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是被吓醒的,额头上都冒了不少冷汗,可奇怪的是他都不知道自己梦见了什么就吓成了这样,也因此直接归咎于那只黑猫,
因为这会儿脑子里只有一双绿幽幽的眼眸,至于梦里面……昨晚做梦了吗?他怎么不知道?
此时外面淅沥沥的下着小雨,院子里雨水积了一地,似乎是昨晚半夜就下起来了,树上的叶子都落下来不少。
纪辞长长吐出来一口浊气,心绪平定了不少,之后看见不远处桌案上的那几本书,嘴角一扯,又扶额闭眼,直接不想面对了,今天要交作业,先生还会抽背文章,
可问题是,他不仅没写作业,甚至不知道要背什么,我靠,哥不要面子的吗?
而且,貌似这会儿可能还要迟到了……
既然是要上学,按剧本来自然就要有一个书童,纪辞肯定也有,只是别人家的书童负责跑腿拿书,他家的倒好,时刻监督自家少爷,然后继续监督,还打小报告……
是滴,每次纪辞半路跑了都会被管家记小本本,然后就是扣月例银子,他纪哥差这点银子吗?是滴,差!
也因此后来某人学聪明了,回书院后翻墙跑路,之后在书童接自己来时在翻墙进来,反正书院里那些先生对不学好的学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名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反正一句话,没人管他,随他去就是,但总有那么一两个例外,比如今天上课的李先生。
明明之前来还是有那么丢丢心虚,可一跪坐在蒲团上某人忽然就不慌了,慌什么?他可是纪哥!
不过就是个作业,大不了出去站着就是了,正好还能换个地方睡觉,哥这会儿还困着呢。
可能是为了应合一下自己的心声,竟然也真就打了一个哈欠,不过长的好看就是有优势,哪怕是一个如此不雅的哈欠也能让无意间看到的人郁卒,
“他也太招摇了!”一个看起来就是个大众脸的小炮灰酸溜溜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不过谁让他投了个好胎。”另一人应和道,这个世界商人的地位还是很高的,甚至是允许子孙后代做一些小官,当然,也仅限于七品以下的官。
碰巧,城南纪家不仅有钱,家族里还有做官的子孙。
“好胎,我看也不尽然吧,咱王兄可比他强多了,怎么也是堂堂江陵城县长之子。”瞧,这说着说着竟然又扯到别人身上了,还是借踩别人来捧另一人。
“何兄怎可拿那个酒囊饭袋来和王兄比较。”一个拿着折扇故作清高的的人一脸不赞同之意。
“……”
“……”
这些人说的热火朝天,半点避讳当事人的意思都没有,纪辞距他们最多也就两个座位的距离,这是真把他当聋子的节奏啊!
至于他们口中另一个不住捧着的当事人“王兄”,也不过是冷哧一声,没有阻拦的意思,但也没有得意的表情,这些人在他眼中不过都只是些跳梁小丑罢了,包括纪辞。
按理说某人的脾气不是这么好,至少不会让人当面抵损自己却什么也不做,按他的脾气,不揍的他们爹妈都认不出来,纪辞这个名字倒着写。
可这会儿呢……
某人注意力全被窗外的少年吸引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人总有一种很眼熟的感觉,虽然只是一个青衣背影。
江陵书院的学子们统一着青色院服,而先生们则是灰色院服。
耳边的聒噪声让人厌烦,但在眼尾余光扫见不知道站在门口站了多久的李先生,纪辞嘴角一扯,他忽然觉得自己可以看好戏了。
李先生是京都来的,听说曾经官至四品,至于为什么会做他们的先生,这点没什么人知道,但有一点,他极度厌恶碎嘴之人,尤其是书院学子,
读书人书可以弱,但绝不能如此堕了德行,肆意诋毁同窗,这犯了他的忌讳。
外面依旧在下着细雨,不同的是,这会儿外面站着四个人,正是之前那四个家伙,一人举着一本书就跪在雨下。
这个惩罚不重,可极度没面子。
纪辞眉头一挑,很是挑衅的看向那里面瞪着自己的一个“同窗”。
李先生这次不仅自己来了,还带来了一个新学子,慕沉。
慕沉面色偏苍白,看起来都有些像药罐子了,事实上他在路过纪辞座位时他还真就闻见了一股很淡的中药味,透着微微的苦涩,却不是很难闻。
其实如果纪辞在仔细些,他会发现眼前这人就是那个斗篷少年,可惜了,这前后形象差距太大,以至于一瞬间根本就想不出来,这还是好久之后他才忽然明悟过来的。
该罚的罚了,该说的说了,那就到收作业的时候了,毫不意外,纪辞没写,这次李先生也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难得没说什么。
然后就是抽查背诵了,不得不说,不管是哪个世界,只要是在书院里它就少不了背诵,纪辞委实有些困倦了,都不发愁抽到自己该怎么办,他已经想开了,反正哥来这里也不是为了考状元,学那么好干什么?
你确定不是文学功底太弱给自己找的借口?
是滴,没错,纪辞的文学功底很差,之前那张59分的试卷就是语文,他们语文老师常说,你们这些学生好歹也是中/国人,在这里土生土长的,娘胎里就自带七八十分,所以他一直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没有自带这分数。
吃瓜群众又闪亮亮登场了:做为一个连作文都写不够一百字的学生,你能带七八十分也是本事。
额……一语道破本质,说到底还是某人菜却不自知。
说来也是狗血,这背就背吧,抽背的竟然还是《琵琶行》,是的,你没听错,就是《琵琶行》,就是那篇“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的古文,那篇逼抑郁了不知多少高中生的古文,
这说是游戏世界还真的设定很符合现实世界人的认知啊,白居易的文都出来了,还抽背,我去,简直不要太送分。
说来还是要归功那曾经语文老师的逮人,这篇课文纪辞碰巧还真会,也算是送分题了。
不过就是这么篇文章,大部分人还是背的磕磕绊绊,果然都是不容易的娃,但没关系,哥会背。
某人内心虽然不住的小得意,但同时另一盆水兜头浇下来,这是看哥太菜了所以安慰哥一下,让哥好歹不是那么菜?
额……不得不说,你真相了。
某人:……哥不干了。
“你来!”虽然想的很好,但在李先生把戒尺轻敲在纪辞桌面上时,他还是要站起来躬身拱手,然后……装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