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司令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忽然高声地喊出了这么一句话,一时之间,原本正在针锋相对的两方人都放下了枪,安静了下来,正在护着张灼然的卫兵们相互看着,又瞧着正躺倒在地上,眉心一个血孔,脸上血迹污渍都粘在一块儿,神色之间甚至还有着几分死亡前的茫然的张灼然,都安静了下来。
张灼然死了,他们保护着的张灼然就这样死了,几个卫兵们抬起头,又看向了正在朝着他们走过来的坂田御晋,一时之间像是都失去了语言的能力一般沉默了下来,其中有一个卫兵想要将手上的枪举起来瞄准坂田御晋,但是还没等他稍稍抬起一些呢,一旁看出了他的意图的兄弟就抬起了手将那杆子枪强硬地压了下去。
张灼然恐怕根本就不会想到,自己叱咤风云了一辈子,随后却还是死在这小小的一把手枪,一颗枪子上,死得凄惨无比,死得狼狈不堪,死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最终他的卫兵们还没有胆量对着杀死了他的敌人开枪,甚至还隐隐想要归顺于坂田御晋的意思,这可真称得上是可笑至极。
“既然张灼然都死了,你们就没有必要再对着我举起枪了吧?”坂田御晋将自己手上刚刚射杀了张灼然的手枪收了起来,随后又悠哉悠哉地走回了自己人的地方,期间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敢阻拦他,亦或者是对他做点什么,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张灼然的卫兵失去了统帅他们的首领张灼然,一时之间群龙无首,一群人自发性地聚在了一块儿纷纷扰扰,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现如今的情况,坂田御晋似乎是瞧出了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于是缓缓地说道:“你们也许曾经是张灼然部下的亲兵,但是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不是了。”
“张灼然已死,你们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成王败寇吗?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的人了,我要你们给我记住,张灼然的死法是在这场爆炸中被炸死的!被炸得面目全非,死相凄惨,听明白了吗?”就在坂田御晋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明显地瞧见了人群之中那并不服气的样子,于是他静静等待着有人出来反驳他。
不出坂田御晋所料,很快有一个一向都比较忠于张灼然的刺头便忍不住冒头对着坂田御晋说话了,他对着坂田御晋并不怎么服气地说道:“我们凭什么听你的?就因为你杀了我们的张司令吗?”
就在刚刚,坂田御晋才要他们记住张灼然并不是他坂田御晋动手杀的,而是在这场铁路的爆炸中被炸死的,却没有想要这个刺头公然说出这样的顶撞的话语,坂田御晋表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挽在背后的手微微一动,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部下做了一个手势,先前已经被告知过的部下们当然明白坂田御晋这个手势的意思,当即就安排了一个在远处的狙击手一枪打中了那个刺头。
忠于张灼然的刺头倒下了,血溅在他两边的人身上,看的周围的人心底里忍不住一颤,坂田御晋盯着那个眼睛瞪得老大,看着自己的刺头瞧了一会儿,随后又扬起了一抹笑,“明白了吗?张灼然是怎么死的?”
这一次,那个一直都没有开口的卫兵队队长终于说话了,大概是因为见识到了自己身边的兄弟凄惨的死相之后,这位队长也不再准备继续拖下去了,周围很显然是有着多个狙击手的,敌在暗他们在明,他们再怎么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对他们有利的情况发生的,更何况张灼然也确实是已经死了,没了张灼然,他手底下的很多人都会失去分寸。
这个队长的眼神在兴致勃勃的坂田御晋身上扫了过去,坂田御晋这一副样子,很显然就是对这件事情预谋了已久,队长叹了一口气,随后便对着坂田御晋微微低了低头,“是的,坂田先生,我们当然知道张司令是怎么死的,他因为这一场爆炸,被,炸死在了我们的面前……”
这位队长在“炸死”这两个字上使用了重音,就像是在提醒坂田御晋他们已经知道了应该说些什么这么一件事情,坂田御晋对于他的识趣非常满意,整个人都洋溢着一股子轻松愉悦的感觉,“很好,既然你们已经明白应该说点什么了,那么就赶紧将张灼然张司令给扶起来,他就那样孤零零地躺在那地上,可真是太可怜了。”
坂田御晋语带嘲讽之意,很显然他根本就不会去同情被自己亲手射杀的张灼然,听到了坂田御晋所说的话之后,几个平日较为尊敬张灼然的卫兵们赶紧就凑上前去将张灼然从地上扶了起来,他们的动作干脆利落,一将张灼然扶了起来就赶忙退到了一边,争取不与坂田御晋对上。
坂田御晋笑着看着他们的动作,他看着张灼然的尸体的眼神之中却没有什么温度可言,他看着那边被几个卫兵托在身上脚落在地上向前行进的张灼然,坂田御晋忽然没了继续看下去的欲望,他转身看向了因为爆炸而显得非常凄惨的未完成的这条铁路,眼神沉沉的,眼中似乎透露出了一些沉重的情绪。
这片地方是他找到的最适合建造铁路的一处了,这么一处好地方被炸掉了,坂田御晋只觉得心痛,没了这么一片地方,其他的地方便没有了这地方这么好的条件了,只是没有想到这条铁路都已经建好了一半了,却被人给炸了,还炸成了这副样子,连复原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可惜了……”坂田御晋瞧着这被炸得七零八碎的地,转身走向了自己来时的方向,既然已经被炸毁了,那就赶紧去挽回损失吧,坂田御晋的眼神投向了那边正在拖着张灼然的卫兵们,“既然张司令已经被炸死了,那么这个消息我们需要快一些告诉北平的民众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