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气果然转晴了，只不过下了雨之后气温下降的厉害，宋凛没提前看天气，准备的衣服现在穿出来多少有些单薄，到了厂里的会议室还能稍微好一点。
他走进会议室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一些女员工看到宋凛眼睛都直了，他鲜少亲自下来考察，倒是让这些女的大饱眼福了一次，从前就听说宋凛帅气，却没想到这么让人惊艳。
但是最吃惊的还要数坐在最角落里的五三了，本来以为厂里只是看在他从总部调过来能认识下来考核人，多替厂里美言几句，没想到这一切又都是宋凛早就安排好的，只是这次宋凛安排的用意昭然若揭，他却生不起气来，甚至心狠狠地跳了几下，胸中的冲动差一点让他失态，他多想上去指着宋凛的鼻子质问，又多想，冲上去拥抱……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总部的宋总、王总、沈经理……”
等等，沈经理？五三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个经理姓沈，仔细一看才发现竟然是沈培培，顿时胸中郁结了一股无名怒火，他很气愤宋凛在他走了不到一个月内又把沈培培调了回来，这算是什么意思，当初只是做戏给他看，他一走，宋凛就急着卸掉伪装吗？还把她带来苏州故意让他看到，是对他的示威和威胁吗？
双方介绍完，工厂这面就开始展示这个季度以来的效益，可是毕竟才十一月初，可说的东西真没多少，这还是东拼西凑才找出来的成果。
宋凛也心知肚明这个时间来考核没什么可看的，他的注意力也完全没有放在说话的人身上，眼睛一直死死盯着五三的方向，但是五三一直刻意回避他的目光，自顾自地低着头记东西。
看着宋凛眼神不对，王鹤坐在他旁边忍不住在桌子下面用腿碰了碰他，示意他不要失态，宋凛看了他一眼，表明自己有分寸，然后就继续肆无忌惮地盯着人看。
会议开了大概有两个小时，宋凛对工厂的工作评价还不错，这让一众主管们可算松了一口气，会议结束之后，有人要领着他去实地参观一下，被宋凛拒绝了，直接说：“小左，你领我们去看吧，正好人你也都认识。”
“宋总，小左刚来没多久，还是我领您去吧，有些事情我怕他说不明白。”
宋凛摆摆手，“他已经来了这么长时间了，作为一个专业的员工，早就应该对厂里的基本情况了如指掌了，更何况是从总部调过来的，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怎么好意思在万枫干呢，你说是吧？”说完看了那人一眼，眼神中有些冰冷的味道。
“是，您说的对。”那人只好应和。
“小左，你应该没问题吧？”宋凛盯着五三。
“没问题，宋总我带您去。”五三的眼神落在宋凛的身上，又绕了一圈落在沈培培身上，最后挤出一个职业的微笑。
一路上五三、宋凛、王鹤都很不自然，而其他人蒙在鼓里，不知道这个帅总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宋凛不着痕迹地贴近和五三的距离，又是拉着他一起看设备，又是问他这片地未来的规划，还好五三都能对答如流，显示了专业的水准，也让苏州这面跟着的人心中的大石落了下来。
虽然工作做的无可挑剔，但是宋凛的脸上并不好看，他讨厌五三对着他公事公办的样子，分寸把握的像陌生人一样，甚至一路上都没有过多的寒暄，也没有过问为什么他把沈培培也带了过来，他多希望五三能指着他的鼻子质问他，至少旁敲侧击地试探一下，而不是看见也装作没看见。
一路看下来，本来就不小的占地，加上疲惫的心理，结束之后宋凛感觉浑身的精神都被抽干了，不由的担心今天晚上的例行酒局，这种酒局一向都是最无聊的，本来就是下设公司拍马屁的行为，一群人脸上挂着千篇一律的假笑，从各个角度拍他的马屁，同样的话一遍遍反复说，听的他能睡过去，既没有新意，也感受不到出去谈生意那种唇枪舌战最后把敌人挑落马下的成就感。
“今天晚上的酒局你也来吧。”宋凛没忍住最后还是开口问了，问出的那一瞬间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更希望听到哪个答案。
“会去的，工厂已经安排好了。”果然还是这种让人讨厌的官方语气。
“好，那我们先回去了，晚上见。”
“宋总再见。”
说完宋凛一行人出了工厂，在宋凛看不到的地方，五三一直看着他和沈培培的背影，恨不得上去把俩人分开，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跟他要一个说法。
到了晚上，大家都按时出现在了酒桌前，礼貌性地问候了几句就开始落座。
“来，小左，坐这面吧，你离开总部也有一段时间了，咱们好好说说。”宋凛虽然表情很温和，语气却有种不容人置喙的严肃。
“宋总您是主客，我坐您旁边不合适吧。”五三想要回绝，因为这样的安排看上去确实有些荒诞，一看就夹杂了私人的情感。
“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两个人僵持了两秒钟，两边的人也没有帮他打圆场的，因为大家都多多少少感觉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同寻常，不敢过多的参与，五三没办法再拒绝只能坐了过去。
这个酒局正像宋凛想的那样无聊，毫无新意，只是因为五三坐在他身边才让他能提起精神。宋凛偶尔也会装作不经意的制造一些肢体接触，比如干杯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又或是在桌子下面碰碰他的腿，总之算不上过分，却也让人觉得别有深意。
五三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但都装作没感觉到这样含糊了过去，宋凛一拳打在棉花上心情自然不爽，慢慢的脸上的笑意都淡了。苏州这帮人看他情绪不对，连忙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宋凛客气地说没什么，只是想出去透个气，马上回来，让五三陪他出去走走，这些人也不好阻拦，只好让五三把人照顾好了。
两人去了一个没人的小厅，宋凛一坐下就变了一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