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二中。
盛夏的日头总是格外的烈,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人身上也是格外的难受。
高二(17)教室最后面的一片阴影区突然传来一道踢桌子声,在喧闹的课间获得了极大关注度,不过在看见“嚣张”者时,一个个又极有默契的转过头继续自己的事,显然这事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这会儿教室里的声音已经不自觉的比之前降低了好几个分贝。
虽然都是一样的白配蓝夏季校服,可穿在他身上却总有不一样的感觉,嗯……怎么说呢,就是教室里的其他人都是乖乖学生,只有他,一身痞样,偏还不以为然,白瞎了那张脸。
不说高二(17)班,就是这整个市二中,但凡见过他的人,都会眼前一亮,但是,他们不会想见第二眼,或者准确来说应该是,他们不会在知道他后还想碰见他,因为他……恶名远扬!
不过凡事总是有例外,总有那么几个臭味相投的。
纪辞看着手中的卷子,59分,呵……呵呵……
“优秀啊,纪哥!”一个个头比他稍矮些的少年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试卷,在看见那鲜艳的两个数字时,眼中满是敬佩。
纪辞撇了撇嘴,一脸无所谓,翘着二郎腿仰靠在墙边。
少年就是那个臭味相投的,而纪辞嘛,恶名远扬!
“全班五十个人,一百五的卷子,平均分都有90分呢,纪哥,你不仅倒一,你还拉分,难怪……”少年话还没说完,在纪辞轻飘飘的目光中,连忙卷子一放就开始瞬退三米,这才继续不怕死道:
“老班说要和你父母谈谈,纪哥你下午别忘了昂!”
话未说完,人已经彻底溜之大吉了,最后那个字还是飘进来的。
纪辞嘴角一扯,眼中划过暗色,说不清什么意思,不过还是让偷偷瞥他的几个女同学看的悄悄犯了花痴,为什么要悄悄呢?因为明着会被纪同学威胁啊!
纪辞长的招摇,可大多时候还是很低调的,但同时他也是不好惹,尤其讨厌别人拿他脸议论。
请家长的事自然是无疾而终了,纪辞知道这个结果,老班也知道,可总是要试试的,结果呢?
几通电话过去,最后来的只有一个秘书,还看起来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那张脸冷漠的,老班即将脱口而出的话都在嘴边几经打转,最后意思了几句也就先算了。
纪辞看着他,知道这是纪父身边的得力助手,平时可是一贯很忙的,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得意自己的“受重视”,这好歹还来了一个人呢!
学校外面的林荫小道旁长着两排梧桐树,这个时节开得很是茂盛,纪辞随意提溜着书包一个人朝所谓的“家”走去。
不远处的花坛里一只小黑猫一跃而过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纪辞忽然发现今天的小道有些格外的安静,也正在这时,一个算命的“假神棍”迎面走了过来,
为什么说他是“假神棍”,你见过哪个招摇撞骗的神棍把人往游戏厅里带的?
做神棍都不认真,一点不敬业,还真以为自己穿个带八卦的短袖就能冒充道士了,也不知道换身道袍的。
“老道跟你说,今天呢,是你和老道有缘……”看起来不超三十岁模样的人一口一个“老道”自称,还颇有些清秀的模样,脸上连点胡子都没留,手上挂了串佛珠,
偏偏就这么不伦不类的打扮,竟然没吸引到其他路人的目光,当然这些纪辞都没注意到,
他这会儿也是真的不想回去,索性就看看这货想耍什么花样,论打架,他纪辞还真没怕过谁,
确实,这市二中,纪辞称第二,真没人敢说第一,他可是敢一个人独自力抗五六个小混混的人。
这游戏厅看起来风格偏上个年代,倒也算是新鲜,就在他沉浸在这些眼花缭乱的物件上时,耳边的嘈杂声中隐隐传来几句不一样的声音,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依稀中似乎听见些许震耳欲聋的响声,就仿佛打雷声,一下子把某人震醒。
纪辞看着周围的一切,这里雾蒙蒙的,看不清都有什么,“是谁,给老子出来!”
任谁突然出现在一个如此陌生的环境心情都不会好,不过不一样的是大多数人会恐惧,会畏惧即将发生的一切,可纪辞显然不是这大多数人之一,他脾气不好,尤其还发生了之前办公室的事情。
更甚至,他怀疑有人阴自己,想着之前游戏厅里人多眼杂的,八成是被谁甩了闷棍这才到的这里。
虽然喊是喊了一嗓子,但有没有人应答他可做不了主。
“有没有个喘气的,是死是活应个声啊!”
“……”
“臭道士?假神棍?”
“呵,没人是吧!”纪辞抱着胳膊嘴角一扯,这里视线严重受阻,自然看不清远处的模样,但他有一点比较好,那就是耐性。
不就是拼耐性,那就耗着好了!
手机在手,耐性算个什么?是游戏不好玩还是他纪哥闲得慌?好吧,就是闲得慌,不然也不会用游戏打发时间。
想着也就随便半跪在地上,当然,没有跪实,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是为了翻书包,巧了,老子今天带了手机,只是……
看着黑成一片的屏,纪辞嘴角一抽,没电了?
这是有人和他开世纪玩笑吧,他纪哥的手机竟然没电?
“喵~”
耳边突然响起猫叫声,纪辞反射性看过去,就在这瞬间,眼前划过一道黑影……
周围的山坡连绵起伏,重重叠叠的坟墓仿佛无边无际,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荒凉恐怖。
亡灵在这里成了沉默的大多数,生灵步入其间,只能感受到空旷和孤寂。
不知从哪儿刮来的风迎面而来,插在坟上的招魂幡簌簌发抖,冥钱的纸灰飞在空中,如同没有生命的黑蝴蝶起起落落,让人隐隐嗅到烟火过后的余味。
远处似乎有什么在动着,视线拉近,一只手在不住往外扒拉着,惨白的月光下,略显苍白的骨节在这里看的尤为慎人。
接着,随着手从地下出来的是一条胳膊,那套在上面的宽袖布满繁复暗纹,隐隐泛着些许流光,紧接着,是一个完整的人,
之所以说他完整,不代表这真的就是活生生的人,而是因为他有手有脚,暂时没有缺胳膊少腿。
加上夜色的缘故,也因为他身上套的衣袍,说实话,还真不敢确定他是人是鬼,也许这身衣服底下是具骷骸也说不准呢!
还有那头发,披散下来,将脸遮的严实,这不正是现实版的“诈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