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它无意间发现从黄泉离开的摆渡人入了这里。
那天它本来是打算去冥界的,结果就看见摆渡人带着本应该送入冥界的灵来了这里,它是亲眼看见摆渡人化成一个纸片人的,而那灵则不知被带去了哪里。
所以冥界的摆渡人去了哪里?
不要告诉它一个纸片人能做摆渡人,逗猫呢?
这里因为一层禁忌限制,黑猫被迫化成了少年模样,又因为自己这样子实在容易暴露,干脆就扮成了侍女模样。
如果纪辞在这里,估计能笑好些天。
不过别说,他这样还挺好看的,本就精雕细琢的五官配上异于常人的碧眸,加上一头乌发,只要不开口就那么静静站着,保证别人分不清性别。
这里似乎是有九层楼阁,它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在几层,但这里全是女子,否则它也不至于要扮个姑娘。
“小妙,你怎么在这里,快走了!”
“是!”某喵主子掐着嗓子连忙跟过去,不得不说在这里蹲了半个月还是有收获的,至少混了个小身份不是?
她们是要去药房那边的。
……
冥界!
黑猫出现在府君府。
“府君大人!”
崔钰依旧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半点看不出来这就是地府里执掌生死簿的判官大人。
因着之前判官笔丢失的缘故,他自受完罚后一直被禁足在府内。
“你查到了什么?”
“是摆渡人出了问题。”
“摆渡人……怎么可能?”
“小差在一处地方看见了真的摆渡人!”
传闻中摆渡人是受罚的天界神官,只是因着年陈久了,下面的那些灵又不怎么敢议论上面的神官,哪怕是被贬谪的,所以知道的极少,绝大多数都是不知,久而久之,也就这样默认了他的过往。
崔府君似乎是知道的,而黑猫隐隐也有一点这种记忆。
“他如何?”
“不好!”黑猫摇了摇头。
“那是哪里?”
“……一处不属于冥界游离于人界的地方!”
“无妄之海?”
“……”
“行了,你先回去吧,这事你不用管了!”
“是!”
……
京都最近很是热闹,明面上诸位皇子争储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暗地里也是各种风波不断,牵一发而动全身。
今天这个小官出了一点问题,可很快就会从他身后牵扯出一大堆的人和事,眼看着就收拾不住了,结果剧情来个大反转,这是陷害!
嗯,单单小半个月的时间,这整个京都里多少官员受了牵连,就连他二伯家都没免了干系。
动没动其根本他也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人最近闲的没事干,时不时就找自己聊一聊这大道理,简直莫名,而且这位二伯最近也是真的闲。
说来也是神奇,那天他前脚进了京都的城门,后脚就碰见了纪府的马车,然后他就被请到了一家茶楼上,见到了这位二伯,刚开始他都差点没认出来这是自己二伯,也不知他是怎么隔着一堆人里认出自己的。
彼时二伯身边还有几个年轻人,似乎是在谈着什么,他身旁的慕小弟直接就坐了过去,而自己还是被他拉过去坐下的,
因为某人全程有些懵逼,所以他没看清自己这位二伯的面色稍稍有些怪异,而对面几个青年又似乎对他过于过分关注了些。
某人不知道的是,哪里是他这个二伯认出了自己,而是他二伯身旁的那些人认出来了自己身后的慕小弟。
so,之后就被提溜回去了纪府,而他也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与纪府“被站队”了。
可能是血缘的神奇作用,也可能是这位二伯膝下儿子太少,总之后面他就在自己耳边时不时来个碎碎念,但总算是没念叨什么学业成绩,只是又开始了其他,比如官场……
“小辞,你来京都已经一个多月了,不知对京都有什么看法?”
“看法……小侄深觉京都不愧是天子脚下,物价相当的高!”
纪辞说的认真,纪二伯脸色也是黑的认真。
二伯嘴角一扯,都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了,三弟就这一个儿子,竟然也没好好培养一番,怎么会教出这样……不过看之前他身旁的那个少年,
“小辞,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早在之前就站队了洛王,为何不告诉二伯,难不成是信不过二伯?”
纪辞连忙就要喊冤枉,可不过刚刚开了个口就被打断了,
他先是去关好门窗,又仔细贴着窗户听了听,确定外面没人,这才走过来低声道:
“你先别急着回答,小辞,你要知道,你是纪家人,是纪家嫡子,三房虽然不在京都,而且与这里的官场也没什么关系,可咱们毕竟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洛王虽是先皇幼子,做了一个闲散王爷,可他也是当今陛下亲弟,说到底是可以角逐皇位的,陛下的几位儿子在朝中虽有母族根基,可他们都太过年轻了,看不清形势,也太过急切了,
二伯也知道和你说这些不太好,可现在不是从前,一步错步步错,稍有不慎,不只是我们,就连你,就连三弟,都会被牵连进去……”
二伯是在敲打他,而且说的很是清楚直白,就是不想让他装傻,纪辞还是好半天才明白过来。
某人:我真的只是个鬼差,没这么大野心啊!
之后这位二伯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到纪辞耳边都是碎碎念,各种碎碎念,听得人直打哈欠,他口干舌燥了与否不知道,反正自己听得是累了。
终于,这位二伯说完了,其实他是看出来了某人态度敷衍的厉害,摆了摆手这才放过他。
这会儿都该到吃晚饭的时候了,纪辞已经不想吃了,他从城外回来就打算直接回去睡觉的,结果到这会儿了才能趴床上。
他这会儿呆着的还是之前的客房,不过倒是安静,加上没有元宝那个能絮叨的在耳边,这一觉睡得可以说是天昏地暗了。
纪辞是在半夜醒来的,就感觉梦中似乎是在不停地往下坠,然后腿一蹬,人就醒来了。
这会儿屋子里很黑,窗外的月光洒进屋内,他看见了一个人!
这会儿要不要喊两嗓子?比如说什么“有鬼啊”“有贼啊”“来人啊”之类的。
要不还是喊吧,走走剧情,看接下来还有什么,结果嘴刚一张就被什么捂住了,凉凉的软软的,
“是我……哥!”慕沉很是艰涩的吐出后面这个字。
“慕…小弟?”纪辞一把拍开他的手,你怎么在这里?
因着一人坐着一人站着的缘故,慕沉以绝对优势俯视着他。
“找你!”
“??”
慕沉抿了抿唇瓣,张嘴想说些什么,不过最后却又变了话题,“京都最近有些乱,你不要乱跑。”
纪辞:“……你大晚上来这里就为了说这话?”
慕沉看着他,眼神复杂,看的纪辞直感觉心里毛毛的,最近这货看自己的目光越发不对劲了,难不成真的是闲(发/情期)了?
他觉得牵红线这事必须要抓紧了,咳了咳嗓子道:“那个,知道了,你看都这么晚了,要不……”
纪辞要赶人了,不过这位小弟这会儿半点要离开的觉悟都没有,还直接上来占了他半张床,“我累了,不走!”
感觉小弟变蠢萌了是怎么回事?
屋子里虽然暗,可也不是什么都看不见,毕竟这么一个大活人还是能看见的,纪辞默了默,大有直接踹下去的想法,可鼻息间忽然又闻见已经很久没闻到的中药味。
“你受伤了!”纪辞说的肯定,慕沉本来要吐出去的话也因为他脸上显而易见的担忧,又默默咽了回去。
不说话就是承认了,纪辞连忙就要扒拉他衣服看一看,这个小弟混的实惨,好好一个鬼差做的也忒难了。
纪辞可是仔细看过自己的皮的,自来了这里,他几乎是没怎么受过伤的,反正身上是没什么伤口,那同为鬼差的慕小弟怎么就成这样了?
他也算是实测过,做鬼差不至于处处落伤,就手上那几个送过的灵来看,多半都是执念为祸,只要帮他们散了就好了。
慕沉连忙按着他的手,眼中少见的囧意,纪辞解释道:“只是看看,不干什么!”
“这样不好。”
纪辞嘴角一抽,怎么有一种强/迫良家妇男的嫌/疑?
一定是错觉!
“我真的只是看看。”他安慰自己,自己就是怕慕沉昏死在这里连累了他,而且这位好歹也算是自己小弟,做大哥的适当关照一下也是应该的。
慕沉看着纪辞,按着他的手缓缓松开,纪辞在扒拉开外衫后察觉到什么不对,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一定有阴谋,不对,阳谋!
思及此,纪辞表示这会儿太晚了还是先睡觉吧,打了个哈欠直接倒下就要睡了,还不忘翻个身给他留个背影,留下慕沉一个人似乎隐隐期待着什么,不过显然是白期待了,因为某人不按常理出牌!
耳边听着某人逐渐平稳的呼吸,本来已经闭眼睡着的慕沉又缓缓睁开眼,侧身看向他,嘴唇开合无声吐出两个字:阿辞!
这个称呼陌生的熟悉,他好久没这么叫过了,他丢失了一部分记忆,但前段时间它又回来了,那些人估计都没想到自己会记起来得这么早。
纪辞不知道的是,慕沉身上的中药味其实不是用来治伤的,而是用来遮那些血腥味的。
第十殿出了一点小乱子,他回去了一趟,刚刚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