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翼从草上跳下,解释道:“这叫漂功,如同漂在水上一样,不是轻功,轻功练死也达不到这个级别的。”
“你到底从哪儿学来的?”
“那就不好讲了。”
“我听说你的师傅是李淳云,李师居然还有这么高超的功夫?”
其实这门漂功,钟翼并不是向李淳云学的,李淳云只有枯叶步,没这个功力。漂功是钟家的绝密祖传,钟翼是爹教给他的。
这种功法,如同法术,能不能学成,是讲究天赋的,学不好的人,再怎么练也练不成。
钟翼继续讲道:“我当时见你拿到一个纸卷,可能你还不想罢休,但这时小嫣上楼来,你来不及了,并且你当时可能也没料到这种东西背包里有几个,以为都是独立的,只须拿到一个就行,所以没有再摸那个背包。”
姜步庭略有些沮丧:“你说得对,当时我以为就这一个,回去看了一下,是个简图,当时心里美滋滋了,以为有了此图,藏宝图在哪里就可以唾手可得了,但研究一番,觉得不对劲,好像差了很多信息,根本解释不通。”
钟翼却摇摇手,“别玩虚的了,你说差了很多信息,就不对了,怎么可能解释不通?”
“但真的没法解释呀,难道是我能力不及吗?”
“当然是你能力有问题,简图有两份,朱教授拿走的那份,其实是个烟幕,看上去挺有形的,实则是个随意炮制的东西,真正有用的简图,就是被你拿走的这份。”
“你是说,真正标明藏宝图在哪儿的,就是我拿走那份?”
“一点没错。”
姜步庭搔着头皮,“可是我看来看去,什么答案也找不到。”
钟翼笑道,“虽然姜兄当过侦缉处长,对各种密码本也是挺有研究,不过,如果有关藏宝图藏在哪里,那样容易破解的话,这笔财宝早就被人拿走了,不会等到今天还没人能拿到。”
姜步庭点头,“那倒是,这笔财宝究竟是哪一朝留下的,还没人能考证,肯定很久远了,那时候财宝的主人一定煞费苦心作了设计,后人拿到简图,也很难破译上面的内容。”
“但我想,姜兄是不用愁的。”
“为什么?”
“因为你跟高人合作,人家总是有办法的吧。”
“啊……跟高人合作,这是啥意思?”
“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有合作伙伴,是绝世高手。”
姜步庭连忙指指钟翼,“别的合作伙伴没有,我就是一个人在战斗,现在遇上困难,就找你合作,你说的高人是指你自己吧。”
“我说的是你们已经构成了的合作框架,而不是你现在找我这事,你们的合作老早就开始了,我想,这可能是姜处长被扒官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吧。”
姜步庭这才认真起来,“你到底在说啥呀,我真的听不懂。”
“不是听不懂,是姜兄不肯直说而已。既然这样,那我也点到为止。姜兄,今天看来咱们出来也很不利,马失前蹄,差点被人算计,我看还是结束吧,我们可以改天再谈。”
姜步庭想了想,咬咬牙说:“我们本来要去矿区,却遭他们暗算,老子真的吞不下这口气,今天听你的,不去了,回程。”
这时那两匹跑掉的马又回来了,他们骑上马回到小山寨。
虽然这里设施简陋,不过姜步庭还是想请钟翼喝个酒,钟翼推说最近有点肠胃不爽,还是不喝了,并且要去跟齐小姐汇合,人家是他的上司,他是需要去作报告的,就不留了。
姜步庭羡慕地说,你还有美人伴着侦查,我呢光杆子可怜吧,要个看得上眼的女人都没有。
钟翼怕他又提起温秋衿,敷衍几句就离开了。
回到洪冈,已经是夜里了。
钟翼去敲齐家老宅的门。
“谁?”齐盈一在喝问。
钟翼捏住鼻子,怪声怪调:“屋里的小姐姐你好,我是从外地来的,没吃没喝,没地方住,我想在你这儿借宿一夜,能不能开开门?”
“外地来的?想借宿?”
“对对。”
“那你还没有洗过澡吧?”
“是滴是滴,没地方洗呀。”
“那好,你先等等,我来开门。”
钟翼暗暗发笑,心里想着齐盈一打开门,会是什么表情。
吱呀,门开了,钟翼正想笑,哗,一盆冷水劈头盖脸倒下。
钟翼毫无准备,抹着脸,噗噗地吐着水,骂道:“真恶,这么招待来客的?”
“你不是说还没洗过澡吗,给你洗洗,不是最好的招待吗?”齐盈一也怪声怪调。
“好吧好吧,这大热天,我一身汗,你一盆凉水浇下来,也正合我意,舒服,太舒服了。”
“别耍嘴了,进来,好好去洗洗。”
钟翼去水井边打水洗了个痛快,进屋,发现桌上放好了晚饭。
“怎么,你们还没有吃?”
“做了饭,却吃不下。”齐盈一说。
“留给我一个人吃,我也吃不完呀。”
白雁抓起筷子大口吃起来,“你回来了,我们胃口也正常了,这饭菜不是给你一个人吃的。”
“以后不用这样,万一我跟人家在外面喝酒呢,你们自己做好自己吃就行了。”钟翼一边吃得满嘴冒油,却还谆谆教育她们。
白雁叹口气说:“你真跟人喝酒,我们倒放心了,这次你去冒险,让人的心提着呢。”
“你们怎么知道我去冒险了?”
“反正你不会真的老老实实休息吧,有人会找你,而你又不得不被这个人牵着鼻子走。”齐盈一说。
“我钟翼什么时候被人牵着鼻子走了?你这话里有意思,请点明了,别拐弯抹角。”
齐盈一撇撇嘴,“居然那么主动,跟着一个被撤职的警官走。”
钟翼嘿嘿一笑,“我就知道你俩呆不住,肯定做我的跟屁虫,既然事情都被你们看到了,那我问问你们,姜步庭的这步棋走得对不对?”
白雁问:“什么棋?”
“他想从矿区老板那里弄点钱,用以招兵买马,这个计划是聪明的吗?”
“当然不聪明,你瞧瞧,人家都在半路阻击他了,连你也差点卷进去吧。”
“可你们还是没有他聪明,这次姜步庭的行为,正是他的高招。”
白雁和齐盈一眨巴眼睛,一时都很茫然。
“看不出是他的高招,高在哪里?”白雁嘟囔。
“其实姜步庭很清楚,他被撤职的信息,很快就会传开,矿区两个老板,是依靠他的默许大胆生产的,一旦他被拿掉,他们的继续生产就要紧急停顿,以免被处罚。所以平时,两个老板肯定派人在城中晃悠,主要就是打探有关信息,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对他们的秘密开采有潜在威胁,信息立马就传到两个老板那里。”
“你是说,两个老板其实知道姜步庭被撤了,所以就不对他友好了?”白雁又问。
钟翼点点头,“当老板,都是为利,平时对姜步庭很尊重,那是表面化的,是希望姜步庭能罩着他们,可当知道姜步庭被拿掉,他们知道这个人没了利用价值,当然会是另一副面孔。”
齐盈一问:“虽然姜步庭被撤了,这两个老板怎么就对他下那么大黑手,想置他于死地呢?”
“那是因为,姜步庭坐了山寨,这个山寨离矿区不远,两个老板立刻就有反应了,他们岂能不知姜步庭接下来是什么计划,既然坐山寨那就不是小打小闹,而是要招兵买马扩充势力,这两个老板马上就会想到,姜步庭接下来有可能将矿区视作他可倚仗的经济来源,不仅仅临时向他们索要一点启动资金,一旦姜步庭人马多了,羽翼丰满,那么极有可能将矿区给占了,成为他自己的一个聚宝盆。”
白雁和齐盈一恍然大悟。
“原来是两个老板对姜步庭的盘算很清楚,才先下手为强,不等姜步庭小有行动,就先来个绝杀,铲掉这个未来的强敌。这样说来这两个老板真比姜步庭厉害。”白雁说道。
“姜步庭打算得好,却没有人家估测得好,人家一眼看穿他的计谋,人家也不是省油的灯,比他心狠手辣,真是一物降一物呀。”齐盈一感慨。
“可是我觉得,姜步庭也不是好吃果子,这次他没被搞掉,接下来他肯定要对这两个老板大开杀戒吧,不会放过他们,这两个老板也要小心喽。”白雁说。
齐盈一问钟翼:“你认为接下来,他们之间会发生怎么一种状况,两个老板派了人要杀掉姜步庭,被反杀了,那么两个老板是善罢甘休,取个守势呢,还是会再次想办法进攻?”
“这事很严重,这两个老板还是急躁了点,他们以为搞掉姜步庭轻而易举,就算失败,也不会有大碍,因为他们料到姜步庭初坐山寨,手下无非十几个人,四五条枪,成不了气候,他们不怕姜步庭前去硬杠,只要在矿区稍加防卫,就算姜步庭带人去攻,也无济于事的,但其实,这两个老板已经犯下严重错误了。”
“犯了哪种错误?”
“小瞧了姜步庭。”
“可姜步庭已经不是侦缉处长,他的山寨才那点人,一时也掀不起什么大浪吧。”
“呵呵,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
“什么词?”
“血雨腥风!”
白雁和齐盈一都愣了愣。
“你的意思,姜步庭一定带人去讨伐矿区老板的?”
“讨伐是肯定的,但不是姜步庭,姜步庭缺少这个实力。”
齐盈一忙问:“不是姜步庭是谁,还会另有人去讨伐矿区吗?”
“对,另有人。”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