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贵人虽是奴婢出身,但是却也不傻,宫人这意思,摆明了就是,许婉之事,全部的责任都归了自己,这个黑锅,她可不背。
念及此,周贵人再也淡定不了,拂开人群就要往外闯。
那群宫人都是郑贵人花了大价钱请来的,正所谓,那人钱财,替人消灾,他们怎么可能放周贵人去见郑氏。
任由她胡闹了一会儿,他们就冷下了脸,指着她毫不客气的警告道,“你最好识相点,要是再不依不饶得胡闹,那我们就可以告诉皇上,这个人,是你亲手推下去的。”
周贵人傻眼了,喉咙饶是有千言万语要将,可是始终都没有发出半个字,过了好半晌,才说道,“你们怎么能这样呢?”
宫人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不屑一顾的反问道,“我们怎么了?”
寡不敌众,周贵人虽然看着他们一副无赖的模样很是气愤,但是到底拿他们束手无策,所以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打掉牙往肚里咽。
趁着四下无人,赶忙偷偷跑回了自己的寝宫。
她这一边提心吊胆,可是另一边的浣衣局,却炸开了锅。
天放晴后,浣衣局就开始正常干活了,负责洗衣服的宫娥算上许婉在内,只有十名,但是需要清洗的衣服,却有将近二十人的量。
大家忙的脚掌翻天,管事婆子来催的时候,正好发现许婉不在,顿时满腔怒火,她询问了和许婉同屋住的小清,小清原本想替许婉遮掩来的,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她也实在张不开口撒谎,故而只得照实说明,说许婉去了荷花池。
管事婆子当即就黑了脸,然而马不停蹄的带着人去了荷花池,想把人抓回来。
但是等到了目的地,在周遭仔仔细细的找了一圈,都不见人影,正纳着闷呢,余光就在此时,瞥见了荷花池子里有一个人。
那人一动也不动,就那么漂浮在水上,明显就是死了,管事婆子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可看见死人,还是经受不住,妈呀大叫一声,紧接着,整个人就昏死过去了。
浮上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许婉,此时距离她掉进去,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时辰。
荷花池水十分的冰凉,将她泡的浑身上下一点温度都没有了,侍卫们将她捞上来以后,迟迟不敢上前,赶忙派人去禀告给了沐云轩。
沐云轩当时正在和大臣们商谈政务,得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愣,紧接着,连手中的玉玺都掉在了地上。
他僵着身子,不可置信了好半晌,侍卫见他没回应,还以为他没有听清,刚预备再重复一遍,沐云轩却在所有人的视线下,慌乱的冲了出去。
荷花池距离崇政殿,不算远,但也不算近,若是换做平常,最少也要走半个时辰的时间,可是沐云轩却生生的缩短了一半。
等到他过去的时候,荷花池那里,乌泱泱的蓄满了人。
沐云轩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外愣神了许久,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鼓起勇气拨开人群走进去。
地上的人,衣衫湿透,脸颊惨白,凌乱的发丝遮挡住巴掌大的小脸,可是沐云轩和她同床共枕了那么长时间,即便是化成灰,他也能认出她来。
脑海里,再次回想起侍卫那句“许婉死了”,他想到那个“死”字,大脑里,就嗡嗡作响。
不过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沐云轩紧绷着脸颊来到许婉跟前,他颤颤巍巍伸出手指,去探她的鼻息,虽然很微乎其微,但是沐云轩还是感觉的到。
他骤然松了一口气,回过神来,招呼陈公公宣太医的同时,并将许婉打横抱回了崇政殿。
许婉是会些水的,可是掉入水中的时候,她挨了一棒子,神志几乎不存在,所以吸进去了大量的水在肺里。
太医们连压带按,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逼着她吐了出来。
但是许婉并没有就此清醒回来,一个时辰之后,她便发起了高烧,这次高烧,和以往的不同,十多位德高望重的太医,使劲浑身解数,调配出来数不胜数的药方马克思都无济于事,许婉用过之后,始终都不见半点效果。
沐云轩勃然大怒,将跪在殿中的太医,骂的狗血淋头。
可是生气归生气,骂过了,他也就冷静了,看着许婉苍白若鬼的脸颊,他是既心疼,又不解,当即便派了陈公公,亲自出面调查事情的来龙去脉。
陈公公接到命令以后,顺藤摸瓜,很快便查到了周贵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