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笑够了又放下了手,重新靠回了他肩头:“大人,虽然听着您和裴少帅好像兄弟不睦,但裴少帅一听您有危险便即刻来了,说明他还是很关心大人的。您长年在京城与他们见不着面,不会思念吗?”
裴元望着天上被云层遮住的朦胧弯月,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笑:“久了便习惯了,再说要见他们也没那么难。”
叶蓁蓁偏头看了他一眼:“官职在身还说这样的话,大人您这就有点气人了。”
裴元闻言又是一笑:“家世好有本事也不是本大人的错啊,虽然本大人素来不喜欢炫耀,但事实就是事实,改变不了的。”
叶蓁蓁:“……那您还打算一直跟他们分开啊?”
裴元突然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莫不是……”
看着他渐渐凑近的脸,叶蓁蓁不自觉向后仰了仰,直到身子再也撑不住了,才怼着他的脸将他推了回去:“属下有嫁进武安候府的打算,自然要好生了解了解。”
裴元没料到她这般直接,怔了片刻后才笑着拉下她的手握住:“那叶巡按早说啊,拐弯抹角的做什么?你想打听未来公婆本大人自是乐意帮忙的。”
“呵呵……”叶蓁蓁故作娇羞,“属下这不是怕大人觉得我不矜持吗?”
“无妨,”裴元大气地笑笑,“你又何曾矜持过?未来公婆你不必担心,我父亲兄虽长年领兵脾气臭,对家中女眷倒不会过于苛责,甚至比寻常人家还要松些,像叶巡按这般不输男子的女儿家,他们定然喜欢。”
“如此说来,”叶蓁蓁突然抬头瞪着他,“大辽公主也是不输男子的飒爽之人,应该很合武安候府的胃口啊!”
“是,”裴元点点头,“可是不合本大人胃口,若我兄长娶她倒是不错。”
叶蓁蓁心中有些小悸动,若非耶律敏心系檀友生,她还真想撮合撮合耶律敏和裴执,日后若成了妯娌,倒也是桩美谈。
当然更让她悸动的,是裴元这话中含义,耶律敏不合他胃口,那便是自己合他胃口咯?
叶蓁蓁低头偷笑片刻,又开口问:“说起来,我觉得范将军对裴少帅尊敬得很,听说范将军曾是裴少帅亲信,后来为何自立门户了?”
裴元下意识地看了看范海所住的房间:“兄长惜才,不愿埋没了他,所以让他自己去领兵了。”
“那裴少帅眼光还挺好的,”叶蓁蓁点头赞叹着,“怀化将军也确是成了大宋栋梁,不过当年裴少帅是如何看出范将军不凡的?难道以前他也领过兵?”
裴元摇摇头,又突然拧眉看向她:“你这打听未来公婆的,怎么又打听到范将军身上了?”
“好奇嘛!”叶蓁蓁嘻嘻笑着抱住他的胳膊,“这可是一员大将,以前属下都是接触不到的,好不容易接触到了自然想了解了解。”
裴元在她看不到的方向若有所思地转了转眼珠,而后又笑道:“本大人自小不爱搭理军中之事,对范海自立门户之事也只有个大致了解,我兄长眼睛毒着呢,何况又是他亲信,发现其长处自是不奇怪。”
“裴少帅是很厉害,”叶蓁蓁点点头,“我们出发之前他就知道你一定会出现了,而且就那么头也不回地走了,可谓笃定得很!”
裴元嗤笑一声:“那是他足够了解我,故意在你们面前装模作样的!”
“是是是,”叶蓁蓁见他又吃味连忙夸回来,“大人也厉害,竟然用这种办法骗裴少帅来救属下,也是一骗一个准儿!”
夸是夸吧,但裴元听着这话总归有些不大舒服。
次日一早,一行人便又开始赶路了,不曾想才走了两个时辰,竟然碰到从京城而来的李明祯了。
没错!从京城而来,而不是从端州归去。
李明祯本以为这一切不会有什么纰漏,但檀友生却知道他早就到过端州。
檀友生并没有急着戳穿,李明祯也将这戏演了下去。
好在押送范海之人皆是裴执手下,李明祯顾及武安候府的面子,没有直接把人要过去,而是跟着队伍一块调头返京了。
途中,李明祯单独见了一次范海。
范海早已料到他会与自己相见,即便他不出现在这儿,到京城后也是一样的。
“是你引他们到端州的,”范海看向他的眼神并非全心信任,“你找一群孩子对付准备齐全的辽夏杀手,你想害死他们?”
李明祯闻言浅浅一笑:“将军多虑了,他们现在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