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夙辙轻哼一声,不屑道:“既然不喜欢了,又何必装这伪善的面孔?”
楚玉赶忙道:“公子你是有所不知啊,这姑娘夫家是个书香门第,平日里最在乎他们脸上这点面子,她婆婆平日里蛮横无理,因为他家儿子是个十里八村的秀才,还说他家孩子是日后要中取状元的,是未来的准状元郎。”
“这青天白日,怎么这么能做梦阿?”赤青不屑。
“因为她婆婆爱面子,她那个丈夫其实也是朽木充栋梁,内里早就拿着家里的积蓄在青楼勾栏里买醉,只不过是瞒着家里人罢了。”
“这妇人被卖做风尘女,让她夫家丢尽了面子,她坠入困境,也想过回去,但奈何婆婆说她身份下贱,回到她家有损家门门风,所以自然不让他家丈夫将他赎回,并让她丈夫想办法,妥善解决了这事。”
话说到这,越夙辙大约能猜到下面发生的事。
“这妇人的丈夫怕才是这里面的关键吧?”
楚玉点头,“嗯,公子所猜无错。”
“她做了什么?莫非她杀了这妇人?”
楚玉点了点头,“正是,这男人不知作何计谋,让这妇人惨死在了河边。”
赤青呼吸一窒,忙问:“这妇人是怎么死的?”
楚玉抱歉道:“当时我正好回到了老家,便没有看到,不过听说这妇人两眼圆瞪,死不冥目阿。”
越夙辙眼神一沉,“那这男人,就没有被官府抓了?”
楚玉闷不作声,点了点头,“自是没有,还在外逍遥了好一阵子,所以这男人据说才是这鬼作妖杀的第一个,沈家少爷虽然也被那妇人鬼魂吓了个半死,但现在却还是苟延残喘,吊着一口气活着。”
楚玉想了想,才小声猜测的说道:“其实我感觉这沈家少爷怕也不远了。”
越夙辙偏头问:“此话怎讲?”
“沈家少爷出事后,曾经欺辱过这妇人的一些霸王流氓,全都莫名其妙的死了。所以人们就说,这沈家少爷,怕也不远了。”
楚玉的这番话和越夙辙手上所知的事情正好对上,他所知的就是朝风的这些人一个个不明不白的死了,除了这沈家少爷还勉强存活,其他都没了生命。
这么一来二去,他倒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知道了缘由。
人们一路流传,他底下的人多方打听,才让他知道了些许,不过楚玉倒是帮了大忙,一下子让他明了了很多的东西,虽然真实性还有待商榷。
三人一路又攀谈了很多,越夙辙从中知道了些消息,好不容易到了朝风的城门,他只得拉起赤青对楚玉道:“一路劳烦小哥了,从这开始,我们路便不同了。”
说着就要走,却被后面赶来的楚玉拉住了,“二位公子,旅途劳累,那涪陵还远,不如歇息歇息再走吧。”说着示意了一下自己身后的客栈,越夙辙拉着赤青的手一顿。
他本来是想脱离这个人的视线再动手调查沈家,要不然免得令人起疑,不过这小哥说的也对,如果他直接留在这小哥眼皮子底下,倒是省去了行动要躲藏他的麻烦。
但是这么一来,就有一个新的麻烦了。
越夙辙看了眼热情的楚玉,点了点头。
楚玉看他答应的爽快,忙道:“那可太好了,这季节涪陵那边雨水不断,要是二位不休息好就这么去,碰到大雨,招染了风寒,岂不更是麻烦。”
说着三人便向路边客栈走进。
他们正巧住了对门,越夙辙和赤青要了一间屋子,正对着对面楚玉的房门。
赤青坐在床榻上,试图摆脱从刚才开始极其怪异的错觉,看着一边坐在桌边喝茶的越夙辙,开口道:“师尊没让小师弟跟过来?”
越夙辙头也没抬,状似漫不经心回道:“你想他了?”
赤青没有说话了,隔一会儿才好似愤怒的开口,“谁想他了?”
只是那股怪异却一直轮罩着他,他听从越夙辙的话,一直都没有使用过一次术法,但因为自身感应能力较强,所以他分明感受到了怪异的感觉。
但这一次,连赤青都有些迷惑,不知这种怪异的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但其实不止是他,越夙辙其实也被一股怪异的感觉所包围,但他并不急,只是装作漫不经心等着看会有什么发生而已。
毕竟十年师徒,两人眼神一对,立马意识到彼此都感觉到了这股怪异的感觉。
“今晚我睡前半夜,你睡后半夜吧。”越夙辙悄声说道。
赤青点点头。
夜里越夙辙守了大半夜才昏沉的睡去,他身上有伤,加之一路舟车劳顿,也是累了个半死,但是为了让赤青睡得好些,还是强忍着累守了前半夜。
“后半夜你来守,不要怕,有什么事叫醒师尊就好。”其实越夙辙说这话全是废话,因为赤青半夜要是遇到什么鬼怪妖魔,怕是喊得整个镇子都能听到。
赤青莫名有些紧张,抱着自己实化出形的佩剑微微发抖。
但看着越夙辙疲累的模样,还是正了正自己,强笑道:“好,师尊放心。”
越夙辙看了他一眼,转身就睡了。
顿时整个房间里只有赤青醒着,他看着自己秒睡的师尊,不由感觉整个除了越夙辙睡着的床榻外,整个黑漆漆的空间里都藏着恶鬼。
他知道这是自己吓自己,忙别过头不去看那黑暗的角落,转头看向窗外。
纸窗被挑起,给房间内添了几分凉意,赤青可以从这里看到窗外的明月。
他不由想着楚玉说的关于这个鬼案的事,越想就感觉越透心凉,不仅透心凉,后背也微微发凉。
正想着,他突然听到屋外长廊传来奇怪的沙沙声,他竖起耳朵,轻轻的踱步到了门边,靠着门边听着屋外的动静。
屋外,那奇怪的沙沙声似乎越来越近,他感觉这声音不像是人的脚步声,倒像是什么东西被拖行在地上摩擦发出的声音。