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在癫狂状态下的人,被棠雪这么一刺激,藏在血液中的疯狂因素就更加的一发不可收拾。
刀疤脸脸色胀红,面容扭曲,铁爪一般的大手一把攥住文思迁的脖子,大吼道:“天真?我怎么天真了?这小子可是大人物的儿子,只要我挟持了他,绝对能逃出这个鬼地方。”
闻言,少女翘起了唇瓣,眼含讥诮的瞄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说道:“哎,所以才说你天真呀,你也不想想看,要是这小子真如你想象中的那般重要,怎么可能到了现在除了我之外没有一个人赶来救他呢?”
刀疤脸整个人顿时一愣,是啊,他都已经挟持这小子足足有半个多小时了,怎么会除了这个小贱人之外都没有人来呢?
会不会是那些人……
他正在想是不是那些警察们还不知道自己就在太平间的时候。
棠雪已然先一步察觉出了他的心思,面色非常冷淡的说道:“你该不会以为那些刑警不知道你挟持了文思迁吧?”
这句话一下子就让刀把脸愣住了,整个人的心神完全被棠雪给吸引住了。
因此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男孩的手已经悄悄的从裤袋里伸了出来,一节银白色的亮光在她的指尖闪烁。
但棠雪注意到了,女孩的心中发紧,心脏在扑通扑通的直跳,她心里非常清楚这是至关重要的一刻,如果成功了的话,文思迁手里的刀会比刀疤脸手里的猎枪先一步夺走人的性命。
深吸一口气,棠雪继续不动声色的刺激刀疤脸,她干脆坐到地上,绷直了身体,但却装出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笑嘻嘻地说道:“你想想看,这些刑警可都是警察中的精英,手段层出不迭,要找你一个穷山沟出来的绑匪还不容易。”
“他们啊到现在还不来找你,就是因为知道你手里有人质,会叫他们为难。
所以啊,他们把医院上上下下包围的水泄不通,就是在等你癫狂,就是在等你在万般绝望之下杀了人质之后,再冲进来抓你。”
少女的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一下子就让刀疤连整个人都蒙住了。
本来就心神不稳的刀疤,连整个人都乱了,理智开始崩溃。
千万个念头从他的心底划过,而怀疑的种子已然被深深的埋下。
难道这个小贱人说的是真的吗?
难道那些刑警之所以到现在还不来,就是为了等自己忍耐不住,杀了这小子吗?
越想刀疤里的心里就越害怕,越想他的心神就越乱,浑身上下汗出如浆,颤抖的就像是秋天的秋蝉一般。
他看着可怜极了。
但是棠雪的眼眸里却只有冰冷,但是这冰冷之下透出来的其实是紧张。
说时迟那时快,文思迁的胳膊动了,举起手中的刀就往后面戳。
如果他这一击击中了,那么就会直接捅穿刀疤脸的肝脏。
但是谁都没有料到,刀疤脸身上穿的是网纱衫,外面是一层纱,里面是一层棉布。
刀刃触碰到那层纱时,直接被缠住了,这么轻轻的一扯动,一下子就引起了刀疤脸的警醒。
他快速的低下头往下看,刚巧就看到被自己挟制的男孩反手握着刀,想要捅穿自己的场景。
于是在这电光火石的一霎那之间,刀疤脸什么都明白了。
他的一张脸横肉鼓起,狰狞的扭曲起来,两只眼睛瞪得老大跟刀似的看向棠雪,射出来的都是恨意。
“好啊!原来刚才你们是在老子眼皮子底下玩声东击西的把戏!”他说着,疯狂的大笑起来。
“你们既然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死,老子这就成全你们!”他说着,举起枪率先朝着自己最恨的少女开枪。
“去死吧!”疯狂的男人大吼着。
砰的一声!
猎枪响了!喷出来的烟雾弥漫在清冷的停尸间内。
在这稀薄的烟雾里,男孩眼睁睁的看着少女的胸膛炸出巨大的血花,她纤细的身体宛如一根折断的柳枝向后倒去。
塌的一下,她摔落在了地面上,摔的血液四溅,摔得了无声息。
文思迁的眼珠子红了,一霎那之间,他猛然转过身,举起手中锋利的刀子,歇斯底里的大吼道:“我杀了你!”
噗嗤一声,足足有三寸长的刀子,深深的刺进了刀疤脸的身体内,一股红黑色的血液一下子就喷了出来,溅的男孩满头满脸。
这一刀完全刺穿了刀疤脸的整个肝脏。
面色狰狞的男人痛苦的倒在了地上,双手紧紧地攥文思迁握住刀柄的手,想要把这刀子拔出来。
但是这一刻,男孩犹如神力附体一般,握着刀子死死的定在刀疤脸的体内,而且还在不断的搅动。
于是一刹那之间,刀疤脸体内的血液流得更加的汹涌,源源不断的鲜血弥漫在冰冷的地板上,宛如一条永远不会停歇的河流,毫不留情地夺走了男人的体力。
在挣扎了足足一分钟之后,他终于失去了去掰文思迁手掌的力气,粗大的双臂软塌塌地垂在了地面上,整个人一动不动,唯有胸膛处些微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男孩终于拔出了刀,他看也没看躺在地上的刀疤脸,步履蹒跚的来到了棠雪的身边。
“棠雪!”文思迁轻柔的抱住少女的肩膀,声音颤抖的呼喊道。
他用沾满了血液的手,小心的扶摸着少女的脸颊,想要唤醒仿佛在沉睡一般的少女。
但这明显是徒劳的。
少女就那样安静的躺着,好像是一个残破的布娃娃,睁不开那双镶嵌着琉璃光泽的眼。
一行热泪从男孩儿的眼角处滑落,点点滴滴的洒落在少女的脸颊上。
文思迁好似受伤的幼兽一般,把头埋在少女的胸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患有情绪障碍症的少年活了整整10年,平生第1次难以自制的放声大哭。
他哭得那样崩溃,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些落在少女脸上的泪水一闪一闪后,忽而消失不见。
但已经成为了灵魂状态的棠雪却亲眼看到了这一幕,她惊讶地睁大了双眼,询问起了系统:“文思迁的泪水怎么平白无故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