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自己与檀友生有没有彼此爱慕,总之耶律敏是打定了主意,毕竟此次出逃也只能解决一时之困,若一直这么躲下去,恐怕会生出大祸端。
想要彻底解决了这该死的婚约,必须得靠四个人共同的努力!
尽管耶律敏还不知道别人愿不愿意努力,但这个主意她是想好了,就盼着什么时候能见叶蓁蓁一面。
裴元和叶蓁蓁此次查探未果,叶蓁蓁却对裴元与那青楼女子厢房旖旎的事情甚是不满。
不仅如此,叶蓁蓁突然很想见一见耶律敏。
既然她喜欢檀友生,自己又对裴元有了好感,不如两人讲和互相帮助,说不定还能彼此成就一段佳话。
檀友生这人虽然是个木头,但只要多加提点,还是有可能开花儿的!
打定主意,叶蓁蓁便打算自己去那青楼里探上一探。
裴元说了次日会去枢密院找檀友生拿回令牌,叶蓁蓁便提前给檀友生打了招呼,让他帮忙拖住裴元。
檀友生本不知该如何拖着裴元,却意外发现了李明祯私下行动。
他本是因为昨天裴元说的话,怀疑他知道了自己和叶蓁蓁调查那两个老兵的事情,所以打算亲自去找一趟那两个老兵,问些其他的事情,以这种方法打消裴元的疑虑。
可他去时却暗中发现了李明祯,李明祯易了容,先他一步去找了那两个老兵,因不敢跟得太近,檀友生也不知他去做了什么。
裴元也早就得到了手下的回报,因手下对李明祯不熟悉,并没有认出来他是谁,反而是发现了暗中观察的檀友生,都一五一十地报给了裴元。
裴元本还想借着拿令牌的机会套套檀友生的话,谁知檀友生竟主动交待了。
檀友生确认四下无人后关了门窗道:“裴大人,下官昨天发现李大人偷偷出去,暗中跟随,发现了一些端倪。”
裴元不自觉地眉毛一挑,心道不愧是叶蓁蓁的青梅竹马,交待事情都这般自觉。
裴元假装不知道:“哦?怎么回事?”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檀友生摇摇头,“我跟得远,只知道他私下去见了两个人,一个土市子街蜜饯铺子的掌柜,一个马市街的铁匠。”
裴元心里清楚,他也在装着不知道那二人武安候府老兵的身份。裴元没有急着揭穿他,只是思索着点了点头:“也保不准是枢密院其他案子,你官级低不知道也正常。”
檀友生见他装糊涂,便也跟着装下去:“嗯,只是答应了大人和蓁蓁帮你们查案子,便想着将此事告诉你。”
“小檀有心了,”裴元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我听裴铭说,昨天来接你时李大人正要带你去和刘方对口供,回来后可对了?”
“对了,”檀友生点点头,“不过对的都是我所知道的事情,不过是我去传话到后来被关押之事,剩下的机密没让我听着。”
“倒也像是李明祯做事的风格,”裴元料到他不会知道太多,便也没再多问,“李明祯行事谨慎,你昨日跟踪之事他恐会有所察觉,这几日小心一点,若有需要随时找我。”
“多谢裴大人,”檀友生又退一步浅浅拜了,“下官自会小心应对。”
他们说话的当头儿,叶蓁蓁已经易了容往青楼去了。
这次她没装得那般其貌不扬,只不过大抵有个男子的模样,若是仔细瞧还是能瞧出来她是个女子的。
她这回是打好了算盘去的,若是被认出女子身份便干脆闹上一场,既然裴元说那个大辽公主胆识不一般,自己若以檀友生吸引,她应当会现身。
反正檀友生也不是个多出名的人物,就算喊得整个青楼都听到了恐怕也不会有人在意,怕是还当她是来寻夫君的。
叶蓁蓁进了青楼便拉过两个姑娘,张口便问:“姑娘可曾听说过檀友生?”
叶蓁蓁本以为自己还要费些心力去打听,谁知名字刚说出口,那两个姑娘便捂着嘴巴低呼了一声。
“公子等一下,我去唤妈妈来……”其中一个姑娘说着便对不远处的老鸨招了招手,“妈妈您来一下!”
老鸨扭着身子走了过来,一眼便瞧出了叶蓁蓁是个女儿身,还以为她是来闹事儿的,正打算好好说道一番。
谁知一走近便听那姑娘低声道:“妈妈,她知道檀友生。”
老鸨双眼一亮,忙宝贝似的把叶蓁蓁拉了过来:“哎哟公子您可算是来了!”
“怎么个意思?”叶蓁蓁莫名其妙地被她拉着走,“看样子认识哈?”
“妈妈我是不认识,”老鸨继续拉着她往楼上走,“可是有人认识啊,那位客人出手可阔绰,说要是找着认识这位檀姑娘的人,便给我整整一百两白银!”
“等会儿,”叶蓁蓁闻言一愣,“檀……姑娘?”
“就是公子您说的那位檀姑娘啊,”老鸨已是迫不及待了,解释一句后便又拉着她往前走,“公子是我们的大恩人,您还是快跟我过去吧!”
叶蓁蓁想了一下也明白了,估摸着是那位大辽公主是以客人的身份住在这青楼里的,她想要打听檀友生,但又怕惹人怀疑,于是将檀友生说成了一个姑娘。
来青楼的客人想要找一个姑娘,那自是无甚好奇怪的。
叶蓁蓁嘴角微微扬起,看来裴元说得不错,这位大辽公主还真是不一般,也着实不大像个公主!
老鸨拉着她到了顶楼最靠里的一个包厢外,轻叩了三下门,两长一短,看来是此前便约定好的。
不多时里面便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谁呀?公子歇着呢!”
老鸨声音激动地就差唱起来了:“哎哟公子别歇着了,您要找的人找到了!”
看样子,老鸨是将面前这女扮男装的姑娘当成了那位檀姑娘,叶蓁蓁想到这一点,又忍不住发笑,心道小檀真是对不起了。
老鸨话音刚落,立刻有人来开了门,叶蓁蓁瞧着确是个与大宋女子长相有些不同的姑娘,但模样乖巧,身上也并无贵气,想来是耶律敏带的那个贴身侍女了。
“是他吗?”侍女打量了叶蓁蓁几眼,虽说与画像上有些不同,但耶律敏交待了但凡有认识檀友生的便要带进去。
老鸨没来得及答话,叶蓁蓁便笑眯眯地歪了头:“是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