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后面,我是真没想到你竟然也是鬼差,一开始还想着你是来抢饭碗的,省了我不少事,可结果想多了,我该干的依旧没少,不过你不错,真的,除了不说话,还是挺靠谱的……
对了,你多大了?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吧,你不用说,我说就行,反正你肯定也不说话……”
某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想到什么说什么,他不过也是觉得这里太安静了,让人很不舒服,所以想说些什么,安安心。
慕沉静静听着,照旧没什么存在感的样子。
太阳不知什么时候落了山,天色渐渐黑下来,也是,深秋的夜晚总是来得比较快。
纪辞走不动了,就地和慕沉找了个地方休息,一火堆静静的燃烧着,纪辞有一下没一下的扒拉着柴木,他饿了。
偏偏这附近什么都没有,呜呜呜……
慕沉闭目靠在树身上。
夜间其实是有些冷的,不过他们倒不像是怕冷的人,尤其是慕沉,记着夏季他就穿着单衣,现在还是这样,哪怕是这会儿面色也是半点没变,纪辞悄悄试了试他手背,温温的,不热却也真的不冷。
不远处传来一阵铃铛声,清凌凌的,那边还有红色的光在缓缓移动。
纪辞看过去,那里有人朝这边过来,还不少。
一婚队在夜间走着,中间有一顶花轿,轿四个角上挂着小串风铃,前面几个小丫头画着彩妆提着灯笼,也有手持其他物什的,都是些嫁娶需要的,后面还有两排人,
不论是前面还是后面的人,他们手腕上都戴着红绳铃铛,铃铛不是金属材质,似乎是什么细小骨头,也可能是什么玉制品。
这些人脸上画着彩妆,红唇白面,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瞳孔漆黑如点墨,面上带着两片红晕,只是木然的朝前面走着,不过仔细看去,他们似乎都是脚不沾地。
这一队人,除了能听见铃铛声,再根本没有其他声音。
慕沉在听见铃铛声时也睁开了眼,不过却是看向纪辞的,果然,他一脸跃跃欲试的小表情。
“走,去看看!”
纪辞好不容易见到“活物”,肯定激动,这说明他可以不用露宿荒野了,没准还能有吃的。
不过某人似乎是要失望了,因为这些根本不是人。
“大晚上迎亲?”纪辞真的活久见了。
“冥婚!”
“嘶……”某人歇了心思,眼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等等,就算是冥婚,可自己好歹也是个鬼差,总能跟过去看看的,蹭点吃的也行啊!
只是……你确定他们吃的东西你也能吃?
“要不我们跟过去看看?”
“走——”纪辞自问自答,背着慕沉就跟了上去,别说,这前面的队伍明显会带路,目的地相当明确。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纪辞就看见前面多出来了一条路,周围的“人”也一下多了起来,走的路变成了石板路,耳边人声鼎沸,他们就仿佛闯入了什么城镇,
周围也不黑了,一下子就如同有了日光,变成了白天,但这会抬头看上去,根本没有太阳,但这里就是很亮,恍若白日,那婚嫁队伍在这里很快融入进去,一点不显突兀。
“这是哪里?”
“鬼镇!”
“鬼……反正是镇子了!”
某人决定不蹭吃的了,自己可是有工资的——冥币,那东西现在不花更待何时。
纪辞先是去找了家医馆,给慕沉好好看看伤。
大夫看起来年纪不大,似乎在埋头写着什么方子,这会儿医馆里也没什么人,纪辞就直接走了进去,把慕沉放在那大夫前面的凳子上,
青年大夫本来是下意识问他要看什么病,结果在看见慕沉时顿了顿,又在看见纪辞时面色一变,视线原转回来,看向慕沉,确定自己没看错人,
直接丢了手中的毛笔,整个人都不对了,“你……你们……”瞧瞧,都结巴了!
“你什么你,赶紧看病!”纪辞重重一拍桌子,大夫吓得一抖,不结巴了,就是换手抖了,“小人这就看!”
纪辞都看不下去他这手抖的模样了,“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小人这是……您们是鬼差大人啊!”大夫小心看了他一眼道。
“你怎么知道?”纪辞说着还看了看自己,上面没写“鬼差”两字啊!
“大人说笑了,小人自然是知道的。”大夫看了看外面,那门口本来也没什么人,这下更是直接没人了,堂内的小药童都老老实实的忙着手中的活,半点不敢磨活。
“先看看他怎么样?”
“是是!”这大夫也是真的惧鬼差,不抖之后手脚相当利索,很快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转身拿了点东西还有盒药膏过来。
慕沉小腿处的伤不仅重新上了药,还给骨头固定了一下,说是可能有些骨折。
大夫看着眼前青绿青绿的票子,迟迟没拿,“这个……我……”
“怎么,这个不能用?”纪辞皱了皱眉,这可是他们官方发的,难不成不能用?
“这倒不是,只是……大人您给多了!”
大夫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道可算是离开了,都松了很长一口气,一下瘫坐在椅子上,刚刚……刚刚自己竟然看见了那个人。
他竟然出现在这里?
差点没吓死自己好吗?
……
纪辞带着慕沉去了一挺大的酒楼,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冥币不少,而且还怪值钱的。
可能是药的缘故,慕沉在这里似乎好了很多,都不需要人背了,只是依旧需要人搀扶着。
“两位打尖吃、饭……”小二本来很是激动的过来招呼,不过在看见他们时面色一下变了不少,都有些暗恼自己积极的厉害。
“吃饭,快点——”纪辞没注意到他神情,扶着慕沉朝前走去,转头一看那小二竟然也没跟过来,“你不带路?”
“哦哦,这边请!”小二耷拉着脑袋小心带着路,原本喧闹的大堂也突然安静的厉害。
小二把人径直带向二楼靠栏杆的位置,那里视线最好。
“我刚刚没看错吧?”大堂里的人低声说着什么,声音真的很小,几乎就是耳语般。
“没有,我也看见了!”
“他怎么来了?”
“不会是这里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戾魂吧?”
“有可能!”
“之前那位过来时我可是见了的,他手上就……”
“嘘——小点声,他你们也敢议论,不要命了。”
“是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