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一直很宠我的,我从不怕他,所以我一点没有什么顾虑,直接就问他到底咋啦,爹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为什么这么不开心呢?
爹告诉我,我爷爷之所以突然不跟家人联系了,确实是被派出去执行一项特殊任务,到现在为止,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听了当然很难过,但又抱有一半的侥幸心理,我对爹说,既然没确定爷爷是死了,那就说明他可能活着,只是因任务的关系还需要继续在外,不跟我们联络,也许过了一段时间爷爷突然回来了。
爹却神色黯然,说他请人算过卦,我爷爷是死了的。
除了爷爷的生死问题,还有一个问题困扰了我爹。
爹拿出一个小盒子来,这个小盒子长条形,里面放着一柄短剑,剑柄上的刻着魔444的字。
爹介绍说我爷爷虽然退役多年,但还是被人召去,加入了一个某某门,这个某某门是个特殊团队,主要从事一些相当特别的任务,能加入这个门的都是有本事的,不是普通兵员能胜任。
爷爷当兵时曾是一名教官,他被重新征去,可能是这个某某门从事的某项任务遭遇上困难,需要爷爷这样的高手前去助力。
爷爷加入这个某某门,就得到了一柄短剑,这是身份标志。这把短剑放在家中,除了证明爷爷的身份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功能,它是一个传家的东西。
你可以说它是传家的利宝,也可能说它是害家的祸根。
现在的问题,爷爷生死不明,但这份职业,却要由爹去接手。
我明白过来,原来爹被叫去开会,就是有人通知了他这件事。
爷爷是活是死不知道,但子承父业却是定好了的。
我对爹说,那你愿意做不做呀?
爹说不愿意,我是个工程师,干得好好的,让我去干别的根本干不好。
我说那你就不要去嘛,继续做工程师不是挺好,你做工程师的收入没有比爷爷低嘛,人家也尊重你。
倒是爷爷这份工作不太叫人放心,有时能挣一大笔钱,有时只能拿点零头勉强给家里用用。
自从爷爷失了音讯,已经没有接到他寄回家的钱了,说明这个工作实在不稳。
爹说,要说工作,这年头几乎是没有完全稳的,工程师也是,有工程做才有钱挣,没工程做就没收入。
有时候我看着你爷爷寄来的银票也是自惭的,我远远没能比他挣得多,那个时候我也想不做狗屁工程师了,去跟他一起闯荡吧,能狠狠赚一大笔也能让家里花上好几月甚至一年了,何必累死累活干工程,吃力不讨好,收入一般。
但是,现在看来,爷爷那份工作,危险性实在太大了。
我问爹,爷爷到底干的哪项工作呀,他以前是当兵的,当兵打仗当然危险,退役了再被叫去,不会再参加打仗吧。
爹说不是打仗可能类似打仗,也是要冒生命危险的,搞不好也是丢了命的。
我想,爹的话说明,爷爷被重新叫去不是打仗的,那么这种所谓的特殊任务,到底干啥呀?
爹不说穿,说这是保密的,除了团队的成员,不能说给别人听的,本来爷爷这份工作连爹也不能知道,现在因为爹要接过这份工作了,所以才让他知道了,但爹知道了不等于可以让家里其他人知道,连我这个女儿也不能告诉的。
反正,爹是左右为难,踌躇不定。
我说那你干脆拒绝了,继续当你的工程师,即使有时会没工程做没收入,总比去冒性命危险好。
爹却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然后爹还是去了,不仅去当兵了,还加入了那个啥门。
我起初很纳闷,不是说,要加入那个某某门,需要经受严格挑选的吗,我爷爷去当兵,加入那个某门还是有基础的,因为爷爷有本事,但我爹,又没有武功,把他叫去有啥用。
我就想到,我爹是个工程师,莫不是,军中也有工程要做,因为那么多人总要住房子,还要有仓库,要修路,把他招去是负责这些工程建造的吧。
这么一想我觉得也放心了,只要我爹还是干老本行,到哪儿不都一样吗,而且在外面干是不稳定的,有活干时忙死,没有活干了闲死,到了军中,人家发军饷,不是更加固定了吗。
当然我也不是没有遗憾,军中的薪资,不会太多吧,爷爷有时寄一大笔来,有时三两月没寄一个子儿,平均算下来不多不少,我爹会多挣些吗?
开始的三个月,家里总能收到爹寄来的钱,半年过去就没有了。
我娘开始慌了,有一天她决定去打听打听。
但这一去居然就没有回来。
家里只剩下我和奶奶了。奶奶也吓得生起病来,她时常紧紧拉着我的手,浑身发抖,嘴里喃喃念叨菩萨保佑,不要让咱家小嫣再去了。
我听不明白奶奶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并没有打算像我娘一样去打听爷爷和爹的下落,一来我还只有十七岁,哪敢去打听,二来我隐隐觉得事情可能还不止于此,麻烦还要落到我头上。
奶奶的表情说明了这一点,同时回想我爹那时的态度,说过这份工作,是要代代相传的,不能推辞的。
那柄短剑依旧藏在家中,我觉得这是一个祸根,我向奶奶建议把它扔掉吧。奶奶吓得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万万动不得。
原来我奶奶心中还存在一份侥幸,希望我爷爷都还活着,我爹更没事,如果我们家里人把短剑给扔掉,那不是害了他们吗。
即使他们真的遭不幸了,短剑也不能扔,因为关系到我的前程。
奶奶当然不希望我继承这柄剑,但她深知是不可推卸的。
终于有一天我接到一封信,信中明确要求我某一天去开会。
开会的地点,我根本没有搞清,因为信中说明那天清早让我到观音庙去,在那里有人会接应我。果然我去以后见到了两个人,他们给我的眼睛蒙上黑布,把我推上一辆汽车。
到了一个地方给我解开黑布,这里好像是个地下室,也可能不在地下,只不过房间没有窗,亮着灯。
那天被叫去开会的人一共有五个,我们坐在那个房间内,听到广播响,不见人,广播里的人给我们讲了话,并要求我们各各报上自己爹的名字,以及那柄短剑的编号。
然后那人说,我们五人已经正式成为本门成员,编号依然延续各位父亲原有的号,从下个月初开始,将去参加训练。
我当时以为马上被送去了,那样我连跟奶奶说一声的机会也没有。
还好,我仍被送到那个观音庙,让我回家先等通知。
我回家跟奶奶一说,奶奶差点晕过去,此时奶奶才觉得问题太严重了,这样下去可不行,一定要采取点措施。
奶奶叫我逃走。
但是奶奶说,我们肯定是被人监视的,如果你直接逃,肯定逃不掉的。
我很害怕,不知怎么办才好。奶奶说她有个办法。
然后我依照奶奶出的主意,顺利地从家里逃走了。
小嫣说到这里,问道:“大家猜一猜,我是用什么办法逃出来的?”
大家七嘴八舌地猜,有人说小嫣是化了装的,有人说小嫣是半夜翻墙逃的,五花八门。
小嫣见钟翼不吭声,就直接问他:“钟哥,你有没有在猜呀,我相信你可能会猜得到的。”
“为什么你认为我会猜得到?”
“因为你是侦探,这里数你最厉害了。”
钟翼淡淡地说:“我不是仙人,不可能什么都猜得到,不过,既然你让我猜,那我就猜猜,猜错了你们可以笑我,猜对了你们也不必夸我,因为我这人经不起夸的,一听有人夸我,我就得意起来,头脑就容易发热,遇事就会失败。”
然后钟翼猜道:
“我的想法是,你突然死掉了,你奶奶嚎啕大哭,大放悲声,哭声引来了两个陌生人,他们看了看你,又探你的鼻息,摸你的脉膊,认定你真死了就走了。到了夜里你奶奶让你换上她的衣服,戴上她的贝壳老年帽,拄着她的拐杖出去。你见四下无人,飞也似地跑掉。”
小嫣听了,嘴巴张得合不拢。
有人问,到底他说得对不对?
“对,当然对,一点不差呀。”
顾慢慢性子急,指着钟翼问:“你怎么知道得那么详细呀,人家都说你可以未卜先知,是诸葛亮转世,你真的有这个能力吗?”
钟翼咧着嘴摇摇头,“我没见过诸葛亮,不知道他是否真能未卜先知,我倒是有点儿这个本事,但你们不要往神仙方面想我,我没有仙力,那是利用数理推测出来的。”
“数理?八卦吗,还是奇门?”
“是梅花易数,这个比较快,我看了一下主变卦,体用互换,那就是老少换装的意思。”
“可你怎么推断小嫣死了?她死了怎么还能活过来?”
“那是假死,是她奶奶给她吃了停心丸,这个药的效力有半个时辰,过后失效就醒过来。”
“这是为了骗过那两个监视者吧?”
“对。”
“但小嫣穿她奶奶的衣服出门,别的可以掩盖,那脚怎办,奶奶是小脚,小嫣是天足,这不能让人瞧出来吗?”
钟翼呵呵笑了,“奶奶的裙有三条,最长一条是拖地的,可以遮住脚的,只是走的时候步伐得小步溜,不能大跨步以免脚踢出裙摆外面。”
小嫣惊奇不已,连说钟哥果然料事如神,每句都百分百准确。
小嫣说她当时确实穿着奶奶的蓝布长裙,出门时弯着腰拄着拐,小步慢走,一步一扭,走了没多久就觉得累死了,四下一环视觉得没人,撩起裙子撒丫子就猛跑了。
顾慢慢不由问钟翼,你可以推算出老少衣衫互换,但怎么推算出小嫣吃了药假死这一点的呢?
钟翼顿时支支吾吾了,他没想到顾慢慢紧盯这个问题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