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要送自己去岭南,俞春梅的脸色当即白了。
现在林松已经把她休了,常三会怎么做,她还真有些把握不准。
要是真的发配去岭南,那么这辈子恐怕走不到岭南就得饿死或者累死,再说了,现在既然确定邵宣已经彻底废了,再找到邵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想到这儿她立刻嚎啕大哭着,冲出去推倒在地上,抱住林松的腿,不住地哀求着。
若在以前,这一招对林松或许还管用,但是此刻林松的心里再也没有了丝毫波澜,他冷冷地说道:“你放开,俞氏,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不可能再原谅你了。”
咚!咚!咚!
俞春梅开始疯狂地磕头,比前一次磕的还要厉害。
但是她的做法,林松却看都不看,闪身躲开迈步继续朝前走去。
店小二已经帮忙把买的布以及其它的一些东西都装到马车上,林松接过马缰绳,跳上马车。
俞春梅跑过去,跪在马车前面,张开双臂,嘶吼着。
四周的百姓围的满满的,有很多不知情的,在那里胡乱地讲着话。
“这是怎么回事啊?那女子是谁?”
“可能是外地来的吧,你看看这女子真可怜,那男的也真是的,就算是有什么错,回家去解决啊。”
“也不一定,说不定这女子犯了七出之条呢。”
“哎哟哟,你瞧瞧你这嘴,可别乱说,这话怎么能乱说呢。”
“那女的哭了,哭的真可怜,唉——”
……
这些话传入俞春梅的耳朵里,她越发感到高兴,只要是大伙都向着她,以她对林松的了解,她坚信林松一定会原谅她的。
不过这一次,她错了。
因为无论她怎么一哭二闹三上吊,林松的眼神里始终透着冰冷。
因为他已经对俞春梅彻底死心了。
哀莫大于心死,心已死,就算俞春梅在怎么做,也不可能在他心中掀起丝毫波澜。
“驾!”林松抖了一下马缰绳,大声一喊,驾车的枣红马前蹄高抬,发出一阵啸叫,绕开跪在地上的俞春梅,“哒哒哒……”撒开四蹄,朝前跑去。
俞春梅瘫在地上。
这时常三带着几个店小二走出来,不由分说把她绑上,带进店里,已经差人去镇守府叫人来把她带走了。
此时的俞春梅连反抗的力气和心情都没有了,她就像一个傻子,被人拖着穿过店堂,扔进后院的柴房里,锁上了门。
林松赶着马车,出了镇子,在漆黑的夜色里飞驰。
刚刚俞春梅的哭声和磕头的样子还在他脑海中回荡,他心里一阵阵的酸楚,可是却只是为自己感到难过,一想到俞春梅过往的所作所为,他就恨得咬牙切齿。
半个多时辰过后,他来到家。
此时忙碌的大伙们刚刚吃过饭,正坐在门口闲聊休息,见林松回来,当即上来几个人帮忙接过马缰绳。
“林松,你这是哪儿弄来的马车啊?”
“这是买的什么?这么一大车?”
“林松兄弟,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在镇上住下啊,福满楼都可以住的。”
“就是呀,你说天这么黑,你也没带个灯笼,要是真出了事怎么办啊?”
“哎,林大哥,我记得嫂子给你一起去的啊,怎么就你回来了,嫂子呢?”
……
面对着这么多人的问话,林松一言不发,他跳下车,迈开大步朝院里走去。
院子里,林秀和秦氏正在带着凡凡和茉茉玩,还有几个村里的妇女坐在一边收拾着碗筷,刷完之后就可以回去了。
“哥,你回来了,东西都买到了吧?”林秀看到林松一个人回来,心中咯噔一下,可是也想到了事情的结果,所以根本就没问关于俞春梅的事。
林松没回到,径直走到秦氏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秦氏一愣,倒是把怀里的凡凡给吓坏了,“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林秀赶紧伸手抱过凡凡,不住地低声哄着,问道:“哥,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好好说,快起来。”
秦氏也伸手扶他,道:“松儿,你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快起来,快起来啊。”
“娘!我对不住您,我让你操心了!”林松哽咽着嗓音说道。
“你这孩子,娘为你操心还不是应该的嘛。”秦氏说着,突然想起什么,她四下里看了看,问道:“对了,松儿,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的,春梅呢?”
林松道:“娘,我把她休了!”
“啊!”秦氏惊呼一声,愣在当场。
“娘,孩儿实在是受不了了,我只有把她给休了,有她在,不只是孩儿我,就连咱们林家,都过不下去啊!”林松大声说道。
秦氏想要站起来,可是刚刚起身便一下子又做下去,她叹了口气,道:“唉——松儿啊,你说你,你,你……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娘,这都是孩儿自己的决定,孩儿以后会跟着秀儿好好的干,我相信只要我能干出一番成绩来,一定还能再找到一个更好的!”林松大声说道。
这一番场景,旁边那些妇女们都看的清清楚楚。
李正的老婆甩着手上的水走过来,搬了个板凳坐在秦氏面前,说道:“老嫂子,要说这话不该我说,可是松儿这孩子也在咱们村很长时间了,我们家那口子可是一直看在眼里,说松儿是个好孩子,但是他家里的那口子实在是……如今松儿真休了她,也是好事,以后再找个更好的。”
这时林秀说道:“娘,你不要伤心,也不要怪哥,其实今天的结果我早就知道,今天哥哥和俞氏去清扬镇也是我专门派去的,就是为了我哥不再受到伤害。”
“什么?秀儿,你说什么?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可是我亲妹妹啊,你为什么要害我?!”
秦氏和林松几乎同时惊呼出来。
林秀道:“娘,哥,你们先别生气,听我说,要是我说完你们还认为我做的是错的,那么我就就算是凭着这份家业不要,也去把俞氏给找回来!”
接着,她就从最初开始说起,一直说到常五临死之前的遗言,又说道这段时间自己经过调查,得到的证据,最后问林松道:“哥,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她今天去福满楼应该没让你进去对吧?而且他进去就是要找邵宣的?”
林秀这番话说完,林松和秦氏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林松看着林秀,好一会才点点头,道:“我明白了,秀儿,你做的对,哥不怪你。”
“可是秀儿,既然你早就知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啊?”
“娘,俞氏是个什么样的人咱们都清楚,若是我早早的说了,那可是没有证据的,她三言两语就能把我哥给忽悠住,到时候受伤害的还是咱们一家人,所以我只能让我哥亲眼看到,让我哥自己决定。”
林松苦笑着,从地上站起来,叹了口气,道:“好了,事情都过去了,要怪也只能怪我太相信她了。”
“好了,哥,娘,都不要再为这件事闹心了,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真正的大把干了,所有租的地都已经办好手续,本朝第一个大棚村,明天开始建设。”林秀笑着说道。
李正快步跑进院子,刚进大门就喊道:“秀儿,秀儿,不好了,出事了!你快点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