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十五粒2020-11-22 21:283,242

  秦天衣:“尽快把事情查明,若需帮助,我丞相府皆鼎力相助。”

  听到表态的时简顿时松了口气,弯腰行了个大礼:“多谢!”

   

   

  迷惑的宫宴事件令人疲惫不堪,一场闹剧下来众人皆苦不堪言。没有人再有力气讲话,但多少都会心有余悸。这戒备森严的大内,竟然有不知身份的外人闯了进来。幸亏王上走的早,幸亏兆国世子无恙,幸亏……

  推着秦天衣的江菩依旧一言不发,乔木有意搭话竟也不理。即使是迟钝如傻狗的乔木也看得出来江菩生气了。

  “江一,你生气了?”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乔木问道。

  江菩:“……”

  “为什么生气?”太莫名其妙了!

  江菩:“……”

  “江一?”

  江菩:!

  “为什么留丞相一个人?!”江菩压着声音就差咬着牙讲话了。轮椅上的人是丞相,是她的主子,是她的大腿,她的小命就靠他来保了!想着他可能会有危险的时候,她整个人的心肝脾肺肾都快要跟着哆嗦出来了!他们两个经验丰富的侍卫,竟让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书生独自一人待在轮椅上!

  南风、乔木不说话了。

  说什么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啊,显然他们是得了丞相的令才去保护公主的。毕竟!毕竟公主啊!他们很快便分析清楚局势:主上根本不是那些人的目标。当然,即使是那些人的目标,他们依然会护着公主,同时也不会让主上受伤。

  只是他们本来可以分一个人保护主上的,可他们那根本搞不懂的主上压根不给机会,他们能怎么办?

   

  坐在轮椅上的秦天衣听到身后三人讲话,不动声色。只那双细长的眼睛,随着嘴角的弧度一起弯了起来。

   

  四骑并行的马车平稳的行驶在官道上。夜深人静,车轮碌碌的声音显得格外孤独。车厢里的人倒是不觉得。

  一直心有余悸的江菩依然跪坐在车里,秦天衣许是已经累极,上车后便靠着靠背闭目养神。江菩见他也不理自己,便悄悄把自己一侧的车窗拉往一侧,又把挂在车窗上的布帘打开来。

  车厢外的清冷空气从窗户外涌了进来,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一片清明,又想起车厢里这人受不得凉,转过身去给他掖了掖毯子。

   

  夜深人静,皓白明月挂在当空,马车往前疾行,它也跟着往前走。

  这月亮也是千百年之后的那一轮月亮吗?是她在二十一世纪里过中秋佳节之时,与自己的父母亲一同赏过的月亮吗?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只有此时此刻,江菩才与苏轼有了《水调歌头》的共情。

  她那小心翼翼的、一直埋藏在心底的,最柔软的一块地方被触及到。她因着一场车祸被带到这个世界,可那被留下来的老来得她的父母怎么办呢?她被命运击中,又被命运给选中,可她那一生谨小慎微,从来没有做过什么错事的父母,就活该被命运抛弃吗?

  她想起她那再平凡不过,却又给了她致爱的父母亲。再忍不住,于是身子俯在车窗上,伴着车轮的碌碌声,小声啜泣了起来。

   

  从她给自己掖完被子又转过身之时,秦天衣的眼睛就已经睁开了。他看着那个倚着车窗坐的女人:月光透过窗户打在她的发上脸上,白玉做成的簪子显得晶莹剔透,她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一层柔柔的月光下。

  只是,月色如此之好,你缘何伤心至此?

   

  又是饼?江菩觉得自己如果再看到这个东西就会吐出来。一天三顿大饼,葱花饼,千层饼,干饼轮换着来,试问谁能顶的住?!

  若是花样多点儿,弄点儿味道不一样的馅儿饼也不是不可,可这一次比一次干的像是要惩罚她似的大饼,到底是要怎样?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也就罢了,可只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啃着饼子,而其他人啃着棒子骨是几个意思?就连!就连五常那个看门房的都有肉汤可以喝,凭什么只有她啃着干干的饼子就凉水?

  孰可忍,她不可忍了!

   

  江菩回到卧房,拿出已经被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的天青色帕子,又把簪子从自己的枕头下取了出来。

  她本来是想找个合适的盒子用来装那支秦天衣借给自己的簪子的,可江菩围着整个丞相府转了一圈,实在是没有找到什么像样的盒子,她自己又穷的买不起,就临时压在了自己的枕头下。

  她把簪子用秦天衣的帕子裹了:听说丞相今天回来了?

  宫宴事件发生之后的第二天,他就被召进宫配合调查,算起来已经一连五天没有回府的她的“大腿”,不知道现下如何了呢?

   

  秦天衣刚刚沐浴完,被南风帮着换上了干净的白色里衣。门外便传来江菩那不带感情的声音:“主上。”

  秦天衣摆摆手示意南风开门。他慢腾腾盖上被子,靠着床头的靠枕,手上暗暗握了握掌心下的被子。

   

  门被南风带上,房间里只剩下江菩与秦天衣两个人。

  靠着床的秦天衣一脸疲惫,脸色越发苍白了。一头长发还没有完全干,发尖甚至还在滴着水。他的眼睛清清亮,像是一朵开在山谷里许久没有被人嗅到的小白花,含羞带怯,娇柔万千……

  小白花?含羞带怯?娇柔万千?江菩觉得自己可能是骄傲了,竟然把这些和自己的“大腿”完全不相干的词语,一股脑儿放在了他身上。过分!太过分了!

  江菩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口渴,她尴尬的咽了口唾沫,竟然忘记了自己到底为何而来。色字头上一把刀,她今天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

  “何事?”看着一脸无所适从的盯着自己看却不开腔的江菩,秦天衣好心提醒她。

  何事呢?何事……她打从进房间起便被他那双清清亮亮的眼睛吸引去了,鬼才能想起来自己到底是为何而来。江菩恨恨的掐了两把自己的手心:“忘了……”

  忘了?秦天衣第一次听到如此坦率的回答,坦率到他一身的疲惫都已经被忘却,只想看着眼前的人笑:“那便帮我擦一下湿发吧。”

  无奈的江菩取了帕子来坐在秦天衣的床边,凑近他的身子,轻柔的帮他把头发擦干。

  对江菩来说,这实在是个苦差事。比让她挡毒针、吃大饼都来的苦。

  秦天衣发上氤氲出来的水汽,与他身上澡豆好闻的冷香味儿,裹挟着直往她鼻子里钻。他的喉结偶尔会动一下,手指修长又骨节分明,一张脸虽然稍显阴沉但又不失英俊,身子骨看起来单薄,但她是摸过的,差不多也算是把他看光了。江菩现在是理解了什么叫秀色可餐!

  “看什么?”手上动作停滞不前的江菩成功引起了秦天衣的注意。

  “您腕上,为何有一道伤疤?”刚问完,江菩就想给多嘴的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这是一个侍从该问的吗?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如此话多了?

  “你说这个?”秦天衣举起自己的右手,摇了摇,冷笑了下,“陈年旧事了。”便不再回答。

  所以这才是他腕上总是系着一方帕子的原因吗?帕子……天青色的帕子!她想起来了!

   

  秦天衣放下手中擦头发的帕子,从自己怀中摸出那方天青色的帕子,摊开在秦天衣的床上,那只精致的梅花簪子从里面露了出来:“属下想起来了。本想早早还给您,您一直不在,”她低着头看着簪子,“现下您已回,还您。”

  “帮我系上。”秦天衣把自己的右手抬到江菩胸前。

  江菩不作他想:“案情明了了吗?”边把帕子叠成合适尺寸的江菩边问道。

  秦天衣:“不明。经取证,有一股单枪匹马顺着宫墙进宫,另有一队人杀了宫中两位内官,就是你提醒过我的尚书令身边的两名内官。”

  江菩:“尚书令大人知道跟着他的两名内官有问题吗?”

  “不知,当日内官、宫女皆是随机分配。”秦天衣望着头顶上的帐子,似是在回忆整个案情。

  “那,爬墙进入宫内的人的情况呢?”江菩重新解下被自己系的乱七八糟的帕子重新叠了叠。

  秦天衣:“那烟花的制作手法与唐门的制作手法有相同之处……”秦天衣没把话说完,江菩便已经了然了,蔺都里,有那么一尊唐门的大佛,就那么堂堂正正的端坐在那里。

  风雨楼,她的东家。脱不了干系了。

  江菩没再接话,也没有向他托出王二的事情,她默不作声,较劲儿似的终于把帕子给他系上了。

  江菩:“那案子还查吗?”

  “必须查,王上限一个月内查清来龙去脉。”秦天衣举起自己的手腕,检查了下刚刚被系好的帕子。丑是丑了点儿,将就着还算能看。

  江菩:“为何?不是无人伤亡吗?”

  “一出没有来由的闹剧,莫名出现,又戛然而止,无人知是恶作剧或者是警告;两方力量或者指使两方的背后更强大的力量;无人伤亡无人有损失,那便说明没有具体的目标;没有具体的目标,等同于当时皇宫内的任何一个人都是目标。”秦天衣不紧不慢讲道。

  “尤其还发生在宴请兆国世子的宫宴上,事关国家颜面,即使为了面子也得查清楚。”

  江菩听着秦天衣徐徐讲来,不由一阵胆寒生起。上一世她不过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销售经理,这一世的原主是个只知道攒人头做人物的简单的杀手,两个人何时接触过这种错综复杂的阴谋……

  等等!这话怎么看怎么都是在侮辱杀手这个行业,好似做这行的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猩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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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杀手的自我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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