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笙他们到西夏的时候,正是叶蓁蓁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
这几日到处打听、搜集消息,宫里的宫外的、杂谈的说书的,说出来的消息那也是五花八门,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诸如“秦文修原来是赏家私生子”“赏家死了的老太爷抛弃了秦文修生母”“秦文修对赏俞爱而不得”等等多得很。
这么多消息里面,就一句还算有意思的。
叶蓁蓁他们刚得到的消息,信上写着明晃晃六个大字:秦文修是辽人!
叶蓁蓁指着信上那句话,问裴元道:“大人还记不记得,咱们去大辽的时候还碰到了秦文修?”
裴元故作认真地“嗯”了一声,“他说是为你追到大辽去的。”
“……”叶蓁蓁无奈地看着他,“大人就别提这茬儿了,醋都不够用了。”
裴铭在一边帮腔:“我去买。”
裴元立刻笑出了声,叶蓁蓁也没忍住,还顺手从裴元荷包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扔给了裴铭。
玩闹归玩闹,几句话后他们还是回到了正题上,裴元拿起那封信思索半晌:“这消息是从何处得来的?”
裴铭回道:“西夏另一个武将家里,据说这个武将曾是赏牧通的副将。”
“那靠谱啊,”叶蓁蓁立刻双手一拍,“之前我和裴少帅去探敌营,发现秦文修住的帐篷离主帐极远,而且赏牧通也对他颇有戒心,说不定就是因为知道他这身份,以前跟那副将提过也不奇怪。”
“倒是说得通,”裴元点点头,“如此秦文修去大辽、反西夏,一切都说得通了,但还有一点很奇怪。”
叶蓁蓁问:“哪里奇怪。”
若换作以前,裴元大抵又会讽刺她几句,如今却是宠溺地对着她笑了笑道:“宋夏之间的关系,比起辽和夏之间的关系,哪个更紧张?”
裴铭抢答:“当然是宋夏,这不刚刚打过吗,之前也没少打!”
叶蓁蓁看了裴铭一眼,表示赞同。
裴元又道:“是啊,宋夏开战本就是必然之事,甚至宋辽也可能会开战,近几年和平罢了。既如此,秦文修只需看着宋夏相互打就够了,为何花这么长时间潜伏在西夏,还赔上秦文御性命来策划这么一战呢?”
“是哦,”叶蓁蓁想过来了,“他是辽人又不是宋人,这是为何?”
裴元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这就是说不通的那一点啊!要知道秦文修这等功夫谋算,在辽也定会是拔尖儿的人才。这种人才若是用来瓦解大宋倒也罢了,对付西夏就有些大材小用了。”
秦文修的功夫和脑子,叶蓁蓁还是服气的,不得不承认裴元说得在理:“而且目前来说,也就是对付了一个赏牧通,若西夏接下来答应大宋和谈条件,还有机会休养生息。”
说到这儿,叶蓁蓁又是一惊:“难道他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对付赏牧通?”
这一点裴元也想到了,但仅凭秦文修是辽人这一点,还不足以说明这一切,赏牧通虽是名将,还不至于少了他便动了西夏根本,撑死也就是少了个左膀右臂而已。
如此,只能想到秦文修和赏牧通的私仇。
叶蓁蓁也在那儿胡乱猜测着:“难不成他和赏俞那些传言是真的?赏牧通阻止了他们?也不对啊……十四年前他们才多大,秦文御就为了自己弟弟终身幸福准备丧命了?”
裴元认真地问裴铭:“你信吗?”
裴铭摇摇头:“不信。”
裴元嘴角含笑看向叶蓁蓁:“你瞧,你说的话连裴铭都不相信。”
叶蓁蓁:……
裴元又笑了笑:“其实秦文修和赏牧通有什么私仇一点儿也不重要,如今范海被释放了,我父兄也平安无事,无论西夏还是大辽都不能对宋产生威胁。秦文修若只是为私仇对付赏牧通,于我们而言反倒是好事。”
叶蓁蓁对这话还是很赞同的:“那大人,咱们还往下查吗?”
“不查了,”裴元摇摇头,“如今西夏闹得沸沸扬扬,秦文修也断然不会在此,他若果真是辽人,如今倒有可能在大宋。”
叶蓁蓁不解:“这是为何?”
裴铭再次抢答了:“秦文御的尸身被大人劫下来了,如今骨灰还在大理寺放着。”
叶蓁蓁服了。
如此她也高兴,横竖终于是可以回家了,也不知道陆文笙那小子为了帮她说情又挨了几顿骂,自己要再不把裴铭带回去教他功夫,这姐姐当得也忒不称职。
二来此番回去,武安侯也该述职完毕了,自己父亲的事情,也该有个说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