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危险的男人。
这是莫思郁给宋子柏下了第一个定义，同时开始赞同许知秋之前提到的描述词——“不好对付”。
看到许知秋因为简单两句话而对宋子柏的敌意大减，莫思郁更是默默在心中给定义加粗并加了两道下划线。
莫思郁被宋子柏一击把后面的话给堵了回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谴责的目光瞪视着他。
宋子柏如沐春风的笑了，他端起桌上助理新沏的茶，啜饮了一口后：“其实莫总监今天的来意我再清楚不过，做生意怎么能没些耐性呢？”
迎着宋子柏玩味的笑，莫思郁暗骂自己不争气。今日是她轻敌了，才被对方的下马威拌了个彻彻底底。
不过，才预约了见面，这位宋总裁就把她们的来意搞得清清楚楚，看来这笔生意对方也不是没兴趣嘛。
莫思郁略作沉吟，随即爽朗的笑开：“哦？看来宋总裁对我们的提议方案也很关心咯。既然总裁已经对我们的来意很明了，我就不多费口舌了，您，意下如何？”
“当然是很感兴趣。”宋子柏回笑，“我们都很清楚，这是双赢的生意。”
没想到对方的态度如此直接的表露了出来，好像，没那么难对付？莫思郁出现了错觉 。
“知秋，把方案给宋总裁过目。”莫思郁示意许知秋递上方案册，“这是我们莱兰定下的初步的方案，宋总裁看看若是没什么意见，我们这就草拟下合同，这笔订单赶得就是时间。”
“没问题，”宋子柏接过方案，细细看了起来。
莫思郁介绍到：“方案都是本着双方利益最大化的原则拟定的，原料的收购价格也是市场上的通用价格……”
“等等，莫总监。”宋子柏打断了莫思郁的介绍，他挑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方案我看完了，意见还是有一两条的……”
看完了？莫思郁对他读条约的速度感到惊异，但她迅速反应过来，“什么意见？宋总裁请讲。”
“合约里的其他条约也就罢了，我没什么问题。但是收购价格……我要求比市面价格高上一个点。”宋子柏慢慢放下了手里的方案册。
莫思郁立刻皱眉：“宋总裁，您这是不合理的要求，而且这笔订单数额巨大，高于市场一个点会造成我们公司巨大的财务支出……”
“我当然清楚高一个点代表了什么，”宋子柏温文尔雅的打断了莫思郁，“但是莫总监，我是个商人。”
莫思郁立刻知道说再多都没有用了。
是的，商人都是利益至上，在每一笔生意中，利益最大化都是他们唯一的目标。当然，是他们单边的利益最大化。
这是卖方市场，对方手里握着绝对的主导权。
明知多说无益，莫思郁还是想垂死挣扎一下：“宋总裁，你要知道，市场上有明七出售的公司远不止百草氏一家……”
“但是都远不如百草氏来路正规质量稳定对吧？”宋子柏笑笑，“对于百草氏的实力地位，莫总监的了解怕是不如我吧。”
一点没错，这也是她权衡再三选择百草氏的原因……
莫思郁泄气了。没有任何主导权，这次交锋她根本没希望赢。
“不过，”宋子柏语气一转，“看在莱兰和莫总监的面子上，为了庆祝百草氏莱兰的首次大额合作，以表诚意，我愿意主动降低0。5个点的利润。”
“真的？”许知秋惊讶出声，又后知后觉的为自己的失态捂住了嘴。
莫思郁反而更加拧紧了眉。
宋子柏说过，他是个商人，那么他此举不可能是出于单纯的良善，他只会是为了更大的利润。
莱兰在化妆品市场上占得份额越来越大，送莱兰个人情肯定只赚不亏，而且宋子柏这样送出的人情莫思郁还不能不接，要知道0。5个点的数额可不是个小数字。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
利润不少赚，人情也送出去了。
宋子柏果然是个厉害人物。
莫思郁认输。
回来的路上，莫思郁抱着新鲜出炉签好的合同，陷入了沉思中。
许知秋以为她在为吃亏的事情恼怒，小心翼翼的打算开解莫思郁：“莫总监，你想什么呢？今天的事情也不怪你，都是宋子柏太狡诈了……”
“我要去一趟昌南。”
“对嘛，宋子柏简直精明的要命……”许知秋忽然反应过来，“……总监你说什么？！”
莫思郁转过头来看向她：“我说，我要去一趟昌南。”
“你……您去那里做什么？”许知秋表示没跟上自家总监的脑回路。
莫思郁仿佛洞悉了许知秋的想法：“我没有在为今天的事情烦神，技有不足，我认栽。但我知道，我缺的就是经验。所以为了更快的成长起来，我要去一趟昌南，为花园系列的口红做准备。”
这就是高层能做高层的原因吗？许知秋哭笑不得，这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又迅速地定下了下一步的计划，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
回到莱兰，莫思郁交代好了和百草氏合同的后续事项，就迅速地简单的交接了一下手头上的项目，为昌南之行做准备。
虽然花园系列的口红计划早有筹备，莫思郁还是去找盛老爷子和盛怀延说了一下自己要去昌南的事情。
盛老爷子知道这是有利于公司的事情，自然满口应允了。
盛怀延倒是假模假样的仔细斟酌了一番，最后只说了一句：“注意安全哦。”附赠一枚迷死人的微笑。
最后，还是要告诉傅靳的。
家里，莫思郁挑了一个合适的时候跟傅靳说了自己的打算。
其实莫思郁心头有些惴惴的，害怕傅靳会因为担心而阻止她的想法，毕竟对于这个男人，高冷只是表面，内心却藏着谁也不知道的控制欲。
没想到，傅靳默默地听完后，只问了一句话：“什么时候走？”
“嗯……明天下午吧。”莫思郁有些意外，还有些诡异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