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小姐……”
“咳……没事的……咳咳……”沐瑛笑着掩下手,依稀能看见从掌心缝里流出的血色。
她病的更重了,面色苍白,因为近距离,都能明显看见她脸颊处凹陷下去,明明早上才过来看过的,哪有这么可怕,可这会儿在烛光的映照下,就是很吓人。
“哥哥~”
“阿瑛,没事的!”木大公子说着摸了摸她脑袋,一脸安抚状。
沐瑛看起来也就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但外界传闻她其实不止十五岁,如果没算错,今年正好是桃李之年,一般人家的姑娘这个年纪早就嫁人了,甚至是已经生子,
这个沐家小姐却不是,若说是病弱影响,可这病也是这一两个月才显的,在此之前为何她连个订亲的都没有,就连求亲的也寥寥无几。
不说其他,沐瑛自身容颜不俗,这木府的家底更是不薄,所以,究竟为何?
当然,这些都是元宝打听出来的,他也就这个拿手了。
“有劳天师大人了。”木大公子也知道事情轻重,虽然担心却还是很快就把位置让开,纪辞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熟悉的切脉啥的这会儿都先省了,直接用起了铜镜,铜镜里的木小姐这会儿不是木小姐,她竟然变了模样,而这些只有纪辞看见。
木大公子只看见纪辞变了面色,“天师,阿瑛她……”
“我想……我知道问题在哪儿了!”纪辞收回手里的铜镜看向窗外的那棵树。
此时木小姐已经撑不住昏睡过去,但从她拧着的眉头看,这睡得并不那么安稳。
“可这会儿小姐要怎么办?”丫鬟不安道,竟然有些逾越。
院外,管家拦住那端着托盘的丫鬟。
“你去哪?”
“管、管家,奴婢…奴婢……”丫鬟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怎么了,虽然低垂着脑袋,可这也太结巴了。
管家都不等她辩解一下,直接一把掀开锦帕,冷哼一声,“你胆子还真是不小。”
“不是的,都是小姐,小姐她……”丫鬟吓的直接跪了,都顾不上手里的东西就要磕头求饶。
“你还是和公子解释去吧!”管家说着就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托盘,还好这个不知深浅的东西没把宝贝砸了,否则就是把她全家卖了都抵不上这宝贝百分之一。
那托盘里的是一块玉,却又不是普通的玉,是用人血滋养出来的宝贝。
管家即便是知道它的存在,可真就这么到了自己手上,却还是不觉间恍惚了神思,起了些许不该起的贪念。
丫鬟低垂着的脑袋唇角紧抿,手中握着一把尖利小刀,她本来不想杀人的。
黑猫看着这边的一切,绿幽幽的瞳孔中有着人一样的讥讽,
它看见这两个人此时身上都有一缕黑线萦绕着,是死气,也许就在今晚,他们就该一起到冥界报道了。
丫鬟持刀不偏不倚的刺向管家肚腹处,管家手中的托盘连带着那块血玉一起跌落下去,因为疼痛,他的眼中总算是有了焦距,之前的贪念就仿佛是被蛊惑的,醒了也就没了。
“那是我的,是我的……”丫鬟喃喃说着扑向那血玉,手中的刀被随意扔在地上,她眼中只有那血玉,那传闻中让木家起死回生的宝贝。
血玉昂贵可同时也脆弱,这一下让它也碎成了几块,丫鬟一脸不敢相信,她煞费苦心弄到了这血玉,怎么可能就这样没了?
“是吗?”身后传来一道凌厉男声,木大公子他们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
“大…大公子……”丫鬟一下子坐倒在地,脸色一瞬间苍白的紧,她费尽心思筹谋的都没了。
“是你干的?”
“不……不是……”这时候谁承认谁是傻子,血玉没了肯定是保命要紧。
木大公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猫腻,想着自己妹妹受的罪,八成就和一个丫鬟有关,气的上去就狠狠踹了一脚,平日里的大家公子模样也没了。
“把她抓起来关到柴房去,明日一早就送官。”
处理了那个丫鬟,木大公子这才注意到那边还有一个倒地不起的,貌似还是自己的管家,总算是先强忍了脾气。
纪辞一过来就先试了试管家的鼻息,“还有救!”
“麻烦天师了。”虽然是客气的话,可任谁都能看出来他这会儿心情不好,但也还好没迁怒他人。
纪辞摸了摸鼻尖,也不计较这些,但又不可能硬着头皮胡扯,“这个恐怕真得请大夫。”
“……”
其实纪辞本来是打算带他们去那棵冒着古怪的树边边的,可慕沉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蹊跷,他们就来了这边,结果歪打正着看了这出,木小姐身边确实是没有鬼怪作祟,但如果是人为,也不是不可能。
“木大公子看来要好好查一下木小姐身边的人了。”纪辞好意提醒道,说这些时他是直视木大公子眼睛的。
木大公子一脸恍悟状,仿佛半点没察觉到这是纪辞的试探,“谢天师大人,木某这就着人好生查。”
因为这些插曲,原本的捉鬼也就不了了之,这些看来都算在那个丫鬟的头上了,反正木公子是这么笃定的,都不让人插嘴。
“天师不回去休息?”这是明晃晃的赶人了。
纪辞仰头看了看天上,嗯,一片漆黑,连星星都少的可怜,确实是应该睡觉了。
“自然是回的,木小姐想来也是被人陷害才咳血,如今真凶找着,”纪辞顺着他的话,他倒难得如此识趣,
“那酬金……”
好吧,原来是为了银子。
木大公子松缓了面色,只是难免有些失望,这人就算是有些本事,可一个眼中只有黄白之物的,又能厉害到哪里,都有些可惜了。
“明日定当让人奉上。”心里不管如何想,面上却是不会让人看出来想法的。
纪辞这才满意离去,木大公子看向伸到院墙外面的些许树枝枝丫,眸色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