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和成越并肩站在韩逸辰办公桌前面，韩逸辰淡漠眼神在二人间来回游移，半晌开口道，“谁来说？”
“韩总，我来。”
阮棠向前半步，看似自信笃定势在必得的表象下，阮棠握着提案书的手已经生出一层细密薄汗，她是否能成功全在韩逸辰的一念之间。
“不知道韩总还记不记得，我第一天入职时就曾经在这里说过我的想法，其中强调的就有「尾调选择檀香或者果香」。难不成，成越小姐的意思，”
阮棠脚步悠然转个弯，眼神里带着藏不住的揶揄笑意看向成越，“我都还没见过你，就已经未卜先知，知道了你的提案和想法？”
“况且，成越你不知道吧？我的电脑安装了防御系统，每次电脑开机我都会收到短信提示，”
阮棠逐渐平复下心情，淡然的举起手机，“我刚刚在电梯上快速看了一下短信，昨晚七点十三分，有人动过我的电脑，并点开了工作专用文件夹。我六点三十分准时下班，成越小姐告诉我，电脑——是自动开机的？”
“紧随其后，七点半我就接到电话，通知我今天一早去宋总办公室。”
成越面色愈发难看。
阮棠没有提到她工作时成越频繁在她办公桌附近周旋的事，事到如今没有必要再谈情面，阮棠向来忍受不了背叛和这种程度的低级栽赃，成越想玩儿，她便也乐意奉陪，先留一手，成越最后无论如何都不会太好过。
她怎么可能让成越好过。
还有宋雯洛，宋雯洛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韩逸辰指缝夹着钢笔一下一下敲打桌面，“成越，你怎么说。”
“韩总，这不过都是些阮棠单方面的说辞，我们都是六点半准时下班，只是我昨晚下班时有东西没整理好，这才稍微拖延了一会儿，我离开前还看一眼时间，压根都没到七点！韩总要是有疑，大可以调监控！”
成越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响，像是迫切想要证明什么。
但是，监控？阮棠突然有种特殊的预感。
“监控坏了。”
韩逸辰没犹豫给她回答。他听说这件事一早就通知掌管监控的部门，调出昨晚公司正门和部门办公室的监控摄像视频，不出十分钟就得到「监控坏了」的答复。
监控突然坏掉，这样的巧合怕是并非巧合吧。
韩逸辰冷冷睨成越一眼。
“阮棠，成越。”
二人齐齐回以一声韩总。
“先回办公室，这件事我和宋总会再继续调查。”
成越身体猛地一僵，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结果，但还是做足面子功夫点头答应下来。
阮棠走在她身后，成越率先一步跨出办公室，准备出去的阮棠却被韩逸辰叫停步伐。
“阮棠。”
“嗯？韩总？”
她收回蠢蠢欲动的脚，转头和韩逸辰的视线相撞，愣了一下后快速低垂下眉眼。
不知道因为什么，看到这个男人，她总是有种本能想要躲避的冲动。
“没事。”
韩逸辰见她避开眼神，话到嘴边一停顿竟是忘了要说什么，将目光重新落到电脑屏幕上，就不再管阮棠。
奇怪。
阮棠被他这一出晃得摸不着头脑，韩逸辰他又是怎么回事！
一个宋雯洛，又一个韩逸辰，中间还捎带着个成越，烦心事一桩桩堆砌成山。
不得不说韩逸辰对阮棠很特殊，那只叫阮子煜的小团子，一想到小团子韩逸辰唇边瞬时点缀上几分笑意。
阮子煜来公司时十有八九都跑来他办公室赖着，韩逸辰并不是个喜欢小孩子的人，小团子黑曜石似的眼睛，和稚嫩又不碍精致的轮廓，和清晰可见极其像他的脸颊，都让韩逸辰毫无办法的偏爱宠溺他。
——当然，关于相似这一点，小孩儿像的其实应该是韩逸风。
韩逸辰甚至跳出个荒唐的念头，小团子要是当真是他的孩子就好了。
他和颜岚的孩子当年因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而流掉，最近两三年家里催得紧，但是他和颜岚鲜少有机会见面，见面也是动不动因为各种事情冷战闹矛盾，便没了再次让颜岚怀孕的可能性。
当年那个孩子如果留下，和小团子的出生年月一对照，差不多应该是一般大的。
不过，当年的女人他至今都在继续调查，究竟是不是颜岚呢？无论怎么查都是肯定的答案。但是那个女人身上独有的香味让他印象深刻，虽然不记得是什么香味，但与颜岚身上的柑橘香绝对是截然不同的。
“逸辰。”
赶巧颜岚打来电话，韩逸辰虽有不悦但也接起来了。
“生产合作的事你想的怎么样了？”
“你知道的。”韩逸辰话说半截，剩下的不需要出口想必颜岚也能明白。
——幻冰鎏金的配方。
“逸辰，我说过了，幻冰鎏金对我有特殊的意义，配方我是断断不能…”
颜岚尾音逐渐发颤，似是再多说一句就要哭出来。
只可惜，韩逸辰没有给她再多说一句的机会。
“生产合作我再考虑。”
然后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留颜岚对着一串冰冷的忙音无言。
呵，忙音冰冷？再冷也不会比韩逸辰更冷。颜岚咬着牙握紧手机。
“大——大伯！”
小团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趴在门外的，小身体竭尽全力推开门挤进办公室。
“大伯在跟谁打电话呀？女朋友吗？”
不悦心情被小鬼灵精一扫而空，韩逸辰轻轻拍拍他黏过来的小脑袋，这小孩儿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不是，我单身。”
小家伙扑眨眼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大伯的女朋友要是妈咪该多好！”
韩逸辰伸手拿笔的动作一顿，随即淡淡一笑，“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大伯啊！大伯最好了。”
韩逸辰没回答，思考着该怎么组织语言，或者说阮棠成越一事该不该告诉小团子。
算了。
他还这么小，说了也是平白无故叫他担心。
一旁的小家伙哪里知道他心里所想些什么，兀自往下嘀咕，“可是，我喜欢也没用啊。”
“妈咪好像不是很喜欢大伯。”
韩逸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