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婉正在东张西望,突然视线一片黑暗,她吓了一条,赶忙就要挣扎。
沐云轩沙哑的嗓音就在此时响起,“怎么样,婚宴好玩吗?”
许婉露出一颗小脑袋,咧着嘴笑,“好玩,我吃到好多甜甜的糕点,这些都是家里面没有的。”
她把皇宫称做家,这令沐云轩不由自主一愣,他带着薄茧的大掌,细细摩挲着许婉光滑的小脸,软绵绵的触感在指尖传来,他忍不住闷笑,“最近没少偷吃,都长胖了…”
许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喜滋滋的扬眉,“嬷嬷说了,能吃是福,所以婉儿是最有福气的人。”
沐云轩看着她眉眼弯弯,心底忽然软成了一滩,就连某种沉寂了多时的念头,也跟着跑了出来。
许婉现在是小孩子心性,见他久久不说话,还以为他在跟她玩“木头人”的游戏,她可忍不了那么久,几个数的功夫,就忍不住伸手去抚摸沐云轩一直不眨的两只眼珠。
她这一往前扑,两个人瞬间贴的更加严丝无缝,沐云轩本来就有些醉意,再被她一聊扯,越发的按捺不住了。
盯着她一双嫣红的唇瓣,就像是鬼迷心窍似的,登时就吻了上去。
也不知道许婉在宴会上都偷吃什么了,嘴巴甜甜的,沐云轩亲了好一会儿,才强迫自己放开她。
许婉现在可不比从前,根本就不懂这是在做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刚才险些缺氧晕过去。
一得到释放,喘息了好久。
沐云轩吻完,顿时清醒许多,他有些后悔,更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许婉,一想到她等会问起来,他就觉得自己太罪恶了。
但是她的担心有些多余,因为许婉根本就没有打算质问他,捂着自己火辣辣的唇瓣,就放声大哭起来。
她像个受了欺负的孩子,不对,她真的受了欺负,所以他只得认命,耐着性子过去哄她。
许婉倒是没有抗拒他的触碰,沐云轩稍稍松了口气,将人揽到怀里,跟她轻声解释道,“朕喝酒了,一时犯了糊涂,吓到你了,是朕不对。”
许婉窝在他怀里,可怜巴巴的抽泣了两下,“哥哥,你是属狗的吗,为什么要咬我呀?”
“朕……”
沐云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总不能说,他是在亲她吧,她现在,就是把自己当哥哥,而且还是亲生哥哥,这样说,肯定把她吓坏了。
所以他只能自认倒霉,还一本正经的跟她说,他不是属狗的,就是闻到她嘴上的糖味了,所以没忍住,想尝尝。
许婉到底是小孩子的心性,一听到这个,瞬间就破涕为笑,很热情的告诉他,她吃了桂花糕,说着,就去掏自己的口袋。
沐云轩有些不解的望着她,直到看见,她捧着两小块桂花糕出来,才恍然。
“既然你想吃,那我就分给你一块,只能吃一块哟,另一块,我要带回去给母亲的……”
明明是很傻的一句话,可是却让沐云轩湿了眼眶。
他强忍着酸涩,一把将许婉搂进怀中。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三个月就过去了。
这三个月里,许婉依旧没有恢复记忆,而且沐云轩也不打算让她恢复记忆了,像现在这样,是对许婉很不公平,可是她会比之前快乐,所以,他自私了。
一日,难得有空闲,沐云轩便去了内务府,将之前做好的凤袍带了回来,当许婉得知,这是要给自己穿的时候,她高兴了好半天。
但是雀跃之余,她也产生了疑问,“这不是给新娘子穿的衣服吗?为什么要给我穿,是我……要嫁人了吗?”
她今日没有梳头发,一头青丝就那么随性的披散着,沐云轩骨节分明的长指灵活的一绕,露出她小巧的耳朵,说道,“是啊,婉儿长大了,的确该嫁人了。”
许婉见她猜对了,立马好奇的问道,“那,谁是我的新郎呀?”
沐云轩半开着玩笑问,“你觉得,朕如何?”
果然,许婉立刻沉下了脸,“你不是我哥哥吗?我怎么可以嫁给你呢?”
若是她刚失忆那几天,沐云轩肯定不会这样大胆,但是通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以后,他多多少少也摸索出了一些门道。
现在的许婉,很黏自己,所以他就以此,抛出了一个诱饵,“婉儿,我们可以成亲的,如果成了亲,咱们就能一辈子都在一起了,但是你如果嫁给了别人,以后,就不能这样时时刻刻都见到朕了……”
许婉听得迷迷糊糊,理了半天才理明白,立刻拧着眉头道,“不要,婉儿不要离开你…”
虽是不清醒时说的话,但是落在沐云轩的耳朵里,还是觉得格外动听,他含情脉脉的望着她,“那朕娶你做皇后,好不好?”
许婉不太明白皇后是个什么东东,只是问道,“做了皇后,能日日吃到小rou丸子吗?”
沐云轩闷笑,“对。做了皇后,不仅仅是rou丸子,什么都能吃到。”
许婉这下可乐了,不假思索的就点了头,“好,那我嫁。”
现在所有拦在他们之间的障碍都不复存在了,争取到了当事人的同意,沐云轩立刻就吩咐下去,短短两日的时间,就将大典准备的八九不离十了。
就在他们成婚的前一晚,按照规矩,男女双方不得见面,虽然沐云轩向来不信这些,但是他十分重视这场婚宴,所以不容出半点不好,只好暂时,将许婉安置到了别处。
许婉离开不久,张氏就来了,沐云轩早就料到了,一点都不惊讶,带着笑容亲自给张氏倒了一杯茶。
张氏:“皇帝呀,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沐云轩面不改色的小口抿着茶,“母后,实不相瞒,娶婉儿为妻,儿子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想好了。”
张氏知道他爱许婉多年,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她还是忍不住说道,“皇帝,你别忘了,她现在,神智不清醒,若有一日,她醒过来了,肯定不会愿意。”
“母后,你说的这些,儿子都知道。”
沐云轩牢牢的握着茶杯,“可是儿子与她已经错过了这么多年,儿子实在是不想再失去了,如果她醒来,怪儿子,儿子可以让她打,让她骂,怎样都好。”
张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还是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吗,这情爱,当真害人。
张氏叹了口气,“既然你心意已决,哀家就不再劝你了,俗话说得好,儿孙自有儿孙福,就由着你吧。”
话音落下,张氏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荷包递给他,说道,“这是哀家一直留给儿媳的,明日,你给她戴上吧。”
沐云轩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对耳环,不过那副耳环,质地绝佳,很难再找出第二副,沐云轩向张氏道了谢,母子两个又闲聊了一会儿,直到宵禁时分,张氏才离开。
她走了以后,偌大的崇政殿,就只剩下了沐云轩一个人,由于太过兴奋,他一直折腾道后半夜才睡着,不过第二日,他却起的比谁都早,当牵着许婉的小手,走过那道长长的红毯,在接受完百官的朝拜,沐云轩兴奋的合不拢嘴。
好不容易忍到一切流程都结束了,沐云轩马不停蹄的便奔到了许婉所在的椒房殿。
红烛摇曳没救映在许婉大红的盖头上,沐云轩这一刻,前所未有的紧张,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做梦一样,站在门口平复了好一会儿,才接过喜秤,挑起盖头,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一张泪流满面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