使婆子就好,你只需端来书房给本王。”
这话说的夏筠心中一跳,有些喜不自胜:这是担心她?还允许她在身份待着?
她捏紧了袖子,激动点头:“好,阿筠听你的!”
二人随意聊了片刻,萧祺忽然说:“今日在大理寺遇到了你的一位熟人,向本王问起你。”
熟人?大理寺?夏筠脸上的笑意不禁消散了些,故作惊讶地问:“是吗?不知是哪位熟人?”
“大理寺丞陆大人。”萧祺垂眸又喝了口汤,才慢悠悠将勺子放下:“他听闻你之前缠绵病榻,曾去公主府探望,如今听说你来荣陵王府了,便让我给你问声好。”
这个陆和玉……夏筠咬了咬牙,面上却只能勉强笑道:“陆大人还真是热心肠,他之前帮我查清了容觅一案的真相,我对他也多有感激呢。”
这话里把她和陆和玉的关系撇得很清,萧祺听了,便也没有再说话。
从书房一出来,夏筠的脸色就变了,冬琴拎着灯跟在后面,见她表情很难看,不由有点小心翼翼。
快走到云筠阁的时候,夏筠忽然想到什么,转头问冬琴:“陆和玉最近可找你了?”
冬琴一怔,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但她也不敢隐瞒,闻声便赶紧说:“找过的,来了约莫两三次,可公主您不是说不见吗?奴婢就都找借口推掉了……”
夏筠攥紧手,脸色在幽幽的风灯下泛着几分冷意。
“下来他来,你就按我说的做——”她偏过头,在冬琴耳边小声嘱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