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翼觉得,她们肯定都掌握着某方面的重要情报。
在这个养浩书院里跟这批人谈论成立魔反门,研究搞黄金,显得可笑了。
钟翼打了呵欠,站起来说道:
“今天已经夜深了,本来我早该睡着了,这些天我连着几夜都没好好睡过,缺少睡眠,头脑昏昏,体力也好,智力也好,都下降严重,如果不抓紧时间好好睡一觉的话,可能要变老年痴呆的了。”
这一说,顾慢慢也打起呵欠,一边打一边自嘲,受你传染了,我也累啊,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睡意确实会传染的,霎时间其他人都呵欠连天了。
只有郝允慧和小嫣没有打。
小嫣提议道:“我们去吃个夜酒吧。”
“吃夜酒?去哪里?”陈容显得很高兴,瞌睡立马就不存在了。
姜疆也激动了,“这个时候了,还能到哪里喝酒去,酒铺子都打烊了呀。”
陈容不满地嘟囔:
“刚才我明明向大家建议,我们带点酒和菜来,讨论饿了就吃,可你们硬说我馋,认为我是最爱酒,想出的是馊主意,无非注意力集中在吃喝上,就反对我这个建议,要是当时听我的,现在我们就在这里开吃了,还用得着到外面找去。”
顾慢慢讥道:“那能怪我们吗,我是最先反对你的,每次端起酒杯,你就停不下来,不喝个烂酒不罢休,像今天讨论最重大的事,你还先顾着酒啊菜啊,当然让人鄙视。”
“好好,那你们现在听到了吧,钟翼想喝酒了,你们倒是说说,到哪里有得喝?没有了吧,都成了马后炮。像你们这样的思维,能干出啥出色的业绩来?”
“哎唷喂,就因为反对你带酒,你就怨上了,还敢嘲笑我们大家没你智商高?你怎么不自个照照镜子,是不是除了酒,其他都可以忽略?”
居然相互吵起来。
钟翼感到好笑,你们这些人,一点点小事都要争个赢,一句话也要计较个半天,就凭你们这样的风格,还要打算搞黄金,发大财,真是痴心妄想了。
郝允慧只好打圆场:
“我是开客栈的,如果在中晋的浮霖,我可以把你们请到客栈,好好招待你们,可这里是迪远的威坛,我也想不出该到哪里弄酒菜,真是抱歉呀,没法子好好招待你们。”
陈容嘴硬,“我倒没啥,不要以为一提喝酒,就好像是我想吃,其实我们是想好好招待钟翼的,可惜光有想法却无法实现,我们才是惭愧的。”
钟翼赶紧表示意见,“算了吧各位,其实我知道哪里供应夜酒,但今天实在没胃口,我最需要的不是喝酒而是睡觉,我相信各位也如此吧,我们还是散了,各自回去睡觉为好,有什么问题我们下次碰头再议吧,反正今天是议不出结论的。”
顾慢慢也说,今天确实不能议出结果,我们跟钟翼是初次见面,这也是我们大家第一次聚集,不能指望马上有结果吧。
小嫣说:“慢慢说得对,我们是第一次开会,不能急于求成,好在我们把钟哥请到了,也把我们要成立魔反门的计划跟他讲了,我们的这步计划已经达到。”
郝允慧最后宣布,今天的聚集暂时到这儿,大家各自回家吧。
陈容他们就先走了。
而顾慢慢却迟迟疑疑地没走。
小嫣问,慢慢,你怎么不走呀?
顾慢慢的眼光在钟翼身上溜来溜去,有点支支吾吾地问:“我想知道,钟翼到哪里歇息呀?”
“你关心他哪里睡干啥,他不会睡大街的。”小嫣有点不悦,好像责怪顾慢慢多管闲事。
顾慢慢却凑近钟翼,小声说:“我住在既成路,16开弄59号,你要是没地方住,可以……”
下半句没说出来。
钟翼注意到小嫣和郝允慧两双生气的目光,赶紧朝顾慢慢摇手,“我有地方住的,那是上司专门指定的。”
“住哪里?”顾慢慢似要弄清楚。
“春花客栈。”
本来想说,齐家老宅,但这个住地最好不要讲出来,以免给别人留下丰富的相象,毕竟大家也知道齐小姐跟他一起在查案。你都住在她家了,你们俩能不搞出点啥名堂吗。
而他更不能说,我跟齐小姐是表兄妹呢,跟表妹住一起天经地义吧。
所以只能说住春花客栈。
“好的,我知道了。”顾慢慢似乎会意,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却是郑重的,好像是在跟钟翼谈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然后她才出去了。
除了钟翼,只剩下小嫣和郝允慧了。
“两位小姐,你们负责关门的吧,那我走了,大家晚安。”钟翼朝外面走。
“哎,哎,你……”郝允慧似乎想说啥。
钟翼假装没听到,大步走出去了。
正好外面停着那辆三轮车,他就坐上去。
“邢叔,春花客栈。”
车夫邢叔答应一声就踩动车。
半路,邢叔问道:“钟先生,你为什么一定要住春花客栈呢?”
钟翼心想你打听啥呀,你一个车夫,只管拉车就行,还管客人为啥住某家客栈,管得太宽了吧。
不过他是知道的,这个邢叔是郝允慧他们雇的,也许还是他们中一员。
所以也不反驳,解释说,我第一次来威坛,就住的春花客栈,已经住熟了。
“你觉得那个老板娘怎么样,可靠吗?”邢叔又问。
“什么可靠不可靠的,我住宿,不需要去研究老板娘是否可靠吧,你说的可靠不可靠是指哪方面,是乱开价,还是服务不到位?”
“不是这些方面,是说她这个人,会不会是哪一方的探子?”
钟翼心里一惊,忙问:“为什么你这么说呢,难道有这方面的线索吗?”
“据我所知,你当初住这个客栈,是白小姐介绍的对不对?”
“咦,你连这一点都清楚?你跟白小姐是认识的?”
“不认识,但我知道她,她是洪冈县的毕县长派出的侦探,本来是应该协助你查案的对吧?”
“是呀,那又怎么样?”
“这么多天的相处,你对白小姐的看法,肯定已经很到位了吧,对她是充分的信赖呢,还是有所保留的?”
钟翼质问:“邢叔,你不好好踩你的车,问一些超出你业务范围的问题,你把你自己当成我的上司了吧?”
邢叔并没有觉得羞惭,居然嘿嘿一笑,“我不是你的上司,但我是你的上司委派来的。”
“我的上司委派你来的?”
“是的。”
“那你说说,这位上司是哪位?”
“怎么,你连谁是你上司都没搞清?”
“对呀,我真的没搞清谁是我的上司,因为这方面的上司太多了,很多人都可以称得上是我上司。”
“哦,还有这等事?那你倒说说,谁谁可以算你上司?”
“首先当然是钱县长,这个没问题吧,我本来是在他手下当的文书,又是他对我下令去查案的。”
“嗯嗯,没想到你也是认钱县长为上司的,我以为你不会认他呢。”
钟翼有些不悦,“怎么可能不认?钱县长就是我的上司,我始终没有否认过。”
“那再说下去,还有哪位?”邢叔问。
“第二个,是张军参。”
“张军……什么?”
“军参。”
“张军参?是谁呀?”
“张飞雄。”
“就是张大帅的侄子?”
“对,就是他。”
邢叔有些惊异,“张飞雄怎的成了你的上司,不会吧?”
“你为什么认为不会?”
“因为张飞雄一直呆在帅府里,他好像只是搞搞后勤的,负责采购一些军中的用品,鞋呀袜呀啥的,他又不管外面的工作。侦探属于谍类工作,他是不可能染指的。”
钟翼夸道:“看来邢叔当车夫也当出彩来了,完全可以胜任谍类工作,你踩车真是冤枉。”
“不冤枉,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位置,有每个人的作用嘛。”
“你的作用就是负责监视,搜集情报吧。”
邢叔没有抵赖。转而说道:“钟先生,依我看,你也不要去住春花客栈了,不管怎样总是有点不利。”
“那你让我住哪里去?”
“还是去住山潼饭店吧。”
钟翼用夸张的声调惊呼:“山潼饭店,住一夜要多少钱哪,邢叔亏你想得出来,我这种人住得起那种店吗,除非你给我买单。”
“你还担心钱哪,完全没必要,住宿费肯定有人给你买单的。”
“那不行,我是个乡下人,贱惯了,让我住高档饭店,我还不习惯呢,还是住小客栈比较舒服。”
“可是那个客栈的老板娘,对你是不是有点意思?”
“对我有什么意思?”
“那老板娘挺漂亮吧,她要是在你的酒里搁点啥东西,那你就有点惨了。”
“你把她说成母夜叉孙二娘,把她的客栈说成十字坡了?不过就算真这样,你也不用担心,我没那么容易上当的。”
邢叔停了一下,“这样说来,你对春花是相当信赖的,不相信她会对你施什么手脚?”
“我对任何人都信赖的,包括对你邢叔,如果我不信你,还会坐你的车吗,你说对不对?”
“唔唔唔……”邢叔似乎被噎住了,无可驳辩。
车到了春花客栈门外空地上。
立刻老板春花从里面迎出来。
“哎呀,钟哥你来了。”
钟翼下了车,要给邢叔车资,邢叔却摆摆手,诡秘一笑就将车踩走了。
春花显得很高兴,招呼钟翼进内。
“老板娘,有空房间吗?”
“不要叫我老板娘,就叫我春花好了。空房间当然有,是你上次住的那间,一直给你留着的。”
“怎么,就算有客人来,其他房间住满了,你也不把这间空的给客人住?”
“是的,这个房间属于你们的。”
“属于我们的?我跟谁?”
“我姐呀。”
“你姐是谁?”
“白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