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这一次面具人并没有准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所在的房子空荡荡的悄无声息,似乎没有人的存在。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林初九立刻打起精神,开始查看这间屋子的门窗,然而她并不幸运,这间屋子的门窗似乎已经被完全封锁了,没有任何可以出去的迹象,而每一扇窗户大约都有三指厚,这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屋子,应该只给她留了一些可以呼吸的余地。
面对这种情况,林初九并没有气馁。
她开始敲打四面的墙壁。
多年来的教育教会了她如何面对各式各样的困境,甚至不少次都被扔到了凶残版的密室逃脱里,如果没有按时逃出去,就会有各式各样的惩罚降临。
而如今这间完美的密室,虽然不会给她留下任何线索,但是她也应该把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做好。
突然的,“林小姐不要白费力气了。”面具人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竟然响彻了整间房间,“这可是特别为你制造的盒子,无论如何,你也该好好体会啊。”
林初九抿了抿嘴唇,她走到了门边,下面只留了不到一指宽的窄窄的缝隙,不要说逃出去个人了,恐怕就是蜜蜂来了也只能勉勉强强。
想到这一点,林初九不得不先静观其变。
既然面具人不想让她死,就好歹还让她吃饭,只要有吃饭的机会……
想了想,她乖乖地坐回了床上。
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被监视了,于是只能一动不动地看着窗户外面,虽然窗户的玻璃很厚,但是在这么浓重的叠加下居然没有变色,反而能将外面看得条理分明,不管什么都是一清二楚。
自从醒过来以后第一次又闲心拿来看风景。
想到这里,林初九的眼睛暗了暗。
她没有猜错,自己确确实实是在一座孤岛上,外面是金色的沙滩,还有几乎成了林子的椰子树,在过一段,就能看到分明的海岸线,深蓝色的海浪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十分的有节奏,可惜她听不见外面的任何声音。
而林初九足足都在盒子里待了三天。
令她失望的是,面具人似乎并不打算把自己送饭的方式透露给林初九,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样的手段,每天总会让林初九昏睡过去一段时间,等再醒来的时候,餐饭会整整齐齐地摆在床头。
她这下可真是好奇了,自己究竟有多么大的能力,竟然会让这个人防自己就如此严谨小心。
她此时便是插翅也难飞,又何必搞这些虚的呢。
这几天,也不是没有试着和面具人对话。
也不知道面具人是不是下了决心不再搭理她,总之她竟然一句回复都没有听到。
安静又没有希望的日子快要把林初九逼疯了。
因为白天每每都要昏睡一段时间,晚上几乎就睡不着觉,只能咬着被角,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各种回忆,从小时候,到长大,再到现在,从林父林母林大哥,到风岚邹舟还有申云儿胡沐歌,最后再想到沈司白。
她几乎没有一刻能让自己的思维安静下来的。
仿佛只要一不回忆,她就会疯掉,这种日子既难熬又让人心惊胆战。
有时候甚至都在想,要不然磕死算了,只要死了,对方为难不到二叔,自己也再也不用受这种折磨了。没有人说话,自己说话没有恢复,这个世界安安静静的,好似全世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除了屋中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出现的饭食和马桶,她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逼出了幻觉。
渐渐地,她连看似美味的饭菜也吃不下去了。
不是不知道还需要吃饭来保存体力,可是送到口里却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哪怕是勉强往下咽,也会觉得反胃的很,止不住地呕着往外吐,胆汁几乎都要被吐出来。
就这样,林初九快速地消瘦了下来。
三天,又是三天。
她爬在床边,仿佛已经出了幻觉,脚下都是轻飘飘的,思路却清晰的很,苦笑自己恐怕无法回去见到爸爸妈妈还有……大哥了。
想到这里,就彻彻底底地晕了过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明明是漆黑无比的夜晚,乍然有一道光照了进来,紧接着,就是那道被封闭已久的门被彻底打开,门口的灯光倒映进来了两个人影,一高一矮。
高大威猛的那个是个男人。
旁边站着的,就是把林初九囚禁在这里的面具人。
男人缓步走到床边,静静地看了林初九一会儿,忽然道:“林家的女儿,惯然都得了一副好皮相。”
说出来的口气这般淡然,倒是不知道究竟是夸赞还是讽刺了。
面具人出乎意料的竟然没发出那惯有的怪叫声,只是点着头道:“可还满意?”
“满意?”男人咀嚼着这两个字,“需要满意的并不是我,要不是被逼急了,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话语间十分模糊,竟然不知道究竟是被谁逼急了。
面具人低头看了一会儿:“那人定然不会起疑心的,为了熬掉她惯来养的匀称的身材,我可是废了不少心的。”
男人听出这人意有所指,皱着眉想了想,这才淡然开口道:“该有的好处,少不了你的。”
随即,又有两个人进来,是两个格外健硕的女人,一个走到床边把林初九给抱了起来,几乎都没有费什么力气,另外一个则停留在原地等待着自家老板的吩咐。
男人见了,往外走了两步,颇为兴味地扭头看着这个面具人:“你的确有些本事,真不考虑投靠我们?”
面具人桀桀怪笑道:“你恐怕想偏了,咱们各自为了各自的利益,便是在哪里都一样的。”
“也是。”男人点了点头。
夜色中,男人率领一干手下上了船。
面具人负手站在沙滩上,远眺着船只逐渐离开,忽然一阵夜风刮起,把他宽大的袍子都给吹皱了。帮着男人把林初九抱上船的健硕女人依然站在他的身边。
看到自己手下面色怪异,面具人立刻开口:“在想什么?”
“您之前差点心软,属下还以为……”
“心软?”面具人兴味道,“你从哪里看到我心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