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长全,别动!”
那侍卫立刻喝止,但还是晚了一步,朱长全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了邵宣的肚子上。
邵宣顿时感到一阵钻心的绞痛,嘴巴一张,吐出一口鲜血。
朱长全这才反应过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四下里看了看,问道:“我,我这是在哪儿?怎么了这是?”
“哼!”侍卫冷哼一声,拉过朱长全,又叫过周家媳妇,说道:“你们刚才跟着个邵宣起了冲突,周家媳妇后脑勺撞在桌上,死了,而你朱长全也被他打中了太阳穴,死了。”
“什么?我们死了?”
“啊!那我们现在是鬼吗?”
“啊啊啊……我不能死啊,我死了两个孩子可怎么办啊?我死了我们家那个死鬼老头子谁来照顾啊!他瘫痪在床上,没人照顾怎么行啊?”
“阎王爷呢,求求阎王爷放我还阳吧,我家里还有70岁老母亲要赡养呢!我要是死了,她老人家可怎么办啊!”
周家媳妇和朱长全互相大哭起来。
侍卫说道:“好了,好了,睁开你们的眼看清楚,看看这是阎王殿吗?”
“这,这不是我的小吃摊吗?”周家媳妇激动坏了,她抬手狠狠捏了一下自己肥嘟嘟的脸,说道:“哎哟,疼,我这不是没死吗?”
朱长全也说道:“是啊,你这小子胡乱说什么呢,我们这不好好的吗?你这是咒我们死呢?”
侍卫指着林秀说道:“你们确实死了,不过又被这位林姑娘给救活了。”
“啊!什么?我们死了,她把我们救活了?”
“天呢!真是活菩萨啊!”
噗通!
噗通!
朱长全和周家媳妇先后跪倒在林秀面前,“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周家媳妇拉着林秀的手,说道:“活菩萨,谢谢你救我,救命之恩我没办法报答你,以后只要你想吃小吃了,随时可以来,我包你吃个够,放心,不要你钱,真的不要你钱。”
朱长全也说道:“姑娘,我没什么东西好给你的,但是我是个打猎的,你告诉我你住在什么地方,以后只要是我打了野味,每天都给你送一只过去!我也不要钱!”
林秀笑着摆摆手,把二人扶起来。
“周家嫂子,朱大哥,你们不用这么客气,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也是凑巧了而已。”
“那怎么行啊,林姑娘,你要不就到我家去吧,我娘做的饭可好吃了。”朱长全说道。
周家媳妇说道:“去去去,你们家就你一个大老爷们,去你家方便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找了个媳妇呢?我说林姑娘还是去我家,我为您做一顿好吃的。”
林秀笑着,说道:“二位的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我还有事,我也只是路过安阳镇,住一晚明天一早就走了。”
说着又彼此谦让了半天,林秀这才离开。
侍卫们押着邵宣也离开了夜市,来到人少的地方,这才问林秀道:“林姑娘,你看这该怎么办?”
“嗯?按照你们这里的法律,该怎么办?”
“既然人没事,放了也行,如果真的非要按律法办,得押回去打二十大板。”
林秀听了,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叹息道:“唉——既然涉及到律法的问题,我也不好以权谋私,毕竟现在的官场很难混,现在你们为了我的面子放了他,可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给传出去,到时候可就给你们带来麻烦了。”
林秀的话虽然没说明,可是侍卫却懂了。
他当即说道:“如此小人明白了,走,兄弟们,把他押去镇守府,交给镇守大人处置!”
邵宣吓坏了。
他奋力挣扎着,冲林秀大声喊道:“林姑娘,林姑娘,你救救我!救救我啊!求求你救救我!”
但是林秀再也没回头。
侍卫们押着邵宣来到镇守府,先把他关在了一间小黑屋里,然后侍卫来到书房,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杨达。
杨达放下手里的书本,问道:“你确信林姑娘是这个意思吗?”
“嗯,属下确认,林姑娘最后的原话就是那么说的,不过大人,这20大板我们怎么打啊?是装装样子,还是来真的?”
“废话,当然是来真的了,要是装装样子的话,林姑娘早就把他给带走了。”
杨达说完,起身换上官服,道:“走,带我去见他。”
来到小黑屋门前,侍卫让人进去把邵宣拉出来。
一看到镇守,邵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哀求道:“镇守大人,镇守大人,是我啊,我是邵宣啊,昨晚咱们还在一起喝酒呢,求求你饶了我把,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哼!”杨达冷哼一声,道:“饶了你?我告诉你邵宣,你现在应该庆幸那两个人没死,更应该感谢林姑娘把她们救活了,要是他们真的死了,你就不是这20大板这么简单的事了!你到时候得偿命你知道吗?!”
“知道!小人知道!可是杨大人,我求求你看在咱们曾经相识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小人我从小娇生惯养,没受过板子,您这20大板要是打下去,我就算是不死也得丢半条命,我求您放过我吧!”
杨达威严地说道:“哼!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更何况你只是一介草民?!犯了法就该受罚,我告诉你,只打你20大板算是轻的了,要是按照我的想法,得关你个十年八年的!”
“大人,杨大人,我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我求求你了。”
“来人呢,把邵宣拉下去,重打20大板!”杨达大声吩咐道。
“是!大人!”两名守卫上前架起邵宣,朝后院走去。
邵宣当即一咬牙,转头冲杨达吼道:“杨达,你个王八蛋!你敢打老子,老子让你不得好死!你敢老子,到时候误了圣主的大事,圣主会让你生不如死!”
啪!啪!
架着他的一个侍卫立刻伸手抽了他两巴掌,道:“对大人不敬,掌嘴!”
“不要啊!不要打我!我还要带林秀去见圣主呢!要是误了圣主的大事,你们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问情教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被押去后院,声音很快便听不到了。
但是杨达却站在原地陷入沉思中。
“王海,这个邵宣最后说的几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提到了圣主,还提到问情教,这两件事你听说过吗?”杨达冲王海问道。
侍卫王海摇摇头,说道:“大人,我从未听说过,不过这圣主一词,会不会是对当今皇上的尊称呢?”
“不,不会,当今皇上对称呼很在乎,从来没有人敢以圣主来称呼他。”杨达说着,吩咐王海找两个靠得住的人暗自调查一下,看看在安阳镇有没有和问情教还有圣主有关的信息。
王海领命下去。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两个护卫驾着半死不活的邵宣来到前院,扔到杨达面前,回复道:“大人,杖刑以毕,请大人验看!”
邵宣趴在地上,屁股上的衣服都被打烂了,整个屁股被打的血肉模糊。
看的出来,这些行刑的卫士可真没少下力气。
邵宣的脸色煞白,嘴唇都咬出了鲜血,脸上挂满了汗珠,他浑身哆嗦着,颤抖着声音冲杨达说道:“杨达,我记住你了,问情教不会放过你的!圣主也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等着吧,到时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杨达拍拍他的脸,说道:“哎哟,这可不好,怎么疯了啊?”
邵宣被送到客栈的时候,林秀还在等着他,见他被打成这个样子,心中高兴不已,可是脸上还不得不装着很伤感的样子,把送他回去的那些士兵痛骂了一顿。
“邵掌柜,这可怎么是好啊?咱们只好在这里再多住两天了,等你伤好了咱再走。”林秀关切地说道。
邵宣紧咬牙关,哼了一声,说道:“不!明天一早必须走!哼!必须走!”
“可是你这样怎么走啊?你连车都赶不了,就算是你能赶车,你能上的去车吗?”林秀说着,突然间反应过来,道:“要不这样也行,你坐车里,我来赶车。”
“你不知道路,还是我赶车!”
第二天清晨,邵宣还真就强忍着起来,让店小二给自己伤口上洒了点药,扶着自己上了马车,然后林秀也上了车,邵宣扬起鞭子,赶着马车离开安阳镇,沿着官道朝前飞奔而去。
因为身上有伤,这一次速度倒是不快。
邵宣赶着马车终于在中午的时候,进入了石墙县境内,石墙县境内的第一个镇子,便是红窑镇。
红窑镇位于四面大山之中,山高如云,必须翻过一座大山才能抵达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