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题转换的太快,棠雪禁不住皱了眉,语气冷凝:“所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闻言,古寒月担忧的看向自己的叔叔古历诚,而古历诚却像是没听到棠雪的发问一般,继续平静的说道:“小迁的妈妈是难产死亡的,所以他的父亲恨他,觉得是他害死了自己的母亲,是一个从出生起就是杀人凶手的害虫。”
棠雪皱了眉头,古历诚的用词让她心底很不舒服!
什么叫做丛出生起就是杀人凶手?
少女的心底涌出一丝丝的恼火,但是很快她就平静下来,这是别人的事情,还犯不着她来指手画脚,所以她淡淡的喝起了咖啡,借以平复自己的心情。
“正因为如此,小迁从未感受到父爱,文之行也从来不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
所以文思迁只能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洗澡,一个人做家务!就连家长会,也是他一个人!”
一个人吗?
棠雪想象着几岁的文思迁一个人坐着,满教室都是学生家长,但是他的身边却没有父亲的陪伴,也没有母亲。
一定会非常非常的孤独!沁入心骨的孤独!
棠雪沉默了,她也曾经那般的孤单过,所以没有人能比她更加的清楚孤独又多么的可怕。
“你到底想要跟我说什么?”少女闭了闭眼,她不能否认的感觉到了自己在心疼,这是多么的荒谬啊,那个少年时时刻刻想着要杀了自己,可是自己竟然为他心疼。
荒谬,可笑!
棠雪快停止你泛滥的同情心吧,你连自己的小命都快保不住了。
她不断的在心底这样的告诫自己,眼底翻涌的情绪很快便被她无情的镇压了下去。
见状,古历诚心中掀起了一阵的失望,但他下一秒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所以从小到大,小迁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情感,他就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听从自己父亲文之行的话,跟着他做实验,记录数据。
人人都惊叹他是天才,默认他是下一个文之行,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的内心世界是多么的死寂荒凉。”
“直到……”古历诚想起文思迁这些年受的苦,眼眶微微湿润,他哽咽了一下才说道:“直到六年前,当他从一个县城回来后整个人就变了。”
“改变他的那个人叫做王棠雪!因为王棠雪,小迁有了最基本的情绪,但却全都是阴暗的。”
呵!
棠雪要冷笑了,她倒是想问问古历诚,什么叫做因为她,文思迁变得阴暗了?
难道是她棠雪让文思迁变得喜怒不定,嗜杀癫狂,偏执又阴沉吗?
难道是她让文思迁动不动就威胁别人吗?
少女的心底涌出了怒气,她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继续听下去的耐心,腰肢开始发力,显然是准备站起身走人了。
但是就在这关键之际,恰恰好的,古历诚说了这么一句话:“所以我在刚开始给小迁做心理疏导时,总以为他是接受不了王棠雪在自己面前被枪杀,留下了创伤应激后遗症,故而一直开导他,告诉他以后不会在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了,可是后来才发现……”
听到这里,棠雪走不动了,事关文思迁真正的心理病因,她就要直起来的腰肢又软了下去。
不,她绝不是因为心软,绝不是因为同情,她只是想知道文思迁到底为什么想要杀自己,况且文思迁还是她要攻略的人物,了解他的病因是十分重要的。
“后来你们发现了什么?”少女的心微乱,也不再能沉住气。
古历诚见状,和古寒月对视一眼,两个人都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古寒月代替古历诚,清澈双眸里浮现出了难过,她低下头失落的说道:“后来我们才发现所有的治疗手段对小迁多没用,也就是说我们没有找到真正的病因,也就是小迁最深的心结。”
那……他的心结是什么?
棠雪没有说话,但是她一双黑白分明的双眸闪烁间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见状,古历诚和古寒月的神色同时流露出无可奈何的发愁。
白裙的少女抬起了自己小巧的头,咬了咬唇后,冲着棠雪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们暂时,暂时不知道。”
不知道?呵!
“你们不知道来找我干什么?觉得我很闲吗?”棠雪翘唇嘲讽,双眼冰冷如刀刃,寒光湛湛,她真是气得想笑了,这两叔侄倒真是有意思了,这是把她当垃圾桶来诉苦的吗?
古寒月登时急了:“不是,不是这样的,我们……”
月光似的少女一着急,焦躁的情绪宛如胭脂染红了雪白的腮,正当她想要继续解释的时候,一只大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古寒月回过头,但见她的叔叔古历诚轻轻的说道:“我来吧。”
微微的又咬了咬唇,古寒月攥紧了手,点了点头。
棠雪见状,一时间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冰冷了,却见古历诚忽然直视她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们虽然不知道,但是一直努力在尝试拯救文思迁,可是现在时间来不及了,还记得我一开始跟你提到的大脑封闭术吗?而我们很快就不得不对文思迁采用大脑封闭术了。”
古历诚的手指在颤抖,棠雪敏锐的注意到了,少女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这位所谓的古教授,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不得不?
当然最重要的是,什么叫做大脑封闭术?为什么提起这个,古历诚看起来很抗拒一般,不,正确来说,这位教授先生在害怕。
重重的疑问,让棠雪的大脑前所未有的冷静,她深深的注视着古历诚,眼神带着锐利的审视。
“大脑封闭术到底是什么?你们就不能一次性把事情说清楚吗?”棠雪深吸一口气,紧皱着眉头问道。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的感觉到了不安,就好像在她看不见的阴影里蹲着一只凶恶的野兽,只等着她坠入深渊就将她撕成碎片,这让她禁不住捏紧了马克杯的杯柄,心底油然生出淡淡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