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瑶凝神望着,却发现晴雨将这块东西给覆盖上去之后,便直起了身子,道:“如此便好了。不过这也只能暂时抑制,他身上的蛊毒,还是尽快清除的好。”
听到这话,司瑶的神色略有些黯然,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晴雨的医术似乎也十分了得,简单处理之后,被深渊浅幽笛影响的秦夜和秋彤,很快便清醒了过来。
凝视着自己指尖上这一小块的东西,秦夜沉默片刻,道:“你们知道血引蛊毒吗?”
晴雨脚步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异色:“这东西……我小时候,奶奶曾经同我讲过。”
“真的?”司瑶眼睛一亮。
可下一刻,她却轻声道:“只是提到过一句。这种血引蛊毒狠毒异常,甚至会传染给胎儿。”
这倒是跟司瑶的了解没有什么区别。
秦夜的目光落在了司瑶的小腹上,他的眸色暗了暗,平静道:“没有解开的办法?”
“这蛊毒太过冷僻,目前为止,我是不知道的。”晴雨遗憾的摇了摇头。
秦夜沉吟。
而秋彤也缓缓转醒,她像是被吓坏了,抱着自己兄长的胳膊便哇哇大哭起来。
司瑶坐在秦夜身旁,呆呆的看着秦夜指尖上的东西,发现这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在秦夜醒过来之后,便慢慢融化,变成了一摊水。
得到晴雨允许之后,司瑶便拿起一块手帕来,轻柔的擦拭着秦夜的指尖。
秦夜虽说刚刚才从生死边缘里走过了一遭,可却仍旧镇定得很,见司瑶愁眉不展的,还伸出另一只手来,轻轻的按了按她的眉心。
“莫要再皱眉了。”秦夜柔声道:“你一皱眉,我心都快要碎了。”
依照秦夜的性格,是定然不会说出这般情话的,他肯定是不想司瑶继续难过,才搜肠刮肚的说出这么一句来。
司瑶的眼眶红了,她紧紧的咬着嘴唇,只是沉默。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情况稳定下来的时候,门口那边却起了一些争执,似乎是有人想要强行进来,结果却被阻拦了。
“谁?”秋朗冷眼看了过去。
秋彤的眼睛很尖,她道:“是六姐姐!”
甲六?
片刻之后,甲六便带着一个头戴幕篱的高大男子,站在了司瑶面前。
而这男子身后背着一把雪白弯刀,在众人目光注视之下,慢慢摘下了自己头顶的幕篱。
一头灿若流云的金色长发倾泻而下,高挺秀雅的鼻梁,碧色清澈的眼眸,以及那带着几分冰冷的神色——
这不正是穆尔吗!
见到穆尔的一瞬间,秋彤整个人便都警惕了起来,她伸出手来紧紧的抓着自己兄长的衣袖,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儿一样。
“司瑶姑娘,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同你们说!”
甲六的语气难得的严肃起来,她上前一步,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冷声道:“现在淘金会上的所有人,都已经中了毒!”
此言一出,全场愕然,不仅仅是司瑶,就连旁边冷静围观的秋朗,也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晴雨明显有些不太相信她的话,“中毒?为何我不曾察觉到?”
“花瓣。”
甲六没有说话,她身旁那高大的男子穆尔,却突然开口。
“先前莎莉出场时,特意命人将深渊浅幽花的花瓣给撒了下来。”穆尔缓缓的从袖中取出一片浅蓝色的花瓣来,然后当着众人的面轻轻捻碎。
他的指腹很快便被一种血红色的粉末浸染。
司瑶这才回想起来,方才她第一次见到这种漂亮的蓝色花瓣时,所注意到的那些粉末。
“几乎每一片花瓣上都是这种粉末。”穆尔沉声道:“这种粉末是深渊浅幽花的花粉,很轻,被它的花粉所触碰过的水,会变成剧毒。”
司瑶愕然:“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花?”
神秘而又危险,漂亮却足以致命,深渊浅幽,果然名不虚传。
“说的这么玄乎?”杨冠玉也惊呆了。
“不过你方才说,那女子名叫莎莉?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司瑶很快便察觉到了这件事不对劲的地方,连忙问道。
“莎莉欺骗我拿走了鎏金佩,她想要成为圣玛教的教主。”穆尔沉声道:“传言中,圣玛教的教主将踏着血色而生,如今淘金会中的所有人,都将会成为被她踏着的那片血色。”
甲六在听到鎏金佩三个字的时候,神色毫无变化,“我保证,穆尔所说的是真的。”
她轻声道:“沈星大人吩咐我配合他。”
沈星?
“沈星已经到洛城了?”司瑶问道。
“恩。不过他现在并不方便见你们。”甲六神色一顿,道:“莎莉的行为太过疯狂,我们必须要阻止他。”
“那是肯定的啊!”杨冠玉满头冷汗,道:“可、可是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沈星大人已经在研制解药了,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处理掉后院的人。”甲六神色淡漠的摸了摸自己的雁翎刀,然后看向不远处的封刀。
“司瑶姑娘,这我一次过来,就是想要寻求您的帮助。”她抿了抿唇:“我看得出来,他很厉害。”
他指的是封刀。
甲六的意思,应当是让封刀跟着她,一起去将后院的人给处理掉。
司瑶自然不会拒绝,她问道:“后院里有什么?你们几个没问题吗?”
穆尔平静的带上了自己的幕篱,淡声道:“后院里面,是很多赫尔怒。”
闻言,秦夜猛然抬眸,扫视着面前的几人:“赫尔怒真的存在?”
“赫尔怒一直都存在。”穆尔平静道:“他们并非是什么神通广大的怪物,不过就是一些患了疯病的可怜虫而已。”
这句话从一向冷淡的穆尔口中说出,总让人觉得有几分滑稽,似乎他只是在复述别人所说的话一样。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们要做的吗?”司瑶微微皱眉,道。
“有。”穆尔抬眼看着她:“得到深渊浅幽笛。”
众人沉默。
与此同时,外面的拍卖也已经愈演愈烈,司瑶听到淘金会的人嘶哑的声音:“深渊浅幽笛,一万三千两!”
下面的人一片哗然。
杨冠玉满头冷汗:“这、我们还有别的可以帮忙的吗?这笛子的价格……”
司瑶则叹了口气,心道:见了鬼了,这群人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似乎是察觉到了这件事情的难度,穆尔沉吟片刻,“实在不行,明抢也——”
他话音还没落,秦夜便缓缓点头,继而随手敲响了身侧的金色铃铛。
这下子,整个淘金会都安静了下来。
司瑶隐隐记起了敲响金色铃铛的意思:摇金色铃铛的意思,就是说这东西你要定了,不论别人出多少价,都翻个倍继续出,直到有一方放弃为止!
翻个倍?一万三千两,变成了两万六千两?
如此之大的跨度,不仅仅是让台下的客人,就连脸上总是带着浅淡笑意的莎莉也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秦夜收回了手,平静的放下小锤子,然后望着他们,意思十分明显:接着呢?
“……拿到笛子之后,你们在这边等着我们就好。”甲六也被秦夜的财大气粗给震惊了,可她一向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因此看起来也算是淡定。
可旁边的杨冠玉就不淡定了。
他几乎快要昏过去了,两万六千两,两万六千两?
就为了买一把笛子?
就连秋朗都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秦夜的身上,他很直白的问出了众人的疑问:“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